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勤处,我遇见郧阳城防司令谭友夫同志。首长询问:“咱们部队进了襄阳城没有?”回答:“我们营10日夜攻占凤凰山后,被敌人困守在山上三天四夜,幸有兄弟部队冲上山才解了围。13号晚已进抵襄阳城东门,待命攻城。我是奉教导员命令来拉运我营保存的枪支弹药和各连的行装物件。”谭友夫同志随即让我们到后勤处要四辆牛车,将全营的东西拉走。
我们赶到襄阳城,回到营部交接了所有物品。我虽然没有直接参加攻打襄阳城的战斗,但圆满完成了关乎全营后勤保障的任务,受到营首长的表扬。战后的总结评功中,团党委给我记功一次。
听参战的同志们讲,7月15日20时20分,我军从三面炮击襄阳城墙。约半个小时后,各部队分别从西门、东南角、东北角等同时发起攻击。我们十二旅从城东北攻入城内,与敌人展开逐屋逐巷的争夺战,直逼杨家祠堂的康泽司令部。首先活捉了第十五绥靖公署中将副司令郭勋祺,但一直没有查出康泽的下落。六纵队王近山司令员讲:“没有活的,死的也要找出来!”第二天,通过敌军一个通信员了解情况,搜查地道,活捉了躲藏在乱尸中的第十五绥靖公署中将司令康泽。襄樊战役遂告胜利结束。
襄樊战役取得歼敌2万人的胜利。至此,敌人在淮河、汉水以北的广大地区仅剩下南阳、郑州等几个孤立据点了。
襄樊战役后,十二旅所属部队和十七师进行了短期休整和整军运动。不久,十二旅东调南阳接受新的任务。
7月24日,十二旅三十四团、三十五团、郧白独立团和十七师五十一团转战光华、老河口,进入河南邓县、内乡、淅川、镇平。在这里进行“三查”(查阶级、查工作、查斗志)、诉苦(诉旧社会和反动派给予劳动人民之苦)为中心内容的自我教育。大家纷纷写血书、表决心,不解放全中国决不罢休。在听了旅、团首长传达刘、邓首长在宝丰会议上所作的关于贯彻执行党中央夺取全国胜利的方针政策和准备打大仗、为解放全中国而奋斗的报告精神后,我们群情振奋,誓与敌人作决死战斗。
9月底,我们十二旅奉命开到南阳府附近。南阳,古称宛城,地处豫陕鄂三省要冲,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这里是国民党第十三绥靖区首脑机关所在地。为了迷惑敌人,我们大造攻打南阳的声势。在一个月中,我军频繁转移驻地,东打西击,南征北战,使敌人误以为我大兵团仍在豫西,从而牵制豫南国民党常胜将军王凌云和蒋介石的嫡系黄维兵团不敢东进。随后,我军配合中原野战军参加“南阳大会战”,于11月2日,攻下南阳府。战后休整,指导员李裕厚升任一营教导员,新任指导员靳恒修对我说:“德善同志,你有点文化,当文化干事吧,多给战士做些思想工作。”
三、浴血淮海
千里行军追击黄维兵团南阳府宣告解放,中原的战争形势出现一个新的巨大转折。根据全国战场的形势和敌我力量对比的变化,党中央和毛主席认为我军同国民党反动派军队进行战略决战的时机已经成熟,除了在华北和东北战场上展开的辽沈战役和准备进行的平津战役外,在南线决定举行淮海战役,在以徐州为中心的广大地区,歼灭长江以北的国民党军队主力。
1948年11月6日,淮海战役拉开序幕。战役的第一阶段,华东野战军于徐州以东地区“集中兵力歼灭黄伯韬兵团”。22日,全歼黄伯韬兵团后,淮海战役的第二阶段以歼灭黄维兵团为重点。
