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媛媛!”
一袭黑影迅速地紧跟前面那道白影,双脚微移,变是数丈,看不清是哪路武功。前面那道白影,群摆轻飘也是日行千里,与后面那道黑影总是有一步之遥,让那黑影扼腕不已。
“小媛媛!”
该死的跑那么快!想他堂堂冥硕宫太子殿下,功力匪浅,怎么连个小女子也追不上?真是太窝囊了!不行!他一定要追上她!追!追!追!追!
“小媛媛!”
“该死的你别再叫我小媛媛!”
前面那道白影倏地转身,让后面的人措手不及就这么撞了上去。
香玉怀抱到也是件美事!
正当李玉朔喜滋滋地准备迎接时,白玉媛咻地往旁边这么一移,来不及刹脚的色猪哥就只能与大地来了他头一次的亲密接触。
呱呱呱呱呱……一群乌鸦从他头顶飞过,额际划过三条黑线。丢脸!
果然是冰山女,竟然凉凉地站在旁边看他笑话。气死他了!啊!他的初吻……终于明白什么叫欲速则不达了。速度太快就是他现在的下场。冰山,他一定要融化冰山!
“干什么?”一条白缎垂至他面前。
“起来!”冰颜仍是无痕。
“你要用这个拉我起来?”他两眼瞪得老大,“你就不能弯下腰用手把我拉起来吗?”不敢置信!
“不能!”白玉媛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手指一绕,白缎回到袖中。群摆一摇,莲步一迈,头也不回地走了。他爱起不起,拉他一把已用尽她所有的善心,既然不要就拉倒,想要她白玉媛亲手去拉?他做梦!
李玉朔目瞪口呆地张大嘴巴傻傻地望着她的背影。她……就这么走了?可恶!她怎么可以就这样走掉?!啊!他忘了,冰山是不会弯腰的。受不了!受不了了!他一定要融化掉冰山!他再也不要忍受现在的她了!!!
“小媛媛!”话刚起了个头就换来了一道白眼。
没关系,他再接再厉。“小媛媛!……呃,我看我们还是再去一趟红月楼吧。”不就是白眼吗?他当没看见!哈哈!
不说话?没关系,她不说他说。
“小媛媛!……呃,不去红月楼,就不能找到牡丹,就不懂得爱,就找不到令牌。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你不会不知道吧?”她的眼神变得深沉了,这说明她有把他的话听进去,在思考了是吧?
白玉媛的头似有若无地轻点了一下,换了个方向继续走。
哈!她同意了!幸亏他的眼睛有够利,不然又没看到她点头了。她也真是的!反正都是点头,点重一点会有什么关系。
“哎?你这是上哪儿去?”怎么说走就走?
“红月楼!”冷冷的音调冻死人。
“红月楼?不行啊!不行!”李玉朔连忙一个倾身抱住她。
终年无波的冰山脸终于皱了皱眉“放手!”比地狱还冰冷的语调让李玉朔觉得她是在冥界出生,而非活于天界。
“不行!你现在不能去红月楼。你忘了吗?刚刚才被赶出来耶!”双手愈抱愈紧,丝毫没想到白玉媛根本没有挣扎。
“哼!”区区凡人老妇就想阻挡她?
见她眼露寒光,李玉朔就更急了,双手捆得她不能动弹,虽说她根本没有想动弹。“我们先回客栈,然后换身行头再去。快走!”
“咦?你怎么不走?”诧异的目光对上她的冰冷,他下意识地低头,才发现自己仍把她抱得紧紧的,叫人家怎么走?
