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6453700000026

第26章 村魂(2)

夜里,女人不声不响地忙着给他收拾东西。吃的,用的,该准备的都准备了。哪样是给月琴捎的,哪样是让他路上吃的,一一交待得很清。临走,还给他准备了五十块钱,嘱咐他捎给月琴。教书先生没话说,他不知道五十块钱是怎么凑来的,也没有问。鸡叫的时候,女人打好一碗荷包蛋端给他,他就倚在床上喝了。临行时,他抑抑艾艾地在屋里站着,看了梁,看了房,说:“我去了。”女人说:“去吧。”

教书先生去了五天。回来的时候,远远望见村子,望见窗前那一棚牛屎饼花,教书先生眼里竟湿湿的。进了门就喊:“先儿,先儿,我回来了。”

女人从屋里赶出来,说:“回来了。”

他说:“回来了。”

女人说:“见了?”

他说:“见了。”

女人说:“哭了么?”

他说:“哭了。”

女人眼里湿湿的,就忙着给他做饭。他在屋里站了一会儿,就赶到灶房里,看女人做饭。女人手忙着,他看女人的手动,默默地。

冬天,下雪的时候,月琴到教书先生家来了。月琴是来辞行的,她嫁到省城去了,终于嫁了个好主儿,大干部。月琴一进门就喊:“嫂子。”女人赶忙迎出去,拉月琴上屋来坐。月琴就在屋里坐了。说了几句闲话,月琴不吭了,教书先生也不吭了。女人站起来说:“月琴,你坐,我到邻居家借个簸箕。”说着,就笑着走出去了。留下月琴跟教书先生说话……

一年后,姒又催教书先生,说去看看月琴吧。教书先生不吭声。催急了,他才吞吞吐吐地说,路远,走一趟得花好多钱呢。女人问,得多少钱?他说,光路费怕得几十块。女人不催了。

冬春天,地净了。女人围着头巾挎着篮子走村串户去收鸡蛋,收了鸡蛋再扛到集市上去卖。女人身子弱,走走喘喘,喘喘歇歇,歇了再走,夜里身子很凉。女人拖着病殃殃的身子整整收了一个冬春的鸡蛋,待牛屎饼花又开的时候,她把一百块钱递到教书先生手里,说:“去吧。”教书先生说:“先儿……”她说:“去吧。”

这次教书先生仅三天就回来了。回来时女人不在家,下地去了。教书先生在院里站了会儿,就赶到地里。女人说:“回来了?”他说:“回来了?”女人问:“见了么?”他摇摇头。女人间:“没找到?”他说:“找到了。”尔后沉默。久久,教书先生说:“见了她娘……”女人看看他,说:“回吧。”就回了。

回到家,女人做饭,他独自一人在花架下站着,站了很久。

这天夜里教书先生哭了。女人像母亲一样抱住他,说:“不哭,不哭。”教书先生就不哭了。

后来女人死了。女人死时一声声叫着教书先生的名字,教书先生一声声应。女人说:“文秀。”教书先生说:“唉。”女人说:“文秀。”教书先生说:“唉。”女人说:“文秀……”教书先生说:“唉……”女人很满足,就笑着,脸上绣着两朵晕红。

女人死后,教书先生再没娶过,只年年种牛屎饼花。逢女人的祭日,教书先生在花架下摆一方桌,半斤烧酒,几样小菜,两双筷子,一杯一杯喝。那回忆很美好,很有诗意,扯一串田园的温了……

?石磙

麻五自从娶来女人后就不再是男人了。

麻五在新婚的第一夜里就没上床,女人不让他上床。麻五的爷爷曾经富过,女人的爷爷也曾经富过,女人不得已嫁了他,女人觉得屈。女人曾经恋过一个红色军人,眼看就成了,后来那军人来了信,说是女人的爷爷曾经富过,就吹了。女人不恨军人,女人常把压在箱底的旧信封翻出来看,信封上贴着一张张八分的邮票,邮票已经泛黄了,但女人还是很动情。邮票能让女人忆起一串柿树下的故事。看了,脸就粉粉红,有泪。