黄维兵团是蒋介石嫡系中的精锐部队,于这年9月间在河南驻马店组成。辖第十军、十四军、十八军、八十五军和第四快速纵队,共约12万人,装备良好,战斗力强,号称蒋军“五大主力”之一。该兵团组成后,一度西进南阳,本想“追索攻击解放军主力”,但不知我军主力已从豫西作战略转移,等到淮海战役炮声一响,才知上了大当。黄维接到蒋介石关于三路会师宿县,打通津浦路的徐蚌段,改变不利态势的命令后,率兵团火速东援。
正当黄维兵团向河南确山一带集结时,六纵队和陕南十二旅接到刘邓首长命令:“不顾疲劳,日夜兼程,向东急进,拖住黄维兵团,并参加淮海战役,围歼该敌。”
我们陕南十二旅自进入中原后,俘获很多,兵员充足,武器装备也有改善,部队士气高昂。经过在豫西、鄂北和陕南的严酷作战磨炼,指战员英勇顽强,敢于打硬仗恶仗。陈赓司令员赞誉十二旅是“能征善战”之师。
就在11月6日这一天,十二旅旅长薛克忠(1914—1988,山西洪洞县人。1936年参加牺盟会,翌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38年参加山西青年抗日决死队。抗战时期历任二一二旅政治部副主任、团长、旅参谋长、太岳四分区参谋长、二十四旅旅长。解放战争初参加襄樊战役,淮海战役时任陕南十二旅旅长。战后,任十九军参谋长兼陕南军区参谋长。1952年任十九兵团副参谋长、志愿军工程兵指挥部司令员。回国后历任哈军工工程兵工程学院副院长、政委、工程兵军政干部学校政委、工程兵学院政委、工程兵副司令员。1961年晋为少将。)率领三十四、三十五团和郧白独立团以及十七师的五十一团由南阳东北地区出发了。急行军期间,连日阴雨,泥泞满路;鞋磨透底了,脚板上打出血泡,米袋也空了。我们每天要走近百里路,身体的确是疲惫不堪,但大家精神振奋,纷纷提出:“开动我们的‘11’号,赶过敌人的车轱辘”,“拖住黄维兵团就是胜利”等口号,甘愿忍受饥饿和疲劳,奋不顾身地追赶敌人。
我军沿方城、西平一线,穿过平汉铁路,绕黄维兵团左侧,不分昼夜急行军,经过漯河、周口、涡阳到达安徽蒙城。11月23日,我们三十四团参加小涧集阻击战后,紧追黄维兵团到浍河以南的双堆集(此地位于蒙城、宿县公路以东,南坪集东南,这里原野平坦,其西南有一较大的平谷堆,其西北有一较小的尖谷堆,两堆之间住有100多户人家,村名双堆集)。
这时的黄维兵团在徐州、蚌埠两路国民党军尚未行动的情况下,即向浍河南岸南坪集地区发起进攻,形成孤军冒进。我军总前委决定抓住这一有利战机,以中原野战军全部和华东野战军一部,先歼灭黄维兵团。
11月24日上午,我军放弃浍河岸边的南坪集,引起敌人的极大错觉,黄维兵团强渡浍河,如入无人之境,结果钻进了中原野战军预设的“口袋”。黄维发觉我军意图后,立即全部退缩浍河南岸,并向东南突围,其先头一个师已转向大营集方向。
25日,六纵队奉野司命令,直插双堆集以南的大小王庄、小马庄、小周庄、李庄、杨庄一线。我十二旅三十五团经过激烈战斗,占领了双堆集东南葛家庄、刘庄、小李庄、杨庄。
陕南十二旅在周庄、小张庄、吴庄一带会合,完成了牵制黄维兵团的任务,随即和六纵十七旅作为第一梯队与友邻十一纵队迅速靠拢,将东南方向的缺口堵死。至此黄维兵团在我东、南、西全线的猛烈围攻下,被压缩在双堆集为中心横宽不足15里的狭小地区以内。
双堆集前沿护送一一〇师杨副官到营部为便于尔后歼灭黄维兵团,十二旅奉命归六纵队指挥。我们部队部署在李庄一带,处在阻击战斗的前沿阵地。我们面对的是数倍之敌,但指战员发扬连续作战的作风,个个抱着不怕牺牲、战之必胜的信心和决心,不分昼夜地赶修坚守阵地的工事,准备迎接激烈的战斗。同志们全都剃成光头,并自备急救包,誓死与阵地共存亡。