“快走!”两朵红云悄悄浮在他的双颊,拉起她尴尬地往客栈走去。
她在嘲笑他!一定是的!她那眼神绝对是在嘲笑他!丢脸!为什么在她面前他总是这么丢脸?真想捶胸顿足一番。
燕忙莺懒花残,正堤上、柳花飘坠。轻飞点画青林,谁道全无才思。闲趁游丝,静临深院,日长门闭。傍珠帘散漫,垂垂欲下,依前被、风扶起。
兰帐玉人睡觉,怪春衣、雪占琼缀。绣床旋满,香毯无数,才圆却碎。时见蜂儿,仰粘轻粉,鱼吹池水。望章台杳,金鞍游荡,有盈盈泪。
再去红月楼,仍是大红灯笼高高挂,彩带到处飘,莺声燕语,把酒寻欢。不同的是,这次老鸨敞开大门欢迎他们入座。于是,李玉朔便与一身男装打扮的白玉媛蒙混了进去。
红月楼头牌名妓牡丹人如其名,娇艳无比。一袭粉色霓裳更是称得国色天香。牡丹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尤其是“双手梅花转”的书法更为传神。左右两手各握一笔,同时写不同的字,不同的字体,一边刚劲有力,工工整整;一边娟秀细长,力透纸背。可见其书法之精妙。
表演完书法的她,秀眉微蹙,小口一张便吟词一首:“
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
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话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浓愁淡泄,一首《蝶恋花》诉尽**之苦。
突然,宾客之间站出一蓝衣男子,两眼直愣愣地盯着牡丹,似乎他也愁得不轻。
“章台柳。章台柳。往日依依今在否。纵使长条似旧垂,亦应攀折他人手。”
牡丹望了那男子一眼答道:“杨柳枝,芳菲节。可恨年年赠离别。一夜随风呼抱秋,纵使君来岂堪折。”说完,便似躲债似地飞奔回后厢房。那蓝衣男子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后就走了。
“哎呀!看样子,这个牡丹和那个男人关系非浅呀!”李玉朔看着场内兀自说。
“小媛媛!你说……好嘛!不叫小媛媛就不叫小媛媛。”李玉朔扁扁嘴:“小媛媛!我们趁现在去找那牡丹好了。”
不动?
“小媛媛!小媛媛!小媛媛!”
坐在旁边的白影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望着白玉媛的背影李玉朔暗自偷笑。嘻!请将不如激将。
红月楼果然是有名的窑子,几乎每间房都客满。数不尽的莺声燕语从那禁闭的厢房之中溢出,还穿插着让人脸红心跳有规律的嘎吱声。只是对急于寻找牡丹的白玉媛和李玉朔二人来说,那些都只不过是些多余的噪音罢了,起不了任何遐想的作用。
“哈!找到了!那女子就是牡丹!”李玉朔兴奋地指着凝花沉思的粉妆。她更愁了。
似花还似非花,也无人惜从教坠。抛家傍路,思量却是,无情有思。萦损柔肠,困酣娇眼,欲开还闭。梦随风万里,寻郎去处,又还被、莺呼起。
不恨此花飞尽,恨西园、落红难缀。晓来雨过,遗踪何在?一池萍碎。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
“牡丹姑娘!”
愁颜中断,凝花的俏脸倏地抬头。
“请问姑娘什么是爱?”
“爱?爱是苦涩,是挣扎,是脱离世俗,无视一切礼教为条件的易碎品。”俏脸变得深沉了些。思绪飘远,像是在说给他们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她的答案怎么与月老跟她讲的不一样?爱情不是甜蜜的吗?难道只是月老想牵线搭桥诱她上钩的一个幌子?
“怎样才能找到真爱?”
“爱是内心发出的一种不可支配的力量,有的人遇得上,有的人,苦苦寻觅一辈子也找不着。真爱的滋味如何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若是门当户对,阶级相等,或许会是甜蜜的,否则,只会徒增伤感和遗憾。我劝你无须强求。”俏脸挤出一丝不自然的微笑。那笑是苦涩的,正如她的爱情般。一切无须强求啊!