虽然麻五和女人的爷爷曾经富过,但麻五显然沾了光。因此,麻五在女人面前总矮一个头。女人说该下地了,他就下地。女人说该挑水了,他就挑水。夜里女人不让上床,他就不上床,像狗一样在灶里蜷着。睡到半夜的时候,女人也许说,过来吧,鳖货。他就过去了,不晓得为什么,女人竟有那么多恨,常常骂他。骂得他一进门就颤颤的,不想回家。有了孩子了,一个孩子叫扁豆,一个孩子叫土倌,扁豆和土倌看着娘骂。麻五脸上净点儿。女人很白,脸上一点点儿也没有。可一点点儿也没有的女人就把他治了。女人是岗庄的,都说岗庄的女人硬性。

麻五在家里抬不起头,在村里也抬不起头。只要村里的喇叭碗儿一响,他就扛着锨出来了,跟那些曾经富过,曾经犯过事儿的人一起去东坡翻地。他顶着爷的“帽子”呢。于是麻五的腰总是哈着。麻五自己不吸烟,兜里却常揣一包八分的经济牌香烟,见人就敬,脸上笑笑的,笑得很巴结。见了队长,就说:“三叔,吃了?”队长哼一声,麻五就忙递上烟,“吸着,吸着。”队长不吸,队长嫌那八分钱一包的烟赖,往耳朵上一夹,就晃晃地去了。麻五弓着身说:“三叔,您忙哪,忙吧。”队长甩一句:“忙你娘那脚!”麻五还是笑着:“忙吧,忙吧。”

麻五通常只需一箭之地,蹲功是很好的。在家里他蹲在小板机上。板机小,只有两寸见方,他就那么蹲着,吃饭蹲着,女人骂也蹲着,纹丝不动。出了门就蹲大石磙上。石磙圆圆的,光光的,很滑。麻五身一纵就像粘上似的,再不动了。地里没活的时候,人们常见麻五独独地在石磙上蹲着。麻五一蹲在石磙上就显得很有智慧,很深沉,眼儿半眯着,身子似悠非悠,就像是看到了很美好的事体,又像是在品评什么,很有点冷眼向洋看世界的味道。有时,日错午了,他还不回去。儿子扁豆出来叫他,说:“爹,咋还不回呢?”他睁开眼,慢慢地说:“你娘回来了么?”扁豆说:“早回了,饭都做好了。”他说:“回吧,我再蹲会儿……”尔后蔫蔫地走回家去,听女人骂。

然而,却不敢让麻五进场,麻五一进场就不是麻五了。夏天收麦的时候,麻五就在场院里的石磙上蹲着。他蹲在石磙上看女人们摊场;然后是看汉子们赶牲口碾场,看屁股上兜着屎布袋的牲口在场里一圈一圈转。接着是拢堆儿,待麦堆拢好了,就有汉子走过来客客气气地说:“老五,该扬了。”

这时麻五仰着头看看天儿,日晃晃的,就说:“不慌。”说是不慌,人已下来了。就见他大甩手走到场中间,刹刹腰带,一条腿抬起来,不见他怎样用力,脚上的鞋就飞出去了;尔后抬起另一条腿,“日儿”一下,另一只鞋也飞出去了,稳稳地飞出去了。睁眼来看,一双鞋在石磙上放着,周围正正地放着。接着他身子一拧,顺势操起一把木锨在手里,待风声响起的时候,就见空中亮起一道线,落下来却圆圆的两大片,麦粒是麦粒,麦糠是麦糠,那扬出来的麦子就像是一颗颗捡出来的,很净。往下一锨快似一锨,一锨紧似一锨,风呼呼地响着,只见麦粒儿绸带一样地在空中舞,麦尘飞扬,人却不见了,只能瞅见一个影儿,舞动着的影儿,倏尔风势变了,扬势也变了,一时满天星,一时钉子雨,空中像罩起了一把旋转的大伞,麦粒儿伞样的旋着,人影就成了伞轴,滴溜溜跟着转。转着转着,待一堆麦粒儿高高堆起的时候,在晃晃的日影儿下,你才看清一个汉子顶天立地地站着,那自然是麻五。这时候麻五的脸灿烂如花,麻点儿一坑一坑亮着,显得分外生动。那欢乐像两条小火龙似的从眉眼里溢出,遍体燃烧。胳膊上、胸脯上、腰上、腿上处处有诗一样的东西在跃动,处处饱涨着灵巧和力量,机智和幽默。一时间天地仿佛很小,场巨大。

