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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关于父亲母亲

出了客家楼,我这样说道,阿莲只是笑笑,用手肘推了我一下算是回答,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陆原风打来了,我拿着手机不知道要不要接。

“谁打来的?”看我满脸犹豫的表情阿莲问道。

“陆原风。”我老实说,听到陆原风的名字,阿莲一把把我手机抢了过去,按下接听键,马上对着电话那头的陆原风开战,我紧张的敢紧去抢手机,但伸出去的手马上被打了回来。

“喂……嗯……不是!”电话那头的陆原风不知道说了什么,阿莲似乎没有骂他的意思,只是简单的回答着。

“我告诉你陆原风,别以为我们好欺负,你好好的跟你的尚洁谈恋爱去,不要再来骚扰千寻了,你最好管好你们家尚洁的手,不要随便给人耳光,到时候只怕你陆原风出面都没用。就这样,再见。”这倒是很像是她的性格,干脆从不做作。这就我的朋友,真是可爱。

我已经错过了最后一班公车回渔村了,所以现在站在公交站不阿莲说:“龙千发,你确定还要站在这里等吗?我今天晚上去你家,我不想回去。”

“这样啊,那我们打的回去吧。”我有气无力的说道,但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我的脚踏车,然后冲阿莲笑笑,掏出手机来给那个说好今天还我脚踏车的人打去,电话响几声后被接起。

“林志浠,你不是说今天还我脚踏车吗?”电话一被接起我就冲着那头的林志浠喊道,阿莲站在我旁边,我冲她笑笑,刚好看到一脸坏笑的她。

“我不想还你了。我要留起来自己用。”

“为什么啊?”

“不为什么,就是想留下来自己用。”

“哎,林志浠,你怎么这样啊,说好今天还我的。”

“但我也说了我不还了啊。我想用,我要拿来用。”

“你别玩了,你自己有车干嘛还要我的破脚踏车啊?”宝马耶老大,居然不要,要用我的破脚踏车,这要是让人知道了,不骂他命贱才怪。

“你在哪里,还没有回家吗?”

“因为没有公交了,所以想骑脚踏车回家啊。”

“你最好快点回家,今天晚上会有该死的台风,你不知道吗?”

“你少移开话题了,今天那么大的太阳,虽然说现在有一点风,但怎么可能会是台风。你最好快点把车还我。”

“你还真是孤陋寡闻呢,你都不看新闻的吗?那至少天气也应该要关注的吧。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在海边长大的,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这跟常识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在海边长大的人都晓得,台风来临之前都会有风,由弱转强,接着就是暴雨大暴雨,再接着就是……”

“再接着是什么?”

“再接着就是……”

“就是什么呀?不知道了吧,还跟我谈常识,啊……”正当我对着电话说着,突然一辆车在我面前来了个急刹车,吓得我握着手机的手一松,手机往地上掉。

“我的手机!”我回过神来正要去抢救我的手机,却发现它已经落在一只手的掌心里,我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沿着那只手看过去,正好看到林志浠那张可恶的脸正对着我一脸邪恶的笑着,我越看越觉得此时的这张脸有多么的讨厌。

“再接着就是送你回家,快点上车。”他打开车门,示意我跟阿莲上车。

“哎,林志浠,你怎么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啊?”我冲林志浠大喊,阿莲上前来推了我一把,然后冲林志浠笑笑说:“她就是这个烂脾气。”马上就钻进林志浠的车里,还一个劲的冲我瞪眼,示意我敢快上车。

“没事,我就喜欢她这脾气。哈哈哈……”真是火上浇油嘛,我真恨不不得立马把他拉下车,让他试试刚才那一幕。

“万一撞到人怎么办?把手机还我。”我可不想丢了脚踏车又丢手机,

“那就快点上车啊,在暴风雨来临之前送你回家。”说完他晃了晃拿在手里的我的手机,我去抢去落了空。

“别闹了,大街上呢,快上车回去了。”阿莲坐在车里叫道,是啊,我才想起来是在大街上,于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上了车。

