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6492700000040

第40章 秋夜(2)

他吃的是咸菜,穿的是布衣,不爱赌也不吸烟,酒量是有限的,喝上半斤就红了脸。他这样辛苦,年轻的时候是为的祖宗,好让人家说说,某人有一个好的儿孙;年纪大了,是为的自己的儿孙,好让他们将来过一些舒服的日子。他是最爱体面的人,不肯让人家说半句批评。当他第二个儿子才出世的时候,他已经做了一桩大事,把他父母的坟墓全造好了。“钱用完了,可以再积起来的,”他常常这样想。果然不到几年,他把自己的寿穴也造了起来,而且把早年死了的阿哥的坟也做在一道。

以后他便热热闹闹的把十六岁的大女儿嫁出去,给十岁的儿子讨了媳妇。到大儿子在上海做满三年学徒,赚得三元钱一月,他又在薛家村尽头架起一幢三间两彳共亍的七架屋了。

然而他并不就此告老休息,他仍和往日一样的辛苦着,甚至比从前还辛苦起来。

逢五逢十,是薛家村的市日,不必说。二四七九是横石桥市日,他也站在河北桥桥上,拦住了一二只往横石桥去的柴船。

“卖得掉吗?”山里人问他说。

“自然!卸起来吧!包你们有办法的!”

怎么卖得掉呢,又不是逢五逢十,来往的人多?但是伊新叔自有办法。薛家村里无论哪一家还有多少柴,他全知道。他早已得着空和人家说定了。

“买一船去!阿根嫂!”他看见阿根嫂走到桥上,便站了起来,让笑容露在脸上。

“买半船吧!”

“这柴不错,阿根嫂,难得碰着,就买一船吧!五元二角算,今天格外便宜,总是要烧的,多买一点不要紧!——喂!来抬柴,长生!”他说着,提起了秤杆。

“五十一!——四十九!——五十三!……”

轧轧轧轧……轧米船在薛家村的河湾那里响了。

伊新叔的耳朵仿佛塞了什么东西,连自己口里喊出来的数目,也听不清楚了。

黑圈掩住了手边的细小的秤花,罩住了柴担和山里人,连站在帝边的阿根嫂也模糊了起来。

“生意真好!”有人在他的耳边大声说着,走了过去。

伊新叔定了一定神,原来是辛生公。

“请坐,请坐!”他像在自己的店里一样的和辛生公打着招呼。

但是辛生公头也不回的,却一迳走了。

伊新叔觉得辛生公对他的态度也和别人似的异样了。辛生公本是好人,一见面就惯说这种吉利话的。可是现在仿佛含了讥笑的神情,看他不起了。

轧轧轧轧……轧米船又响了。

它是正在他造屋子的时候来的。房子还没有动工的时候,他已经听到了北(石契)市永泰米行老板林吉康要办轧米船的消息。他知道轧米船一来,他的米生意就要清淡下来,少了一笔收入。但是他的造屋子的消息也早已传了开去,不能打消了。倘若立刻打消,他的面子从此就会失掉,而且会影响到生意的信用上来。

“机器米,吃了不要紧吗?”他那时就听到了一些人对他试探口气的话。

“各有各的好处!”他回答说,装出极有把握的样子,而且索性提早动工造屋了。

他知道轧米船一来,他的米生意会受影响,但他不相信会一点没有生意。他知道薛家村里有许多人怕吃了机器米生脚气病,同时薛家村里的人几乎每一家都和他相当有交情。万一米生意不好,他也尽有退路。他原来是开南货店兼做杂货的。这样生意做不得,还有那样。他全不怕。

但是林吉康仿佛知道了他提早动工的意思,说要办轧米船,立刻就办起来了。

正当他竖柱上梁的那一天好日子,轧米船就驶到了薛家村。

轧轧轧轧……这声音惊动了全村的男女老小,全到河边来看望这新奇的怪物了。伊新叔只管放着大爆仗和鞭爆,却很少人走拢来。船正靠在他的邻近的埠头边,仿佛故意对他来示威一样。那是头一天。并没有人抬出谷子来给它轧。它轧的谷子是自己带来的。