未了,麻五的骨头“咝咝”地响着,就又缩在石磙上了,瓮一样不动。天晚了,场里的人都走光了,他还是不动。扁豆放学回来从场里过,看见他就说:“爹,咋还不回呢?”他说:“我再蹲会儿。”

有一次,麻五扛着布袋到县农场去换麦种,走到人家场里就走不动了。县农场场大,跟广场似的。县农场地也多,麦割一个月了还没打完呢,一垛一垛在场边矗着。场中间有一个刚碾过的大紊堆(没扬过的麦堆),一位老农工正在教一群知青扬场呢。那农工教得很认真,一招一式有板有眼的。麻五先是在一旁蹲着看,尔后站起来看,看了,笑笑,摇摇头;再笑笑,再摇摇头。一知青见了,横横地问:“你笑啥?”

麻五又笑笑,说:“不是活儿。”

城里人不懂这话儿,就问:“咋不是活儿?”

麻五还是那句话:“不是活儿。”

这话说得太重,那农工忿了,转过脸来,问:“你说不是活儿?!”

麻五不吭了,和解地笑笑,扛上布袋就想走人。

那农工更气,紧着问:“你说不是活儿?!”

麻五说:“老哥……”

那农工把木锨往麦堆上一插,喝道:“你来,你来试试!”

慢慢、慢慢,麻五手松了,布袋落在地上。他说:“试就试试。”说着,就走过去了。

麻五操起木锨,一操木锨人就不见了。只觉得风声呼呼,钉子雨“唰唰唰唰”下着,初时还能看清一个舞着的影儿,再看就是两个影儿,四个影儿,八个影儿……看影儿时就顾不上看空中了,空中亮着五朵旋转的麦花,那儿遮天蔽日,朵朵相连,顺着闪动的锨影望上去就像一棵抖然长出的花树……看空中就顾不上看地上了,地上出现了五个圆圆尖尖的小麦堆,呈“五佛捧寿”状围在大紊堆的四周,那距离像是用尺子量出来的,环环相间,一分不差。紧着眼时就忘了听声了,那声儿仿佛秋日绵绵细雨,又仿佛唱曲儿的小女响敲玉盘……久了,便有生的滋味从心里溢出来,想唱。

众人看傻了眼,一个个都怔怔的。那老农工先是满脸赤红,尔后泛绿,绿到极处便是恨。老农工也算是行家,他悄没声地从场边的大缸里舀出一碗水来,顺势泼了出去。泼了就觉得有一股湿风刮过,低头去看,地上光光的,竟无一点湿星儿!老农工叹一声,服了。就说:“是个把式,绝活儿!”

城里人好拍手,就齐拍手,引了许多人看。

这天,麻五换麦种就没有排队。还在农场里吃了顿饭,有肉,吃了满嘴油。

回村后,麻五一连二天哼曲儿,老是那一句,不知哼什么。哼得女人烦了,就骂,骂他个狗血喷头!麻五在小杌上蹲着,一声不吭。尔后走出去蹲石磙。

每当麻五蹲石磙的时候,女人就在屋里翻箱子。箱子里藏着一小叠蓝信封,破布裹着。女人解开一层一层的破布,就看见蓝信封了。女人看一眼蓝信封,又赶忙裹住,紧煎煎地喊扁豆,没有应声,没有应声,才又去慢慢解……

秋后,麻五自然在场里扬谷子,扬着扬着,女人来叫他了。女人叫一声不应,再叫一声还不应,女人就骂了,女人骂得很恶!

