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约瑟芬·哈特的小说《损害》中,一名角色悲叹说:“光阴像匹骏马,在我的生命中疾驰而过,完全占了上风,我几乎连缰绳都抓不住。”其实,年龄增长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年龄增长而人生价值却未能实现。
我们不应该畏惧衰老,因为它是生命完整的一部分。人生每一个阶段都有其不可替代的美丽,不容错过,也不必惋惜。
西班牙伟大的画家毕加索死的时候是91岁。被称为“世界上最年轻的画家”。这时,或许会有人问91岁怎么还能称最年轻呢?这是因为在90岁高龄时,他拿起颜色和画笔开始画一幅新的画时,好像还是第一次看到世界上的事物。
一般认为:年轻人总是在探索新鲜事物、探索解决新问题的方法,他们热衷于试验,欢迎新鲜事物,他们不安于现状,朝气蓬勃,从不满足;老年人总是怕变化,他们知道自己什么最拿手,宁愿把过去的成功之道如法炮制,也不愿冒失败的风险。
但是,毕加索90岁时,仍然像年轻人一样生活着,他不安于现状,寻找新的思路和用新的表现手法来利用他的艺术材料。
大多数画家在创造了一种属于自己的绘画风格后,就不再改变了,特别是当他们的作品受到人们的欣赏时更是这样。随着艺术家年龄的增长,他们的绘画风格虽然也在变,可是变化不会很大了,而毕加索却像一位始终没有找到属于他的特殊艺术风格的画家,千方百计地寻找完美的手法来表达他那不平静的心灵。
他身上最引人注目的地方就是那睁大了的眼睛中的眼神。美国著名女作家格屈露德·斯特安在毕加索还年轻时就曾提到他那如饥似渴的眼神,我们现在也可以从毕加索的画像中看到这个眼神。毕加索在1906年给斯特安画了一张像,他是通过自己的记忆画她的脸。看过这张画的人对毕加索说:这不像斯特安小姐本人。毕加索总是回答说:太遗憾了,斯特安小姐必须设法使自己长得跟这张画一样才行呢。但是30年之后,斯特安说,在她的画像中,只有毕加索给她画的那张,才把她的真正神貌画出来了。毕加索作画,不仅仅用眼睛,更用思想。
毕加索的画,有些色彩丰富、柔和,非常美丽,有些用黑色勾画出鲜明的轮廓,显得难看、凶狠、古怪,但是这些画启发我们的想象力,使我们对世界的看法更深刻。面对这些画,我们不禁要问,毕加索看到了什么使他画出这样的画来?我们开始观察在这些画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
毕加索一生创作了成千上万种风格不同的画,有时他画事物的本来面貌,有时他似乎把所画的事物掰成一块块的,并把碎片向你脸上扔来。他要求一种权力,不仅把眼睛所能看到的东西表现出来,而且把我们的思想所感受到的也表现出来。他一生始终抱着对世界十分好奇的心情作画,就像年轻时一样。
既然年龄是勒不住缰绳的骏马,为什么我们不在马背上优雅地欣赏人生的风景呢?当我们从容而优雅地体会生命中宁静而淡远的美时,生命就会把关于年龄的秘密悄悄地告诉给我们,让我们在身体逐渐走向衰老时仍然保持婴儿一样清亮而坦然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