轧轧轧轧……这样的一直响到中午,轧米船忽然传出话来,说是今天下午六点钟以前,每家抬出一百斤谷来轧的,不要一个铜板。于是这话立刻传了开去,薛家村里像造反一样,谷子一担一担的挑出来抬出来了。不到一点钟,谷袋谷箩便从埠头上一直摆到桥边,挤得走不通路。

轧轧轧轧……这声音没有一刻休息。黑圈呼呼的飞绕着,一直迷漫到伊新叔的屋子边。伊新叔本来是最快乐的一天,觉得他的一生大事,到今天可以说都已做完了,给轧米船一来,却弄得落入了地狱里一样,眼前一团漆黑,这轧轧轧轧的声音简直和刀砍没有分别。他的年纪已经将近半百,什么事情都遇到过,一只小小的轧米船本来不在他眼里,况且他又不是专靠卖米过日子的。但是它不早不迟,却要在他竖柱上梁的那一天开到薛家村来,这预兆实在太坏了!他几乎对于一切事情都起了恐慌,觉得以后的事情没有一点把握,做人将要一落千丈了似的。他一夜没有睡熟。轧米船一直响到天黑,就在那里停过夜。第二天天才亮,它又在那里响了。这样的一直轧了两天半,才把头一天三点半以前抬来的谷子统统轧完。有些人家抬出来了又抬回去,抬回去了又抬出来,到最后才轧好。

伊新叔的耳内时常听见一些不快活的话,这个说这样快,那个说这样方便。薛家村里的人没有一个不讲到它。

“看着吧!”他心里暗暗的想。他先要睁着冷眼,看它怎样下去。有些东西起初是可以哄动人家的,因为它希奇,但日子久了,好坏就给人家看出了。这样的事情,他看见过好多。

轧米船以后常常来了。它定的价钱是轧一百斤谷,三角半小洋。伊新叔算了一算,价钱比自己请人砻谷舂米并不便宜。譬如人工,一天是五角小洋,一天做二百斤谷,加上一斤老酒一角三分,一共六角三分就够了。饭菜是粗的,比不得裁缝。

咸齑,海蜇,龙头(虫考),大家多得很,用不着去买,米饭也算不得多少。有时请来的人不会吃酒,这一角三分就省去了。轧出来的比舂出来的白,那是的确的。可是乡下人并不想吃白米,米白了二百斤谷就变不得一石米。而且轧出来的米碎。轧米船的好处,只在省事,只在快。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呢?请人砻谷善米,一向惯了,并不觉得什么麻烦。快慢呢,更没有关系,决没有人家吃完了米才等谷的。

伊新叔的观察一点不错,轧米船的生意有限得很。大家的计算正和伊新叔的一样,利害全看得出来,而且许多人还在讲着可怕的话,谁在上海汉口做生意,吃的是机器米,生了好几年脚气肿病,后来回到家里吃糙米,才好了。

一个月过去了,伊新叔查查账目,受到的影响并不大。只有五家人家向来在他这里来米的,这一个月里不来了。但是他们的生意并不多,一个月里根本就吃不了几个。薛家村里的人本来大半是自己请人砻的。朵米吃的人或者是因为家里没有砻谷的器具,或者是因为没有现钱买一百斤两百斤谷,才到他店里来零碎的朵米吃,而且他这里又可以欠账。轧米船抢去的这五家生意,因为他们比较的不穷,却是家里还购不起砻谷器具的,轧米船最大的生意还是在那些有谷子有砻具的人家。但这与他并没有关系。

两个月过去,五家之中已经有两家又回到他店里来朵米,轧米船的生意也已比不上第一个月,现在来的次数也少了。

“哪里抢得了我的生意!”伊新叔得意的暗暗地说。他现在全不怕了。他只觉得轧米船讨厌,老是乌烟瘴气的轧轧轧轧响着。尤其是他竖柱上梁的那天,故意停到他的埠头边来,对他做出吓人的样子。但是他虽然讨厌它,他却并不骂它。他觉得骂起它来,未免显得自己的度量太小了。