不了,麻五忽一下就到了场边上,他在场边上铲起一泡牛屎,顺势扬了出去。十丈开外,女人正张大嘴骂着,就觉得有一股臭风袭来,躲都躲不及,“唰”一下,一泡牛屎贴嘴上了!女人哭着往回跑,再不骂了。

麻五一锨一锨接着扬,扬完了,气才泄了,缩缩地往家走。

?响棒槌

老德不能算是木匠,老德是做响棒槌的。

老德当过七年国民党的兵,又当过八年共产党的兵,回村时已经四十一岁了,还是童子。老德不算太屈。老德出过两次国,一次去越南,跟日本人打仗;一次去朝鲜,跟美国人打仗。机关枪跟炒豆儿似的,老德说。老德回来时领过三百元的退伍费,那时钱很值钱,老德把钱交给兄弟媳妇了。兄弟媳妇见了钱很喜悦,说是要给他张罗着娶媳妇。然而,四十一岁的男人是娶不来女人的。兄弟媳妇再不提钱的事,老德也不提。后来老德就一个人过了。他一个人过了。他一个人在茅屋里住着,看着村里的一片林子。

白日里有活计忙着。夜里好月亮。林子里墨墨白白,撒一地小钱儿。老德在林子里走,走一身斑驳。有时老德也踩着小钱儿走,一跳一跳的,孩子一样。风从林子那边刮过来,叶儿“沙沙”响着,有棒槌声。林子那边是颖河,沾了水音儿的棒槌在颖河里跳,叫人逸想那绾了红袖的白胳膊。老德转着转着就转到河堤上来了。风清清的,月朗朗的,河里还湮着一个白胖小子。水皱儿一纹一纹地把白小子推出来,尔后又拉下去,圆圆的印着,很好。空气里有嫩玉米的甜味,有豌豆的涩香,也臭,那是栽的黄烟。远处自然墨得重了,层层叠叠地摆,墨的深邃。天反而白了,白的淡,白的高远,星儿隐隐的,碎亮。

同类推荐
  • 床畔

    床畔

    1976年成昆铁路建设中一位连长为救战士负伤,成为植物人。护士万红以优异成绩被选为英雄的专职护士,一当几十年。万红一见张谷雨就发现他们之间有着别人不能理解的神奇的默契和交流,她一直观察研究张谷雨的病情,坚信他有康复的可能。万红漂亮,有很多的追求者,军区一把刀吴医生,痴心等她十年,和她一起寻找张谷雨不只像植物一样存在的证据,然而他此生只能在心中珍藏万红的身影;大校记者追求她,帮着她到处呼吁改善张谷雨的处境,把新闻报到了全国,万红“普通天使”的称号享誉全国,而万红依然一直守护在张谷雨身边……时代变幻,所有的一切都改变了,只有护士万红的信念与坚守成为绝唱。
  • 见习魔法师(上)

    见习魔法师(上)

    有着海盗和魔导一族血统的马其雷,作为莫达山区选送到巴斯洛魔法学院的工读生,作为会魔法的人间凶器,带领着他梦幻的无敌宠物——胖小福,开始了他在继承巴亚克王国巴奈公爵前的魔法学习之旅……
  • 二十年前的一宗强奸案

    二十年前的一宗强奸案

    排级护士李莉太漂亮了,她的光芒遮蔽了医生刘东爱慕的视线。如果不是二十年前的那宗强奸案,李莉也许永远也不会属于他。可是,当李莉终于成为刘东的新娘,他的内心真会如表面一样笑得灿烂吗?这段看似平静的婚姻,其实埋伏着汹涌的波涛。
  • 这辈子有你已经足够

    这辈子有你已经足够

    商场注定是尔虞我诈,爱情也不一定是出于爱。每个人都想知海里的一滴水,颜色取决于所在的水域,而兰晓这个来自东北的迷糊女却固执的坚持着自己的秘密澄透地活着,即使身边的人如何变色,也绝不改变初衷。都市里的人,一方面追求自由和真实一方面又戴着面具安与自然地活在自己的牢里;他们都是这个牢里的犯人,自愿画地为牢,直到被“海浪冲击”才揉着早已红肿的双眼祈求回到原点,然而,一切都已经过去,时间留下的,只有未来……
  • 噩梦

    噩梦

    当代中国除汉族之外,有55个少数民族。在形成中华民族的漫长的历史进程中,这些少数民族创造了辉煌灿烂的古代文化,形成了特色鲜明、风格独特、绚烂多彩的多样化的民族传统,共同构建和丰富了中华民族文化宝库,整合形成了中华民族共同体的大传统。自古以来,各个少数民族对中国文学的贡献就以两种基本的形式体现着:一种是少数民族作家学习使用汉语创作文学作品,积极参与推动汉语文学的发展;另一种是在同汉语文学和城外文学的交流中,少数民族作家使用母语和民族文学创作文学作品。在若干少数民族青年作家中,还出现了为数不多却意义深远的“双语作家”。
热门推荐
  • 豪门暖婚:爱上高冷男神