敌人为了摆脱被围歼的命运,想趁我军立足未稳之际突围逃跑。在飞机、坦克和大炮的掩护下,于26日向东南方向突围,敌第十一师和第三师约3个团的兵力向我十二旅三十五团一、三营阵地轮番进攻。三十五团指战员英勇作战,坚守阵地。刘庄一度失守,团部及时组织两个连反击,将敌人打退。由于我军的迎头痛击,敌人的突围计划没有实现,反而被我军向后压缩了三里多。
黄维为摆脱被围歼的厄运,又企图在27日全力向双堆集的正南方和东南方向突围。其突围的左翼先头部队是第八十五军一一〇师。(廖运周《第一一〇师战场起义始末》文中讲:第一一〇师的前身是冯玉祥西北军的第2师。1942年,我接任第八十五军第一一〇师师长职务。1947年夏,我们成立了中共地下师党委。1948年11月上旬,得知第八十五军要参加第十二兵团增援徐州,同志们都说我们行动的时机到了。11月24日,第八十五军由蒙城到达赵集附近。当时我的师部和黄维兵团的司令部同住在双堆集附近的一个村子里。26日下午5时许,他说:“我想乘敌立足未稳,打它个措手不及。决定挑选四个主力师齐头并进,迅猛突围。”我马上意识到黄维这一招的厉害,同时也觉得这是我们可以利用的好机会。于是对他说:“好!司令官的决策真英明,我们师请求打头阵,愿当开路先锋!”黄维对我又是夸奖又是鼓励。在回去的路上我反复琢磨,又记起刘邓首长要我们在最有利的时机发挥最大作用的指示,觉得现在是火候了!必须立即举行战场起义,打乱黄维的突围部署。于是决定派杨振海同志去见解放军前线最高指挥员,把黄维准备在27日上午采取的突围行动和我师决定趁此机会举行起义的计划一并上报。——《淮海战役》中共党史资料出版社1988年1月第1版)
淮北11月的天气很冷,我们不顾严寒据守工事严阵以待,准备随时迎击敌军的进攻。26日夜半时,我们正在阵地前沿注视敌情,突然发现远处有人影晃动并朝我方走来,我一拉枪栓,喝令:“站住!什么人?”此人急忙回话:“自己人!别开枪,我有要事见你们首长。”他举双手过来,原来是一名敌军军官,身边带着一条军犬。我押着他来到连部,王立田连长询问情况。此军官说他姓杨,是一一〇师师长廖运周的副官,有绝密情报要面见解放军最高首长。王连长和靳恒修指导员认为事关重大,当即命我护送杨副官到营部指挥所。
后来才知道此副官叫杨振海,是奉廖运周师长命令前来联络有关战场起义的。此后杨副官联络的情况,《决战淮海》一书(江苏人民出版社1979年11月第1版)中,贺光华《在淮海南线》一文中讲:
值班参谋武英同志来报告:陕南十二旅前沿打来一个紧急电话,他们捉住一个敌人军官,自称有绝密情报,要亲自向南线司令员报告,请示处理办法。王近山司令员说:“派人把他送来吧!”
杨副官是我党的地下工作者,他向王司令员报告说:“27日清晨,黄维准备调动四个主力师,齐头并进,向南突围,企图与李延年、刘汝明汇合,尔后协援徐州,救出杜聿明。一一〇师是左翼,廖运周决定趁机率部起义,于27日清晨7时假意突围,把队伍带过来。为避免误会,要求首长在左翼这边闪开一个口子,让开一条路,放一一〇师过来,然后再把口子封住。这个计划,不知首长认为如何?”等武英陪杨副官出去休息的时候,首长们分析研究了这个新情况,认为一一〇师起义是有诚意的。可是,他们要在敌人全线突围时才行动,还要我们让开一个口子,这问题就严重了。当时我们这个方向只有四个旅的兵力,要抗住敌人四个主力师突围,担子是相当严重的。如果接受这个师起义,好处是减轻了我们阻敌突围的负担。但是万一这个行动被黄维和吴绍周发觉了,乘我们放一一〇师过来的机会,倾全力突破我军防线,那将要对革命犯下永世难补的大错误。这是关系着整个战局成败的一个关键!
