乌里塔修道院的古墓这一天,月亮又给我讲了一个故事:“我首先带着你看一幅瑞典的景色,在漆黑葱郁的云杉林子里面,在离罗克森河不太远的河边。耸立着一座很久的乌里塔修道院。我的目光穿过墙壁上的小窗格子,停留在一个宽敞的拱室里。在这座房子的下面的拱形屋里,一大群古代的帝王长期在里面休眠着。石棺是他们的卧室。有一顶王冠挂在墙壁上,这是代表人世间的幸福生活的标志。但是,这顶王冠都是木头做的,涂了一层漆又镀了一层金,悬挂在一根钉进墙里很深的木头上。而蛀虫在这顶镀金的王冠中穿梭着,蜘蛛也在王冠和古代帝王的棺木之间安了家,就像一块黑色的薄薄的纱布一样。但是,这个纱布非常的软,就像在为这些已逝的帝王哀悼似的。
“这些帝王多么安逸地休息着!我还可以把他们从我的记忆中挖出来,我还可以想像他们当年的风范。他们一生中的悲欢离合,虽然死时嘴角还留有一丝微笑,但他们的脸庞还可以看见他们当年的威力和神圣之感,像一个永远不死的灵魂。
每当蒸汽船像一片树叶似的快速逆流而来,穿过两旁的山涧的时候,经常有几个人下船来,走进古老的修道院,然后去见识一下这拱形的大墓室。接着,提一提这些古代帝王的姓名。但是,他们的名字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长埋于棺中,被人们忘记。他们总是面带微笑地去观看,看那被蛀虫蛀得很惨的王冠,如果他们是真心地来参观这些古代帝王的,那么在他们的微笑中,应该留有一丝感伤吧!
“好好的睡吧!什么都不要再管了,神圣的帝王们!别忘了你们熟识的月亮,它会帮你照顾你拥有的国土,它善良、仁慈的目光会洒向整个大地!”
一幅旅店的图画“在离大道不远的地方有个小旅馆。旅馆的对面是存放车和马的地方,在车马棚的顶上有一人正在维修。他重新铺了一层嫩草,我的目光从旅馆顶部窗子的缝隙中向下望去。看见在旅馆里的那间望上去感觉特不好的车马棚。一只大公鸡趴在棚子中间的一根横梁上睡觉,而马鞍则胡乱地堆放在没有草料的马槽里面。在车马棚的里面有一辆公用马车,马车的主人在马车上安祥地休息。而马在旁边饮着水。车夫则伸展四肢,面向天空仰在那里休息。
在他们旅途的路上车夫也睡了不少觉,而且有一半驾车时间他都在那里睡觉。他的这种做法别人没有发现,我却看得非常明白,而男仆人的屋子的门半开着,屋里的床铺一团糟,东一片西一片看上去像是被别人搜过一样。在地板上点着一根蜡烛,照亮了黑暗的小屋,这只蜡烛已经燃到深深的蜡烛底座上面。晚上的微风“飕飕”地钻进棚子里面,就在此时,看起来像深夜似的,其实,是视觉作的怪,天已经快亮了。
旁边拴牲畜用的棚子里面,一个乡村歌手一家流浪到这个旅馆。由于比较穷,所以只有睡在了牲畜棚里面,看上去既可怜又幸福。小女孩的爸爸妈妈也许在梦中品尝着酒瓶中残留下来的一点点烧酒,而在他们旁边可怜瘦弱的小女孩的眼角还挂着一滴热泪,亮晶晶的,但还是睡得很香。俊俏的脸庞露出一丝微笑,在他们脑袋的旁边放着一把竖琴,一条可怜的小狗趴在他们的脚下一动不动,显然既可爱又老实。
谁是耍熊的人月亮又给我描述了一个场景:“这个故事发生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城镇里,而且是我前一年看见的。虽然已经快要过去一年了,但仍然记忆犹新,因为那天夜里我的精神状态挺好的。