    豪门暖婚:爱上高冷男神

    十二年前,她街头行乞,得他所怜,遮她一身伤痛。十二年后,她重回家门,得他所护,给她一世荣华。“他们说,沈家长女知书达理,贤良淑德,与你勘称天作之合!”“嗯,可我这一辈子只想睡一个女人!”【呃……怪我咯?】“他们说,我生于豪庭,却长在淤泥,根本配不上你!”“长在淤泥是吗?”【呃……你眼神好可怕!】“他们说,沈氏集团是祖辈的心血,求您高抬贵手!”“……”【呃……别走啊!哎喂……】
  • 咀咒

    咀咒

    咀咒他人,必伤自我,唯有功德,以济天下。
  • 黑夜边际

    黑夜边际

    漫无边际的黑暗,仿佛静止的时间一般,是我的人生太像戏,还是戏本来演的就是人生。
  • 有双眼在你身后

    有双眼在你身后

    一场船难,意外地夺去她的人生。历劫归来,她的容貌全毁,记忆尽失。更可怕的是她发现自己不但和小叔有奸情,还卷入一场阴谋之中,无路可退!一场船难,意外颠覆他的人生。明知道他们之间的爱情已死,却还是忍不住受到妻子的吸引。然而日常生活中,不经意透露出来的小细节,渐渐令人起了疑窦。如果她不是他那离经叛道的妻子,那么她是谁?如果她不是生活在这个金丝笼里的季妍,那她究竟是谁?谁才是最后的幕后主使者?当亲情背负着丑陋的过往,谁才是最终可以相信的那个人?
  • 超能战联

    超能战联

    厄难病毒爆发,陆地因此成为了丧尸的天堂,人类被迫转移到航空母舰上生存。随着生存空间的问题日益尖锐,联合国不得不组建超能联队向陆地进军,各种阴谋也开始被人类揭开。
  • 大道千机

    大道千机

    他,坚毅如铁,却有温柔的一面。他,穿梭古今,纵横未知大陆,得取一丝大道。他,频于绝境,又如何一步步达到真真的顶峰。大道千机,机会应运而生。
  • 全能才女之第一废柴大翻身

    全能才女之第一废柴大翻身

    我的一切都没有了,我被自己的所谓的家人杀死了。可因为这我穿越了,原主受尽了屈辱,既然我来了就会让那些人生不如死,再找到哥哥。
  • 某漫威世界里的口袋妖怪

    某漫威世界里的口袋妖怪

    一个不注意就被变种人小萝莉召唤过去变成皮卡丘的主角在卖萌。一个不注意就被变种人黑凤凰吊打的某主角在哭泣:“为什么变成了X喷火龙还是被虐啊!”一个不注意就被洛基盯上的某主角:“这次变成最强人造口袋妖怪—超梦,看谁还敢欺负我,哼!”
  • 东园公记

    东园公记

    本书是林鹏先生新近编写而成的散文集,大部分的文章是跟林先生当兵时期的经历有关,可读性强,可供文学爱好者品读。
  • 索玛花开

    索玛花开

    大凉山深处的彝族女教师尔古尔哈在一所乡村小学任教,却在风华正茂的年纪遭遇一系列打击,丈夫去世、学校撤销、婆婆重病、孩子面临辍学……她不得不负起整个家庭的生活,背井离乡,到南方某大都市打工。在异乡,尔古尔哈忍受着生活的不便和对家乡的思念,努力拼搏,做手工、扛水泥,希望婆婆和孩子能过上好日子。但随即婆婆病危和女儿受伤,让她的精神几乎崩溃。在这样的情况下,尔古尔哈凭着自己心中的信念和对生活的憧憬,咬着牙齿面对一件件闹心的事情和生活的难关。终于,她凭借自己的坚强和善良,在一群真正的朋友的帮助下,终于在南方创出了一片天,成为生活的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