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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赵扑

赵抃(1008~1084年),字阅道,号知非子,宋衢州西安(今浙江衢县)人。他于宋仁宗赵祯景祜年间(1034~1038年)中进士,初任地方官多处,后以政绩显著而升为殿中侍御史。由于他弹劾不避权贵,被时人称为“铁面御史”。

一、秉公执法

景祜元年,赵抃刚刚担任武安军节度推官,就遇到一位县民伪造印信案。法官审理后,将那人判为死刑。赵扦重新审核了有关案宗,发现印信是造在大赦之前而用在大赦之后。根据当时的法律,赦前不用,赦后不造,都不当死。所以,他将那人改判了他刑,从而避免了一桩冤案。

不久,赵抃改任宜州(今湖北宜昌市)通判。当时,州内发生了一桩杀人案。凶手已被逮捕入狱,并被判处死刑。尚未等到开刀问斩,那人却患了重病。赵抃马上派医生为他诊治,等病愈后再行刑。人们听说此情,无不称赞赵扦的人道仁爱之心。

数年后,赵抃被调任为泗州(今江苏盱眙西北)通判。上任不久,发生了濠州(今安徽凤阳东)将士图谋兵变、准备杀死濠州太守的事。原因是:濠州太守在发给官兵廪赐时,弄虚作假、中饱私囊,由此而激起了民愤。濠州太守得知后惊恐万状,但又束手无策,只好天不黑就紧闭城门,自己龟缩在家中不敢出来。值此危急关头,转运使派赵抃前去稳定政局。赵抃一到濠州,立即张榜示民,揭发那位太守的犯下的累累罪行,并将他和他的主要帮凶捉拿归案。军民见赵抃如此公正,愤怒的情绪迅速平定下来,一场即将发生的兵变也随之不了了之。

此外,赵抃在任成都知府时,还针对妖祀聚众闹事,只处斩了首恶者,其他人均被释放;刁民李孝忠纠集200多人私造符牒、度人为僧案,也只是判斩了李孝忠一人。凡此种种,都受到人们的好评。

二、自我反省

赵抃一向严于律己。据《宋稗类钞》记载,他每天晚上都烧天香,捧着香虔诚地向上天祷告一番。有人问他:你在向上天密告什么呢?他说:不是什么密告,只是把我自己白天的所作所为,向上天禀告一下。接着,他又解释道:我对天说的话,上天也不一定就听到。我所以这么做,只不过是自我检查。如果连自己也说不出口,那就是做了不该做的事,也就知道应该加以警惕了。

在成都,赵抃就差点儿做了件他不该做的事。有一次,他遇到一位官妓,名叫戴杏花,长得分外俊俏。他指着她头上戴的花,开玩笑地说:“头上杏花真有幸,”不料,戴杏花应声答道:“枝头梅子岂无媒。”显然,这是她乘机向他抛出了一个诱饵。赵抃一听,不禁心动起来。晚饭后,他问一位值夜班的老兵认识不认识戴杏花?那老兵点头说认识。他说:你去替我唤来。老兵应声而去,但妓女一直未来。于是,他又派另一个去催。那人还没去,他突然想到了烧天香的事,不由得反悔起来,连忙对那人说:不用去了。这时,那位值夜班的老兵忽地从幕后走出来,笑着说:我估计您这个念头过不了一个时辰就会消除,所以,我虽然答应去唤她,实际上并没去。赵扦听罢,高兴得连连点头。

三、造福百姓

赵扦无论在何地任官,都是尽量减轻百姓负担,努力为百姓谋福利。

在他任睦州(今浙江建德)知府时,因睦州每年都要向杭州官府供应大量牛羊,致使百姓不堪重负,他便立即上奏陈情,奏请免除。睦州盛产茶叶,但当时的茶税征收十分混乱,没有茶地的农民也要负担沉重的茶税,致使很多人怨声载道。赵抃闻讯,又马上核查茶地的占有情况,一一登记在册,将无茶地而承担茶税者,“奏蠲之”。