“自有人骂的。”他心里很明白,轧米船抢去的生意并不是他的。它抢的是那些给人家砻谷舂米的人的生意。轧米船在这里轧了二百斤谷子,就有一个人多一天闲空,多一天吃,少收入五角小洋。

“饿不死我们!”伊新叔早已听见有人在说这样又怨又气的话了。

那是真的,伊新叔知道,他们有气力拉得动砻,拿得动舂,挑得动担子,那一样做不得,何况他们也很少人专门靠这碗饭过日子的。

“一只大船,一架机器,用上一个男工,一个写账的,一个徒弟,看它怎样开销过去吧!”他们都给它估量了一下,这样说。

但是这一层,轧米船的老板林吉康早已注意到了。他有的是钱。他在北(石契)市开着永泰米行,万馀木行,兴昌绸缎庄,隆茂酱油店,天生祥南货店,还在县城里和人家合开了一家钱庄。他并不怕先亏本。他只要以后的生意好。第三个月一开始,轧米船忽然跌价了。以前是一百斤谷,三角半小洋,现在只要三角了。

这真是大跌价,薛家村里的人又哄动了。自己请人等谷的人家都像碰到了好机会,纷纷抬了谷子到埠头边去。

“吃亏的不是我!”伊新叔冷淡的说。他查了一查这个月的米生意,一共只有六家老主顾没有来往。他睁着冷眼旁看着,轧米船的生意好了一回,又慢慢的冷淡下去了。许多人已经在说轧出来的砻糠太碎,生不得火;细糠却太粗,喂不得鸡,只能卖给养鸭子的;价钱卖不到五个铜板,只值三个铜板一斤,还须自己筛了又筛。

要砻糠粗,细糠细,大家宁愿请人来先把谷砻成糙米,然后再请轧米船轧成熟米。

但这样一来,不能再叫人家出三角一百斤,只能出得一角半。

轧米船不能答应。写账的说,拿谷子来,拿米来,在他们都是一样的手续。一百斤谷子只能轧五斗米,一百斤糙米轧出来的差不多仍有百把斤米,这里就已经给大家便宜了,哪里还可以减少一半价钱。一定要少,就少到二角半,不能再少了。

薛家村里的人不能答应,宁可仍旧自己请人等好舂好。

于是伊新叔亲眼看见轧米船的生意又坏下去了。

“还不是开销不过去的!”他说,心里倒有点痛快。

“这样赚不来,赚那样!”轧米船的老板林吉康却忽然想出别的方法来了。

他自己本来在北(石契)市开着永泰米行的,现在既然发达不开去,停了又不好,索性叫轧米船带卖米了。

现在轧米船才成了伊新叔的真正的对头了。它把价钱定得比伊新叔的低。伊新叔历来对人谦和,又肯帮别人的忙,又可以做账,他起初以为这项生意谁也抢他不过,却想不到轧米船把米价跌了下来,大家争着往那里去买了。上白,中白,倒还不要紧,吃白米的人本来少,下白可不同了,而轧米船的下白,却偏偏格外定得便宜。

“这东西害了许多人,还要害我吗?”他自言自语的说。扳起算盘来一算,照它的价钱,还有一点钱好赚。

“就跌下来,照你的价钱,看你抢得了我的生意不能!”伊新叔把米价也重新订过了,都和轧米船的一样:上白六元二角算,中白五元六角算,下白由五元算改成了四元八角。

伊新叔看见轧米船的生意又失败了,薛家村里的人到底和伊新叔要好,这样一来,又全到昌祥南货店来朵米了,没有一个人再到轧米船去柴米。

“机器米,滑头货!吃了生脚气病,那个要吃!”