而这一天晚上,我在报纸上不经意地发现了关于它的一条信息。报纸上讲得很明白,在一个小旅店的客厅里,有一个耍熊的人在桌子上就餐。而那个庞然大物则乖乖地呆在旅馆外面的一个柴垛的后面。而那只从前很凶猛的熊,已经没有能力去伤害任何人了,虽然它的样子看上去仍然很凶狠。在屋顶的一间小阁楼里,有三个小家伙借着我的光辉在那里嬉戏着,年纪最大的小家伙也只有六岁,而最小的小不点儿还不到两岁。“嗵嗵、嗵嗵!”巨大的声响从室外的楼梯口传了过来,谁能够有这么大的力气呢”忽然,屋门被推开了,哦!原来是那只可怜的熊,就是刚才在柴垛后面滚的头毛蓬松的大熊!它觉得在柴垛后面呆着太没劲了,看见楼梯口随即爬了上来。这只蠢笨的大黑熊的所作所为我看的一清二楚。”月亮微笑着说道。
“而三个小家伙被这个突然出现的毛乎乎的大东西吓得各自钻到一个自以为非常隐蔽的角落里。但是,大黑熊还是把三个小孩子逐个的抓出来,在他们的身上嗅了嗅,用舌头舔了舔,一点都没有伤害三个小孩子,这与它以前的习性太不一样了,以前在森林里,它会把他们一口一个的吃掉。
“我猜这是一只吃得很胖的大狗。”天真的小家伙们想道。接着,他们用小手拍了拍熊的身体,大熊非常的驯服。“嗵”的一下躺在地板上,年龄不到两岁的小家伙慢慢地爬到熊的身上,把他那长着金黄色卷发的小脑袋塞进了熊厚厚的绒毛里面,与他们干起了捉迷藏的游戏。而那个六岁的大一点儿的小男孩,从地上拿起了他的玩具鼓,“咚咚、咚咚”有节奏地拍打着,大熊一听见鼓声,后腿立刻站起来,跳起了熊舞,这也许就是熊姿的由来吧!有趣的事情在这里发生了!
接着每个小家伙都分别拿起了自己的玩具枪,也给了熊一支大号枪。熊紧紧地抱着枪,看起来很严肃,小家伙们终于找到一个好朋友,跟他们玩了。接着,小家伙们开始走着正步,“一二,一二”
“就在这个时候,屋子里的门被一个人给推开了,是这群小家伙的妈妈,我当时看到她那副慌张苍白的面孔,简直无法形容她当时的表情。孩子们的妈妈一句话都没有说,苍白的脸像粉刷了白色涂料的墙壁似的,半张着嘴巴,眼睛直直地看着眼前的这副情景。但是,其中那个两岁的小家伙顽皮兴奋地对妈妈点点头,用他含糊不清的口音说着:“我们在模仿士兵们训练呢!”说着举起他手中的枪,迈起了步子。
“不一会儿,耍熊的人听到喊声,也跑上来,为眼前的情景表示惊讶。”
一支难懂的曲子凄凉的寒风仍然呼呼地吹着,吹动得云朵在天空中飞速的飘动。
“透过那宁静的夜空,我朝下望着那些飘浮的云影。而云朵笼罩下的影子在地面上投射着,大片大片的连在了一起!”月亮对我说道。他又接着说:“今天我向下望见一个监狱,有一辆紧紧地关闭着车门的马车停在监狱的门口,可能要把一个重要囚犯从监狱里面带走。我的目光透过那用粗粗的铁栏杆封锁的小窗,射进了监狱里面的墙壁上。而那个囚犯却在墙上不知划上了一些什么东西,也许与这昏暗、潮湿、恐怖的监狱告别吧!但是,这个人划在墙上的并不是字,而是一首曲子,这也许就是他的终结曲。在曲调中肯定充满凄凉、愤怒和无限的感慨。这时,狱卒打开狱门。他托着沉重的锁链走出去,每一步都是那么的沉重。
接着,他又仰起头,望了望我,没有说什么,走出去。
一朵彩云把我和他从中间隔离了,仿佛我不应该看到这一幕,不该看他那憔悴的脸庞似的,就像这个囚犯也不该对我望那一眼一样。他被人推上马车,车门也随即“砰”的一声关上。车夫挥动马鞭,骏马飞驰而去,带着他驶进漆黑的小树林中。而茂密的树林遮住了我的视线,所以我的目光无法再去追踪那辆急驰的马车。但是,我又把目光透过了那铁窗望向了那个他曾经受罪、忍辱负重的牢房,我的目光停留在那名囚犯划在墙上的悲愤之词汇成的悲愤之曲。我看了之后无法用语言来描述当时的感情,只能用声音来大概地叙述一下吧!