赵抃在担任虔州(今江西赣州市)知府前,虔州曾一度被人说成“地远而人好讼”,“素称难治”。他到任后,采取了“严而不苛”的政策。有一天,他将所辖各县的知县都叫到州府,告诫他们要“人自为治”,处理政事不得拖延迟滞,推诿州郡。并当众宣布了一项奖惩条例:凡横行不法,政事昏暗,从而导致该县生产上不去者,从严惩处;凡忠于职守,勤政廉政,从而使百姓积极垦荒,生产发展,人口增殖者,一律酬赏并议其升迁。众县令听罢,无不兴高采烈,从此竞相尽力于政事。一向被视为多事的虔州,也迅速变成了“虔事为少”,“狱以屡空”。赵抃趁此良好的势头,又抓紧时机“改修盐法”、“疏凿潼灨石”,还“造舟百余艘”,大大促进了长江流域与岭南的经济联系,明显地改善了人民的生活。

四、拯救灾民

熙宁八年(1075年),吴越大旱,颗粒无收,半数以上的百姓惨死于饥饿之中。时为资政殿大学士、右谏议大夫的赵扦,奉命承担起了拯救灾民的重担。

赵抃一到吴越,马上组成专门的调查班子,对各县有多少灾民、有多少可以自食其力的、多少需要救济的、所储粮可发多少人、富人可募捐多少粮等等,一一登记在册,然后有计划、有重点地开始了救灾活动。

首先,他多方筹集救灾物资,除发官粮5万3千石,还要求富有人家以平价卖粮,要求僧人、道士开仓赈济。并明文规定:饥民向富人借钱,富人不得拒绝;待到丰年时,由官府负责督促借款人还账。

第二,发粮赈饥。他规定:官府发给每人每日一升粟,小孩减半。同时,还设立了一些官粟出粜所,以平价卖给百姓,鼓励和帮助百姓开展生产自救。

第三,切实做好善后事宜。当时,饥民无以自活,弃婴很多,赵抃一一收养。死而无人葬者,由官府一一收殓。鉴于饥荒之后又瘟疫流行,赵抃还专门设立了10多所病坊,无偿地给病人提供医药食品。

其间,赵抃为赈济灾民,几乎竭尽了自己所有的家资。为统筹指挥救灾事宜,他常常夜以继日地忘我工作。有时虽感疲惫不堪,仍旧“力不少懈”。

经过赵抃一番艰苦努力,吴越一带虽然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天灾,但灾民们“生者得食,病者得医,死者得葬”,这在中国历史上都是少有的。

五、弹劾权奸

赵抃升为殿中侍御史之后,鉴于当时的宰相陈执中不学无术,无力治事,只会一味地逢迎仁宗,便立即谏请仁宗远小人,亲君子。他说:“小人虽小过当力排而绝之,乃无后患”;而对贤人君子,“当保持爱惜”。

有一次,陈执中府里一位名叫迎儿的女奴被活活打死。有人检举说,她是陈执中亲自行杖而死的;也有人说,她是陈执中的小妾阿张虐杀的。无论死于何人之手,都属于主人陈执中之罪。但由于陈执中骗取了仁宗的信任,一直逍遥法外。赵抃一再上疏,坚决请求仁宗将陈执中法办。然而,仁宗仍不准允。赵扦一怒之下,连续上疏20多次。其中,他在一份奏章中将陈执中近些年来所犯罪行一一罗列,分为不学无术、错置颠倒、引用邪佞、招延、卜祝、私仇嫌僚、排斥善良、狠愎任情、家声狼藉8大类,再次奏请仁宗尽早降黜陈执中。与此同时,名臣欧阳修等也在弹劾陈执中。仁宗这才醒悟,遂罢了陈执中的官。

在宋代,党派斗争十分激烈。一旦奸佞当道,贤良蒙冤的事屡见不鲜。直臣吴充、鞠真卿等,曾为奸臣所劾被贬出京;清官马遵、吴中、吕景初等,因弹劾奸臣遭报复,被逐出京城。素以廉方公正的欧阳修,因受奸臣围攻,也不得不主动提出调往外郡。赵抃:忍无可忍,又挺身而出,抨击奸人盈朝“致正人贤士纷纷引去”。他要求仁宗召回吴充等被逐者,挽留欧阳修。经他独力奋争,终于使“被逐者皆召还”,“一时名臣赖亡之安”。

赵抃一生勤于政事,“不治赀业,不蓄声伎,自奉其俭”。后人曾赞誉他“有郑子产之政,晋叔向之言,东郭顺子之清,孟献子之贤”;一代名相韩琦也称颂他:“真世人标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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