“这个是什么意思?”李玉朔拿出春宫图。
“你们要学这个?!”愁似海的眼露出惊讶,“这个并不是真爱的必要条件。”
“只要是有点联系,那就行!”李玉朔说。
牡丹叹了一口气说:“那好吧!墙那边有个花盆,看到了没有?把它移开就可以看到你想看、想学的东西。”头一次见到有人上妓院学做爱,真不知该惊讶、好笑、还是尖叫着变态,找老鸨赶他们出去。
移开花盆就行了?真的假的?李玉朔半信半疑地走到墙的另一头,把栽种蝴蝶兰的一盆花移到了一边,露出半个五花砖大小的孔来,随之而来的便是走廊上听见的那些噪音。
“这……这……”李玉朔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仔细看他们的姿势。”说罢,牡丹就掩嘴走了。估计是在偷笑。
“小媛媛!你过来看看。”说着还拿出春宫图作对比。
小孔的另一头,一女子正衣衫不整地趴在一肥油裹身的男子身上。那男子正是他们先前在平安客栈里见到的大谈牡丹的其中之一。突然,那男子起身把那女子放到桌上,那女子两脚跷起夹住他的腰,呈倒挂金钩的姿势。让孔这边的两人惊叹不已。
“哇!小媛媛你看到没有?他们的姿势简直跟上了梁的猴子没什么区别。”
“哇哇哇!你看你看!他们动作那么快,不怕把衣服扯破吗?”李玉朔拉着白玉媛惊叫。
真是孔那边淫声浪笑;孔这边哇哇大叫。
“耶?他们换姿势了?那男人拉着那女人的脚干什么?”李玉朔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翻着手中的春宫图参考。
“哦!原来那叫‘老农推车’。”李玉朔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白玉媛的眉头是愈皱愈紧。他们待会儿也要照做吗?晃得这么厉害,腿会不会断掉?
“小媛媛,我看我们还是找个最简单的做做就可以了。”这些都是高难度动作,不适合他们这些初学者。
“哎呀!那女人叫得会不会太大声了点,很痛吗?”李玉朔一脸纳闷地贴近看。
不知是凑巧还是怎的,那男人的视线正好与李玉朔的眼睛对上,大惊之下,他那雄壮之物变软得如一滩烂泥,脸色郁卒得发绿。那女子见状,瞥过脸来,顿时尖叫声差点把屋顶给掀翻了。孔那头一阵兵荒马乱,两个人急急忙忙找衣服套好,到是孔的这头,气定神闲,如看戏般。
李玉朔的脸还是这么贴着小孔,也不缩回来。直到老鸨出现在院中,才急急忙忙拉着白玉媛逃跑。从此他们二人成为红月楼的拒绝往来户,上了所有妓院的黑名单。
平安客栈内,白玉媛与李玉朔正在研究哪种姿势最简单,最适合他们做。
纸页翻动,看着一个个奇形怪状的小人互相纠缠,他们的额际就隐隐作痛。干什么搞这么多花样?就没有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吗?
“啊!有了!最健康的姿势,男上女下平躺……躺?我若躺在你身上,会不会把你压扁啊?”他望了望她盈盈一握的纤腰。
“我不会让任何人凌驾我之上。”尤其是个凡人!
“哦!那……这一页,最激情的姿势,女上男下,如骑马状。岂不是要我给你当马骑?不行不行!”李玉朔连连摇头把那页撕掉。他堂堂冥硕宫太子殿下,怎可当马?还是研究其它姿势吧。
“等等!”白玉媛抬手阻止,“就那个姿势好了。”
“什么?!不行!我也决不让人骑到我身上!”声音很是坚决。
“不要拉倒。”最多另找他人便是。
“要不,咱们打个商量,换别的……”
“哼!”白玉媛冷哼一声瞥过头去。
“小媛媛!不如……哎!好吧好吧!你别走啊!这个就这个,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就当一次马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他……真的不想当马啊!