“千寻,我不去了,我还是回去比较好。”阿莲说道,然后对着我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我知道她想的是什么,于是我瞪了她一眼,她没理我继续用眼睛笑着,然后告诉林志浠她要在市区去下车,然后林志浠又把车绕了回去,送阿莲去市区,她真是事多,白走那么长的路。阿莲下车之后,车里就只剩下我跟林志浠两个人了,看到他我又想今天的那位老人,还有照片上的那个人。

“林志浠,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我先征寻他的意见,得到允许后再问还是比较好。

“看在你今天这么懂礼貌的份上,你问吧。”他爽快的回答,我心想,只怕我的问题问出来,你就没有那么爽快了吧。

“你妈妈长什么样啊?你很爱她对不对?你还有哪些亲人吗?”真是一气呵成啊,然后睁着眼睛看着他,希望他能够回答。

“好像有三个问题哦。”我倒,他的回答。

“什么?”我装蒜

“你不是说只问一个问题吗?”真是一个爱计较的男人,我心想,不过,还真是够细心的。

“哦,因为我是一口气说完的,也算是一个问题。”将装傻进行到底,我心想。

“你真会耍赖。”他说完对我笑笑继续说道,“不过我喜欢。”

“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我无所谓,你回答我的问题就好了。”什么亲爱的啊,我喜欢啊之类的话,你说我不理,看你还会不会说得起劲。

“你很爱你妈妈对不对?她长什么样?”见他没回答我再次问道。

“怎么突然对我的家事有兴趣啊?对我你都不这样。”这家伙,看来嘴很紧啊。

“哪里有,我的家人啊你什么都知道,还去我家,在我家吃过饭,所以我想了解一下你啊,朋友不应该就是这样吗?”差点被他将了一军,我对自己的回答很满意。

“原来这样啊,不过,这世界上哪有做子女的不爱自己的母亲的呢,所以你这个问题真是傻到了极点。”他的回答让我一时语塞,是啊,普天之下,哪有做子女的不爱自己的父母的呢?但林志浠却说,哪有做子女的不爱自己的母亲的,那么父亲呢?

“还有父亲,哪有做子女的不爱自己的父亲的呢,对不对?”我故意说道,但他却没有回答我,我继续说道:“我很爱我的父亲,你呢,爱你的父亲吗?”我说完微笑着看着他的脸,不让他发现我在观察他脸上的变化。

“我很爱我的母亲,但我没有父亲,我的父亲我当他在我出生时就已经死了,所以,在我的世界里从来没有父亲两个字,以前没有,将来也不会有。”他的语气没有先前的轻松而是坚决与冷漠,看着他突然紧锁的眉头,我突然觉得自己很过份,用这种方式来试探算什么,把别人的伤口揭开,然后告诉他你的伤口有多难看。

“对不起。”意识到这一点我敢紧道歉。

“你不要觉得抱歉,因为在我心中他根本就没有存在过,所以我很好。”我本想安慰他一下,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事,我即将要说什么,所以才说,我很好。为什么,是怕别人安慰吗?害怕被关心吗?

“我爸爸在几年前去世了,出海再也没有回来过,想他的时候我经常跑到我们村的海边,去看那片海,去呼喊,希望有一天海浪可以把爸爸送回来,可是每一次都是失望而归。以前,爸爸在世的时候,经常带我出海,但每次都只是在200海里以内,那时候我不明白,总是吵着让他再去远一点,但每次爸爸都拒绝,后来我才明白,爸爸是在保护我,他说他怕海水把我冲走了就没有我了,可是谁知道,他自己却让海水冲走了。”

“以前我很任性,不听他的话,老是跟他对着干,恨他管我太严格,可是现在,我想听他的话,做个乖女儿,可是已经没有机会了,这种遗憾是任何东西都不能弥补的,当我懂得要去珍惜的时候,他已经不再了。我还会在这个世界上活很久或许一天一秒,但遗憾也会在我的心里多呆一天或者一秒。”

