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越发觉着今天的媚儿分外不同,他依旧执着着与天一战,所以才会不顾身份前来枉死城,对一个昔日叱咤风云,一呼百应的城主来说,当再次面对旧日属下时,那份尴尬与窘迫可想而知,但他忍了,每当媚儿当面奚落他,呵斥他的时候,他忍了,为了可以参与那一战,他什么都能忍。
他继续道:“她受万年风吹,万年雨打,万年踩踏,七彩之色逝去,岁月如梭,最后斑驳陆离,不忍目睹,魂殿内有一得道高僧看她可怜,施展法力给她渡了银身。
凡是上桥之人,若是心中了无牵挂的话,就可以安然过去,若是有所牵挂的话,桥就会变得很长很长,直到你想的人也来到桥上,或者你忘了你想的人才能过去”。
“能忘吗?”,媚儿自语道,似乎这问题很让她费解。
‘至情至性’,焚天暗暗点头,心道这才是九幽之体该有的心性,一旦倾心与你就永不放弃。
灵隐大师好奇魂殿,见焚天不继续说了,禁不住问道:“过了桥之后呢?”。
“过桥就是魂殿了,说是殿,不过是一间庙宇而已,不过有九幽罗汉坐堂,即使是一间不起眼的破庙也不可小觑,子母鼎就在庙宇的后堂,由四个高僧看护,他们道行高强,万万不可轻视,依我之见,地母大人还是打过天庭再去不迟,不然得罪了他们,也就得罪了佛宗,后果很难预料”。
对于他的坦诚相告,媚儿心里感激,向他投去感谢的一瞥,焚天微微一愣,这目光不但有感谢也有执着,看来她是铁了心要去魂殿了,想罢既有些担心又有些兴奋,道:“地母大人若执意要去,在下愿陪你一同前往。”
“不必了,你已形同废人,去了也帮不到什么”,媚儿直言道。
说虽不错,却过于直白,跟来的铁卫们都看向焚天,这位昔日的霸主,焚天何尝不觉着尴尬,不过他大人有大量,而且人一旦有了理想,有了信念,为了那目的,其他的都可以放下不提,脸面自然也不在话下。
他呵呵一笑,道:“地母说哪里话,进去后你们也一样形同废人,未必就比我高明多少,不过我到底进去过,有我在兴许还能帮些忙。”
谁知道热脸蛋贴上了冷屁股,媚儿并不领情,平静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有我徒儿在,她比你清楚的多,好了,今天就言尽于此,你授业之恩改日再报,焚天,你走到今天多半是因为你自己咎由自取,望你以后可以改过自新,这九幽之内就还有你一席之地”。
焚天干笑一声,一颗被压抑的雄心膨胀的几乎要将身体撑开,自己几时也要别人教训了,而且面对着教训,还要做出一副笑脸,似乎蒙了人家的情。
‘给你善意’,这是强者的恩赐,想我焚天何时也要受人这样的恩赐了,想罢神色一凛,起身抱拳道:“地母大人,我焚天此来不为别的,一来为公,在我心中,就一直存着和天庭一较高下的心思,二来为私,你是我一手安排的,有了这两件,我就是抛却头颅也再所不惜,但今天看来,我在这里不过是给你们填麻烦的人,也罢,从今后我就闲云野鹤,既然无事,就去人间看看”。
他说的义无反顾,斩钉截铁,起身就要走。
媚儿这才觉着自己的话有些重了,难得他有这样的胸襟,又对我耿耿赤诚,治理九幽,带兵打仗,绝不是凭一腔热血,想当然就行了的,这些方面自己都不如他,既然他有心帮忙,何不留下,反正今天的他也做不出对自己有害的事情,想罢对他道:“慢着,刚才是我言重了,这里还是需要你的,你就在这里辅佐灵隐,有出谋划策的地方还要仰仗你”。
焚天一听,心中大喜,“哈哈哈,有地母这句话,我万死不辞”。
那磊落爽朗的笑声令人心情大畅,媚儿微笑着点点头,起身与众人告辞,返回枉死大殿。
“月牙儿,他说的是真的吗,怎么你没说过?”,蛮儿问月牙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