我们反复地琢磨着,肯定了又推翻,推翻了又肯定,最后下了决心:不惜一切代价,坚决粉碎敌人四个师的突围,决不让黄维兵团跑掉一兵一卒,同时积极争取一一〇师战场起义。为了防止意外,起义时间要提前,天明以前起义部队必须过完,同时把行进路线划在村庄之间,用玉米秆标示出来。另外派一个旅埋伏在路线两侧,严阵以待,一旦情况有了变化,立即将敌人消灭在野地里。我们把这个决定报告野司,得到刘、邓首长的同意后,便马上调动部队,准备迎接敌人突围时的激烈战斗。
11月27日凌晨,营指挥所传达上级命令:天明时有蒋军黄维兵团第一一〇师起义,突围向我军蒙城方向来,通过我部地区时,要严加纪律,不准开枪开炮!起义部队的标志是左臂扎白毛巾或白布条,按四路纵队通过,最后打有白旗为界限,起义部队过后,当即对后面的蒋军开枪开炮。
当时大雾弥漫,有标志的起义部队5000多人一过去,我们随即把这个通道封死了。天亮以后,敌人后续部队在飞机和坦克的掩护下,沿着一一〇师走过的路多路纵队向我阵地开进。我们的轻重机枪和步枪一齐向敌人猛烈开火,迫使敌人混乱而后撤。敌军稍事整顿后,在飞机大炮的配合下,以坦克为先导,又向我陕南十二旅坚守的李庄、杨庄阵地展开猛烈的进攻。
那天,双方炮战时,震得耳朵嗡嗡响,过后好一阵听不见对面同志说话声。飞机轰炸后,10多辆坦克冲在前,士兵跟在后,以集团冲锋突围。在薛克忠旅长亲自指挥下,我三十四团与十八旅五十二团、十七师五十一团向敌军实施猛烈反击,组织小分队和反坦克小组,用集束手榴弹打敌军的坦克。坦克是个钢铁庞然大物,你打不中它的要害还是往前冲。就在一辆坦克快要碾压到我们一个战士时,他拉响了手榴弹与敌同归于尽了。最后,我们打掉敌人三辆坦克,俘获五辆,其余掉转头就逃。在我军的顽强阻击下,敌军伤亡惨重,向小王庄、李土楼退去。
阻击战十分紧张激烈,从早到晚指战员根本顾不上吃饭。当打退敌人10多次突围进攻后,已是深夜,炊事班送上饭来,大家摸黑盛饭吃。不知为什么有的同志吃不多几口就不吃了,而我连吃几碗,只觉得这面条既宽又厚更解馋。第二天,我对炊事班同志讲:“昨晚的面条又香又顶饥!”他们都笑了起来,说:“什么面条?那是大肉片啊!”几十年过去了,可我忘不了这顿饭。
小李庄阻击战抢救17名伤员这场阻击战极为残酷,整整打了三天三夜,部队伤亡和弹药消耗很大。但是,共产党员的模范带头作用,坚强的思想政治工作,以及开展为民立功运动等鼓舞着指战员的战斗意志。我当时是连文书,抱着牺牲报国的信念踊跃参加战斗。开始我分在抢救组,战斗间隙积极进行政治宣传,鼓动大家顽强作战,人在阵地在,只要还有一个人,也要守住阵地等。由于战斗中情况多变,伤亡又大,营、连部随时进行火线整编。一梯队战斗组打光了,二梯队就顶上去。连机枪组的战斗员牺牲了,我们抢救组冲上去变成了机枪组。连队的非战斗后勤、炊事等人员立即组成抢救组。同志们早已把生死放在脑后,奋不顾身地打击疯狂突围的敌人。一个又一个战友倒下,我们活着的人一次又一次地打退敌人进攻,牢牢地守住了阵地。
