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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临济义玄

江西黄檗山义玄小和尚今年有20出头了,说起来,他参黄檗希运禅师也有3年了,可是,小和尚不知为什么突然吵着要离开黄檗山去外地参学,首座和尚决定前去看看。

说起来,首座和尚是有些喜欢这个小和尚的,小和尚为人老实,修学精纯专一,平时很少说话,一看就是个精于思考的人,不像有些僧人,说起来天花乱坠,其实头脑中没几两油水。

首座决定找义玄小和尚谈谈心,能挽留他尽量挽留他。

首座找到义玄时,义玄小和尚正在寮房里收拾行李,首座说:“真要离开黄檗山吗?”

义玄说:“是啊,只是还不知道要去的地方。”

首座说:“你来黄檗山几年了?”

“三年了。”义玄说。

首座又问:“曾经向和尚参问过吗?”

“不曾,”义玄说,“不知该问些什么。”

“这就是你的错了,”首座和尚说,“你为什么不去向希运和尚参问什么是佛法的主要宗旨呢?。别怕,现在就去好吗?”

受到鼓励,义玄小和尚就大着胆子去了希运和尚的住处。

“请问和尚,什么是佛法大意?”

黄檗希运禅师正在法座上打瞌睡,被小和尚突然的这一句弄醒了,很不愉快,随手就给了小和尚一个巴掌。义玄吃了巴掌,很是委屈,一张脸气鼓鼓地回来了。

首座和尚问道:“怎么样,问过了吗?”

义玄说:“别说了,我刚一开口,和尚就甩起一巴掌,打得我眼冒金星。我实在不领会这是和尚的什么教化。”

首座和尚笑了,说:“你再去吧,佛法如金,哪有一次就能参问到的呢?”

义玄于是又去了,结果又遭到黄檗希运的一顿好打。就这样,小和尚接连问了三次,接连挨了三次的打。义玄彻底灰心了,他来到首座和尚处,向首座辞行说:“您老慈悲,让我前往和尚处问法,我问了三次,结果挨了三次的打。我与和尚的缘法不对,我决定离开黄檗山了,现在是来向您老辞行。”

首座和尚安慰义玄说:“如果你要离开,也要向和尚告辞才对。”

义玄是懂礼貌的,于是决定暂时不走,等向希运和尚告辞过后再走不迟。

趁着义玄还没有向希运和尚告辞的空当,首座立即来到希运和尚的住处,首座说:“向您问法的义玄小和尚将来必是佛门大器,如果他再来,你务必要给他一些指引,将来他若成为一棵佛门的大树,天下的人都会受到他的荫蔽。”

过了一会儿,果然义玄来向希运和尚辞行。希运说:“你走,我也不拦你,你什么地方也不要去,要去就去高安滩头大愚弹师那里,他自然会给你讲法的。”

义玄离开黄檗山,果然来到大愚禅师那里。

“你从哪儿来?”像所有的禅师一样,见到第一次来问法的人,大愚弹师都是这样问道。

“从黄檗处来。”

“黄檗对你有什么特别的教化吗?”

“没有,”义玄愤愤地说,“我曾三次前去问法,结果三次都被他打出门去。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错。”

大愚说:“黄檗这老儿,为了教化人,真是累死了啊。结果你还不知道究竟是谁的错。”

义玄顿时就明白了,原来黄檗希运和尚打我是大有意蕴的啊。可是,正如大愚禅师所说,为了教化人,也没有必要这样做啊,结果把自己,也把别人弄得这样累、这样惨啊。可见黄檗老儿也没有多大的能耐。

似乎是看出义玄心里的念头,大愚禅师这时突然跳下禅床来,一把揪住义玄的衣服,恶狠狠地骂道:“你这个尿床鬼,刚才还问有错没错,现在却又说黄檗没多少能耐,你看出什么道理了吗?你说,你说呀!”

义玄被大愚揪得痛了,接连朝大愚的肋间打了三拳。大愚老和尚或许是被小和尚打痛了,连忙推开小和尚说:“你的老师是黄檗希运,这关我什么事啊!”

义玄顿时就开悟了。

义玄再次回到黄檗山,回到希运和尚的身边。义玄回到黄檗山时,正是春天的开始,似乎是为了纪念自己的开悟,义玄在院子里栽了三棵树。

正在栽种的时候,黄檗希运走过来了。老和尚一看义玄在栽树,就说:

“深山里栽许多树干什么?”

义玄说:“一来为山门添风景,二来也可为后人留下标帜。”义玄说完,就用铁锹在地上敲了三下。

黄檗说:“虽然如此,你已经挨了我三十棒啦。”

义玄又用铁锹在地上敲了三下,并且嘴里发出“嘘嘘”之声。

黄檗说:“首座说得没错,我的禅法传到你这里,就该兴盛于世了。”

得法后的义玄来到河北的临济禅院,并以此为道场接引学人。他以喝骂来启悟学人,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德山棒,临济喝”。正如他自己所说,他的喝骂“有时候一一声喝如同金刚宝剑,有时候一声喝如同蹲着的金毛狮子,有时候一声喝如同探竿影草,有时候一声喝又不当作一声喝,全看你怎么领会。”

有时候,正当对方处于思考之际,他突然的一声大喝,能让智者当即醒悟,却又让愚者不知所以。义玄正是以这样特殊的方法,创立了禅宗的一个重要的宗派“临济宗”。

临济义玄继承南宗的传统,否认佛自外求,主张一切只在自己的内心。“逢佛杀佛,逢祖杀祖”,是临济义玄的口头禅。有一次他到嵩山去看达摩的灵骨塔,塔主说:“长老是先礼佛还是先礼祖?”

义玄说:“佛也不拜,祖也不拜。”

塔主不高兴了,说:“佛、祖与长老是什么冤家吗?”

义玄拂袖而去。

除r喝,也有打。如果遇到向他问所谓“达摩西来之意”或“什么是佛法大意”时,义玄举手就打。从而让你明白,佛也罢,祖也罢,都不是你真正所要追求的一切,惟有从自己的内心去认真反省,才能得到真正的智慧。

正是这样的宗旨,临济的禅院里既不主张拜佛,也不主张读经。有一次,一位官员来到他的禅院,在参观了他的临济禅院后,官员问道:

“你禅院里的僧人读经吗?”

义玄说:“不读经。”

官员又问:“学禅吗?”

“不学禅。”

官员真是大惑不解,说;“经也不看,禅也不学,那你们做些什么呢?”

义玄说:“就是要让大家都去做佛。”

有意思的是,虽然临济义玄一辈子以喝骂来启悟学人,但他却反对别人照搬他的经验。在他临终前,义玄再三地说:“我死后,希望我的禅法不要断灭。”

首座三圣和尚走到他跟前蜕:“我们怎敢断灭和尚的禅法呢?”

义玄问道:“如何才能不断灭我的禅法?”三圣就一声火喝。义玄气愤地说:“没想到我的禅法果然就在这头瞎驴的身上断灭了。”说完就圆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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