“脱衣服!”命令的语气从白玉媛的冰唇中迸出。
“啊?不是女的先脱的吗?”在红月楼看到的不是那女子……
“脱!”这次更简洁更冰冷。
“脱就脱!”反正他的胸肌发达,身材一流,也不怕被她看。
“我要脱了哟!”衣带一松,黑色长袍顺肩而落,露出半截精壮的身子。
“我真的要脱光光了哟!”裤头一拉,万黄丛中一点黑。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看着我?她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身子,感觉特别扭,浑身不对劲。
白玉媛动也不动地盯着他的三角地带,突然转身就走。让李玉朔错愕不已。怎么回事?他不觉得他身上有任何瑕疵啊!
真是的!她怎么可以这样?看光了他的身子转身就走?门都没有!这叫他的自尊往哪放?他就这么不堪入目吗?太伤人心了!李玉朔急急忙忙套好裤子,穿上衣袍,一边系腰带,一边去追溜走的人儿。
“小媛媛!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想完成任务了吗?”他追上她急问。这忧关面子问题,要紧得很!
白玉媛抬头看看他,又把目光移至他的下身,瞥过脸去。
见她的反应,他更是心受重创。不行!不问出个子丑寅卯来他决不善罢甘休!这是男人的尊严,怎么可以任人践踏?就算是最心爱的女人也不行!等等!她怎会是他最心字的女人?虽说她长得精致剔透无人能比,但就她那冰山似的性格,有谁能受得了?他是断然不会自讨苦吃爱上冰山的。绝对不会!应该……不会吧!……?
“快说!为什么你要跑?”
见她欲言又止,他更急了。“你到是快说啊!要把我逼疯不成?”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干不脆了?
白玉媛咽了咽唾沫,吞吞吐吐地说:“你的……那个……太大了。”一向冰冷的语调难得的少了以往的锐利和穿透力,声调也降低不少,让李玉朔差点没听见。
“你说什么?!”他两眼暴瞪,不敢置信。太阳穴一鼓一鼓,脸色泛青。
“你——再——说——一——遍!”他咬紧牙关一字一字地说。那声音似怒的火,又似冷的冰,刺得白玉媛倒退一步。
啊!这男人也有火气啊?感觉还满恐怖的咧!
“走!”他突然拉起她走回客房。
“干什么?”
“继续做没做完的事!这次你先脱。”为防止她再次落跑,只好耍小人手段了。
“不要!”冷冷的语调很是坚决。
“不准不要!”夹着怒火的冰冷语气更是坚决。
“我说不要!”冰冰的语气竟带着微微怒火。
“我说不准!——”终于怒火变成怒吼,震得梁上的灰尘掉了一层。
“好了,开始吧!”房门一关,落锁。李玉朔双手环胸等着她动手。
可是那头的人半天没动静,他只好暗叹口气走过去帮她。
“手不要抓住。拿掉!你抓着腰带我怎么帮你脱?”他把她的双手抓住,腾出一手去扯她的腰带。
衣衫滑过香肩,露出一片凝肤玉骨,难得的在白玉媛的冰脸上滑过一抹淡红。
那冰肌玉骨似有无穷吸引力,吸得李玉朔舍不得移开视线。脸慢慢贴近,由额一路吻到锁骨。突然他疯了似地猛扯她的下裙,接着又狂撕自己的衣袍。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红月楼的那个男人会那么猴急了。暖玉怀抱,纵是和尚也难把持,更何况怀中是个绝色佳人。
等两人袒呈相对,他一推便把她推到床上,一个翻身压住了她,还未准备就绪就被她阻止。令他着实气结。她到底是想怎样?
“我上你下。”冷冷的语调有点气喘。
“你……”她还没忘了要把他当马骑啊?可恶啊!他忍!一个翻身,阴阳倒置。这下她总满意了吧?别再喊停了,千万别再喊停了。他会疯掉!
“等一下!你的……”李玉朔气急地吻上她的唇,把“太大了”三字吞没在嘴里。
噪音开始……
嘎吱!嘎吱!嘎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