林吉康看见轧米船的米生意又失败了,知道是伊新叔也跌了价的原因,他索性又跌起价来。他上中白的米价再跌了五分,下白竟又跌了一角。

伊新叔扳了一扳算盘,也就照样的跌了下来。

生意仍是伊新叔的。

然而林吉康又跌米价了:下自四元六。

伊新叔一算,一元一角算潮谷,燥干扇过一次,只有九成。一石米,就要四元谷本,一天人工三角半,连饭菜就四元四角朝外了,再加上屋租,捐税,运费,杂费,利息,只有亏本,没有钱可赚。

同类推荐
  • 高廷瑶和他的后裔们

    高廷瑶和他的后裔们

    《高廷瑶和他的后裔们》历史纪实散文,用纪实的手法记述了贵州清代明贤高廷瑶和他的后裔高以庄、高以廉、高培谷、高可亭、高言善、高言志等人生平事迹。
  • 花边文学(鲁迅作品精选)

    花边文学(鲁迅作品精选)

    本套丛书选文广泛、丰富,且把阅读文学与掌握知识结合起来,既能增进广大读者阅读经典文学的乐趣,又能使我们体悟人生的智慧和生活哲理。
  • 人生小语(少男少女文摘修订)

    人生小语(少男少女文摘修订)

    《少男少女文摘丛书》汇集的是近年来写得最优美真切、生动感人的少男少女作品。这里有少男少女们初涉爱河的惊喜、迷惘、痛苦和走出“误区”挽手无怨的历程,有对五彩纷呈的世界特殊的感受和选择,有在升学压力之下压弯了腰的哀怨和对父辈们关于人生关于命运关于社会的认从与反叛。
  • 准风月谈(鲁迅作品精选)

    准风月谈(鲁迅作品精选)

    本套丛书选文广泛、丰富,且把阅读文学与掌握知识结合起来,既能增进广大读者阅读经典文学的乐趣,又能使我们体悟人生的智慧和生活哲理。
  • 潘家华诗文选

    潘家华诗文选

    潘家华诗文选是潘家华的一部纪实文学作品,生活气息浓烈,文学功底深厚,内容真实感人。管道作家杨德勇为文选作序。潘家华希望在纪念“八三”工程会战40周年的时候,将这本书奉献给为中国能源通道建设作出突出贡献的石油管道人。
热门推荐
  • 异界的人生

    异界的人生

    初中学生意外穿越,家门钥匙塑造异界传奇
  • 天璘地九

    天璘地九

    她是仙界青丘帝国一出生便是三尾的九公主。他是仙界金刃帝国未来的继承人。一次六界之旅,结束在魔界。她的法力本就强大,仅她一人之力,魔尊苏醒,女娲重生。他与她第一次相遇,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而她,遭人唾弃的傻子。她喊他师傅,在一次次的相处中,渐生情愫,却未察觉。最后,他的侧妃使计,黑眸被剜,心脏生生去了一半,终是喝下了忘情水。报仇?当然!伤她之人,都该死!
  • 一路听来

    一路听来

    在当下这种社会环境中,在一家公司做的久,会产生一种类似更让人舒服的福利。这种福利,有可能是站在新进人员面前的傲慢或自信,也有可能是上班更趋向于自由化的一种——可以迟到也可以早退,这种自由化在高层很受用。但不管怎么认为,我都觉得工作并无高低贵贱之分,可悲的是世人也这么说,但思想与口并不在一个频道上。我尊重任何人和任何人的成果,可往往别人把我的个性和自由化,还有那种对工作及生活的热度当作是新进与老职员的差别。你才来了多久?有没有资格?他们会集体把一个新进人员放任一边观测是否发霉了,是不是可以拿出来晒晒了?仿佛他们所缺少的永远不是新鲜血液,而是浓重的发霉与潮湿味儿。
  • 飞游星传

    飞游星传

    刘晓晴一只手抓住插在石壁上的宝剑,战败四名武林高手,还打得他两死一伤,宝剑脱出,她掉了下来。晓晴闭着眼睛往万丈悬崖下坠,她想着我就要这样死了,想起猴子和仙儿,她就喃喃自语地念着‘我的小狐猴,你在哪里去了?以后你要照顾好自己,我不得照顾你了。她又念小仙儿你在哪里去了?你赶快回去找你师父吧,姐姐没时间照顾你了。’这时猴子和仙儿正在好玩,他们听到小晴在叫他们,他们知道主人有难猴子腾云、仙儿遁土就赶了回来。小晴突然感觉不在往下坠了,好像落在什么东西上软绵绵的,她睁开眼睛一看,是猴子抱着她,她想问,猴子就捂住了她的眼睛
  • 重生之异世封皇