这是我在林志浠面前第一次敞开心扉,第一次谈到父亲,这也是父亲去世后我第一次向别人谈到我对他的思念,如果可以,我真的愿意拿任何东西去交换我们一家四口团聚的机会。我又想到了那个老人,在我眼里,他不是林志浠的父亲,而是一个孤独无助的老人而已,为什么要让一个老人家伤心难过呢?林志浠,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与家人比起来,仇恨算什么,连尘埃都不是,我不想等到你失去以后心里跟我一样后悔,也许到时候你会比我更后悔更难过,其实我知道,你心里渴望父爱,我知道你同样爱着你的父亲,你要害怕什么,害怕再次被抛弃吗?我告诉你不会的,因为你们是亲人啊。我看着车穿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心里有一种冲动想就这样一直走下去不要停下来。但是车子还是停了下来,但却没有影响我想一直走下去的心情,我继续看着窗外,不想转过头来问他为什么要停下来,因为我眼里的泪水我不想让任何人看见,不想让别人发现我也有悲伤的时候。

林志浠也没有说任何的话,我只感觉我的肩上有一只温暖的大手,他扳过我的肩随即把我拥入怀里,我没有挣扎没有拒绝,因为在我扒在他肩上的那一瞬间开始,我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任凭它打湿林志浠的白色T恤,我闭上眼,什么也不愿去想,不想去看,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哭,为了自己,可是自己有什么好哭的呢?爸爸去逝那么年了,我已经接受那个事实了,可我为什么还会哭呢?为了林志浠吗?不是,他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让我哭,即使是他的身世也是一样。可我还是‘莫名其妙’的哭了。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矫情,不管为了什么而哭,但哭流眼泪就是矫情,那是小女孩才有的权利,甚至那是她们的专利,我一个成熟女性怎么可以这样,成熟,知性,理智,才是我们的专利。我讨厌这种娇情的感觉。我在林志浠的衣服上擦了擦眼泪,马上推开林志浠,那知那家伙我越推他就抱得越紧,甚至有点让我喘不气来。

“林志浠,你干嘛啦,快你放开我。”我一边说一边在他怀里挣扎,但他却没有一丝想放开我的意思。

“是你自己钻进来的,想让我放开你,难。”

“你……”

“嘘,别说话别动,就让我抱抱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拍着我的背,似乎是在哀求,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放开他还是让他紧紧的抱着,就像他说的,别说话也不要动。越往下想我的心就越不安,头有些昏呼呼的,心没有规律的跳着,正当我手足无措时,我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张跟我一模一样的脸,她是林志浠的妈妈,她在我眼前晃啊晃啊晃的,她的笑容很慈祥,满脸的祥和之态。看到她我心静了下来,我放弃了挣扎,顺从的任凭林志浠紧紧的抱着我,把头埋进我的的脖子里。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现在的林志浠像个受了伤害的孩子,终于找到一个安全的藏身之所,然后躲到里面不肯出来。安全的藏身之所?我是不是用错了词,我的怀抱是那个安全的藏身之所吗?不是。可是为什么,我有一种被别人需要着的感觉,而且还身受其中自我感觉良好不能自拔,哦对了,我是个女人,我身体里的母性荷尔蒙在发挥着它的作用,想要去保护这个受伤的孩子,尽管我不知道他的伤口有多伤,多难看,就是想为他营造一个安全的藏身之所。

我又想到了陆原风,虽然在这个时候想到他是有点飒风景,但就是想到了嘛。我在想,在他的眼里,是不是以前的我都是在扮演此时林志浠的角色,而他扮演的却是此时我的角色?以前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难过的时候就往他怀里钻,开心的时候就把他扔一边,生气时他就任我打任骂没有任何怨言,在我跟他之间,似乎连架都懒得吵一次,严格来说,是我想找他吵他都懒得跟我吵,总是让着我。我把这一切都当着理所当然,他为我这么做是应该的。可是现在看来真的不是这样的,他也有脾气有性格的,是我关心他太少,我付出太少,有一天他会发现这一点,终于看清我的真面目然后离我而去,所以现在,我们的分手是对的,百分百正确,因为以前没有付出,将来更不可能有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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