敌人每一次突围冲锋前都是排炮轰炸,一颗炮弹在我所据战壕附近爆炸,气浪把我一下掀倒,耳朵什么也听不见了。当抬起头看时,又有不少战友负伤,看到伤员增加了,而卫生队及后勤人员来不及抢救,我就帮助抢救。我的身体高大强壮,救重伤员时,我一次背一个;救轻伤员时,我是肩扛一个,另一只手挎一个,往后方转送。我冒着炮火来回跑着送了几趟伤员,走着跑着觉得自己大腿怎么光出汗,就顺手摸了一把,觉得黏糊糊的,一看才发现是鲜血,当下就走不动了,幸好没有伤着筋骨。我紧急对伤口作了包扎,卫生队要我撤下,但我觉得自己是皮肉伤,还不妨行动,坚决不下火线。我顾不上伤痛,继续帮助卫生队干,先后从火线上抢救17个受伤的战友。炮火后又是阻击战,我坚持带伤投入了战斗。
这场战斗下来,我被送到战地医院接受治疗。皮肉受伤好治,但头脑受震荡给我留下终生头晕耳鸣和嗜睡的现象,几十年来老觉得睡不够。
在战地医院的一个早上,我出大门外走走,突然听到飞机轰鸣声,急忙找地方躲避。见村边有一个地窖,我就往里面钻,下面好像有什么,就踹了一脚,只听有人喊叫,原来已有人躲在里边。我就说:“往里挤一挤!”这话一说,有人回话:“安书哥,是我呀!”原来是一同参军的兄弟张银水。他负了伤,不过也是轻伤。我们参军后分到不同连队,一直未见过面,今天躲避飞机轰炸竟然钻到一个地窖里,真是太巧了。解放后我在汉中时曾与在五十七师的银水兄弟多次见面。他们五十七师于1952年奉命改编为石油工程部队,1955年他转业于青海石油勘探局任保卫科副科长。
飞机过后,炸弹震得我一时什么也听不见。当回到医院时,见一匹马还在那里站着,我们当它活着,谁知到跟前它也不动一下,于是推了一下,那马轰然倒下,原来已被炸弹给震死了。
我们十二旅及六纵部队等南线部队经过三天三夜紧张激烈的战斗,守住了阵地,粉碎了敌人从南面突围的企图。与此同时,敌人从其他方向的突围也被友邻纵队打退。
李土楼攻坚战占领敌外围据点敌一一〇师战场起义打乱了敌人的部署,瓦解了敌人的士气。敌人在南线因突围无望,于是修筑环形防御工事,企图固守待援。对此,我军的对策是全力构筑交通沟,与敌展开壕对壕、迫近作业的沟道斗争。
每到夜幕降临,我们背着枪,带上洋镐、铁锹,隐蔽地向敌军前沿运动,在距敌阵地六七十公尺时,按一定间距一字排开,卧倒后迅速挖成单人掩体,接着把浅沟挖成卧射、跪射、立射和交通壕,逐步向前延伸;第二步是完成火器阵地;第三步是加修交通设备、构筑隐蔽部和厕所,壕与壕之间纵横贯通,构成了完整的攻防阵地。
这期间许多同志虽然手打血泡,虎口震裂,仍然不停地挖,直到天明时分,因为大家知道这是保护自己、打击敌人的好阵法。我们日夜蹲在堑壕里,与敌人壕对壕、堡对堡地对峙着。战斗十分频繁,土工作业量极大,生活相当艰苦,但是同志们不怕苦、不怕累、不怕饥锇、也不怕冰雪风寒,保持着旺盛的斗志,充满胜利的信心和决心,等待向敌人发起最后的攻击。
12月5日,总前委发布命令:6日16时30分对敌发起全线总攻,南集团由六纵、华野七纵和陕南十二旅组成,由司令员王近山、政委杜义德指挥,歼击双堆集以南之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