但是,我的视线只可以看到墙上的一部分音符,而剩下的一大部分音符仍然藏在黑暗的角落里,所以我读不出这个人所写的是曲子,究竟是悲伤的曲子呢,还是一首快乐的歌呢”而这个囚犯所乘坐的那辆马车,究竟是驶向死神的家呢,还是驶向他的亲人的家呢”我根本无法理解。
透过那宁静安谧的夜空,我朝下望着那些飘浮的云彩!而云彩所笼罩的影子投到地面上,大片大片地在地面上连到了一起挪动着!”月亮又再一次对我说道。
一个特殊的祈祷月亮对我说道:“我特别爱那些儿童们,而且偏爱那些岁数比较小的,我对他们很感兴趣。而每当想起那些年龄很小的儿童的时候,我经常偷偷地悄无声息地从窗帘、窗框或者门缝里溜进他们的卧室,看见这些小家伙自己动手脱衣服也真滑稽,全身光光的。圆滑的小肩膀首先甩掉了衣服的裹包,然后是细细的胳膊从中钻出来,有时他们自己脱下袜子,露出一只既白又胖,小巧玲珑的小脚,可爱极了,特惹人喜欢。我抓住机会深深地吻了吻他们光滑的脚板,然后每个人都想去吻!”月亮窃笑道。
我今天夜里碰见的事很有意思,你肯定非常乐意听!今夜,我向一所房子望去,透过一扇小窗,而那间屋子的窗帘仍然没有拉下来,因为在他们家后面已经没有别的人家了。我清楚地看见在屋子里有一大群小孩子,像一群兄弟姐妹一样,在这群儿童中,年龄最小的女孩也只有四岁。但是,她很乘巧,学着其他孩子的样子,默默地虔诚地向仁慈的上帝祷告着什么。每天夜里,她亲爱的妈妈都坐在她的床边,听着小家伙有趣的祈祷。这样,每天夜里,妈妈都来,而每次来她都会祈祷一会儿,接着她便能够得到疼爱她的妈妈的一个甜蜜的吻。而妈妈就这样听着,静静地安祥地坐在她的床边,一直熬到小家伙安然入睡,妈妈才悄悄地离开。一般时候,只要她的两只闪烁的眼睛一闭,便能够很快的进入梦乡,但今天夜里,几个年龄比较大的孩子总是静不下来。有一个身着雪白的睡衣,用单脚跳来跳去,很高兴的样子,好像是在做睡前运动;又有一个孩子站在一把小凳子上,在他的旁边放着其他孩子脱下来的衣服围了一大圈,他在做一个表演,让其他的孩子去猜测;而又有两个小孩把白天弄得乱七八糟的玩具全都排列到一个大抽屉里面,这的确是帮他们的妈妈做了一件好事。这时,他们的妈妈已经坐在那个年纪最小的孩子的床边,告诉其他的年龄大一点的孩子都不要吵闹,因为这个可爱的小妹妹马上就要做祷告了。
“我可以从灯上面直射过去,清清楚楚地看着那个只有四岁的小女孩躺在她温馨的小床上,身上盖一个雪白的毛巾被,合起两只纤细的小手,然后收起笑容,露出一副十分虔诚、肃立的脸色。接着,她大声地祷告起来,稚嫩的童音在屋子里,在夜空中回响。”月亮说道。
“哎,等一等,你在说什么”告诉我,当你念到请你每天都赐给我们面包之后,我听见你还小声的嘀咕了一点别的话语,但我却没有听清楚你说些什么,你必须坦白的告诉我!”妈妈打断小家伙的祷告询问道。
小女孩闭上嘴巴,露出一副害羞的样子看着母亲。
“快告诉我,在念完每天都赐给我面包的后面,你又小声地嘀咕了些什么,坦白地告诉我!”妈妈再次严厉地问道。
“小姑娘一点也不慌张地说道:请您不要生气,我亲爱的母亲,我是想让上帝在面包上多抹上一些黄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