    重生之异世封皇

    林影本是21世纪的黑道女王,却因一张黑白魔卡转世重生。且看她如何凭借一枚吞噬魔卡,掀起一片血雨腥风,异世封皇。九天大世界,三岁的林影突然吻住了面前这张看起来又嫩又软的唇。唔,果然像果冻一样又甜又软,好好吃。林影:“萧然,你今年多大了?”萧然满脸疑惑:“十四呀!我们不是一样大吗?”林影:“恩,都十四岁了,是时候考虑给你破处了”。萧然无语。(本文纯属虚构,请勿模仿。)
  • 妃我猖狂,权倾天下

    妃我猖狂,权倾天下

    她本不过一个保护地球的吸血鬼猎人,一朝穿越,却成了血魔始祖的血脉恋人。为了灭绝吸血鬼,她想召集全天下的血魔,在他登基之时焚烧全城,通过改变过去,以拯救未来;始祖知情,却只是苦笑着喃喃自语:“果然还是这样。”她是他三世的祸水,在刀刃相见之时,他倒在血泊中,诅咒她永生不死。她是他注定的克星,可到头来才发现,自己才是那罪魁祸首……【小剧场】轩辕启天挑着眉,神颜的面庞浮起一抹让人猜不透的笑意,语气里透着邪魅的威胁:“听说你杀了皇后和太子?”范梦唯没有抬眼看他,漫不经心地说了句:“不小心。”男人起身,无奈地摇了摇头,有点撒娇地问:“你杀他们的时候,可曾想过把他们拖过来,让我饱餐一顿?”范梦唯从眼缝里白了他一眼:“你是堂堂的神座四王爷,更是血魔始祖,还缺求着让你吸血的人?”轩辕启天瞬身移到范梦唯身后,环抱着她,一脸委屈:“还不是你不让吸血!本王的一颗獠牙都给你拔了!”
  • 晨曦的升起

    晨曦的升起

    陈默,陈默,人如其名——性格内向,永远只会懦弱的接受一切,永远的沉默!可是却终日受人欺负,但是有一天她终于站起来反抗时,却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微不足道,在受人打击,终于受不住同学的欺负了,母亲身亡的事实,跳楼自杀了!但被一个人就救了,并对自己视如己出!天知道自己有多感激她!可是当她遇到一个人,发现一个惊天秘密之时——发现自己就是她的……当秘密被发现,究竟谁是谁的缘,谁有是谁的劫!
  • 鬼魅王爷斗萌妃

    鬼魅王爷斗萌妃

    金砂王朝赫赫有名的战神王爷,传闻战场上的他,如鬼魅般嗜杀如魔!她是苦逼而阳光的暖女一枚,因为不忍见无辜生命消失,坠入陌生的世界。当他们跨越时空,相聚在一起,他的旧爱和她一起面对生死,他却将生的机会让给了旧爱,瞬间心如碎片般崩裂的她跌入了无尽的深渊。【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一世长凝安

    一世长凝安

    她,一个平民裁缝,只愿安安静静量衣,从未想过成为宫廷御用.他,三品的中领军,一见倾心,二见钟情喜欢上了她.她却无成婚此意,她果断离去,再回首,她已有自己的衣坊,他已是大将军,,,此生不相思,何时才相思,
  • 网游之席卷三国

    网游之席卷三国

    顾浩的父母身为《世界》这款虚拟游戏的制作总监曾在世界上风靡一时,后来在《世界》真正首发后顾浩的父母却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爷爷和顾浩相依为命,顾浩的父亲只为顾浩留下了一张破旧的电影票,这是为什么呢?重生后的顾浩该如何抉择,世界的阴谋才刚刚揭开阴谋的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