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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志诚一动不动地瘫在地上,心里对自己说:我死了,我已经死了,死吧,就这么死去吧……一时之间,饥饿、寒冷都被他置之度外,他的意识好像真的有点模糊了,觉得灵魂已经离开躯体,飘飞而去……他在向前走着,不,向前飘着,脚不沾地,更没有一点声音,眼前仍然是一片黑暗,仍然在井下,可是,却隐隐能看到眼前的景物。就这么毫无阻拦地向前走着,飘着,从这个巷道飘进那个巷道,从那个巷道又飘进另一个巷道。突然,他发现了一个人影,一个女人的身影,一个极为熟悉而又亲切的女人的身影,接着,看淸了她的面庞……啊,是她,就是她!她脸上挂满泪痕,正在惶然四顾,口中还在不停地呼叫着志诚……志诚……啊,是她,是肖云。她在呼叫自己,她在盼望你的解救。志诚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忍不住大声呼叫起来:肖云,我在这儿,我来了……可是,她却没有听到,仍然在无望地呼叫着。他一着急醒过来,电击一般跃起身来肖云……是梦?不像,好像没有睡着啊,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你刚才真的灵魂出壳,真的看见了她,她真的也在这井下某个地方,在盼望你的救援……志诚跳起来,连矿灯都没有打亮,就磕磕绊绊向前奔去,口中不停地呼喊着:肖云,你别怕,我来了,我来救你了,肖云,你在哪?

这时,他又把死亡抛到了脑后。他对自己说:志诚,你可以死,可她不能死,不能让她像你一样的死去,不能,绝不能……他就这样懵然地往前跑了好一会儿,才逐渐放慢脚步,停下来,打亮了矿灯。

眼前依然如故,依然是无尽的黑暗,根本看不到任何人影,看不到任何希望。

可是,他却坚信,肖云也在这井下,在某个地方等待着他,盼望他去解救,他必须找到她。

他并不迷信,也不相信什么特异功能、超感应什么的,可是,此时他却坚信这一点。或许,这是人在绝望中的反应。这时,他还想起不知在哪本书中看到的一个故事:二战时,一对热恋中的情人被迫分开,男的上了前线,战争结束后却没有归来,女的梦见他埋在一片废墟中,就毅然离开家乡,外出寻找,经过几个月的寻觅,居然真的在一片废墟中发现了他,而他居然奇迹般地还活着……当时,他看了那个故事将信将疑,现在,他却相信那是真的。

他停下脚步,仔细观察着眼前的景物,发现自己正站在巷道的一个岔口处,也不知此前走过没有。想了想,犹犹豫豫地向里边走去。

大约走了二十多分钟,他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巷道到了尽头。

他没有马上往回返,而是在矿灯昏暗的光线下打量着眼前的情景,很快看出,这里并不是真正的尽头,而是一些大大小小的煤矸石和煤块横七竖八地把前路堵塞住了。其间还夹杂着一些被砸断的木柱木板等。

这或许是爆炸、或许是塌方造成的。

这也就意味着,这个巷道还可能往前延伸,或者说,通过这个塌方形成的地带,那边还有巷道。要想从这里通过抵达另一面,就要把这里打通。

可是,谈何容易。谁知道堵塞着的这个地带有多远。再说了,既然是坍塌形成的地带,也就潜藏着再次坍塌的危险。现在,由这些坍塌物支撑着顶壁,如果搬动它,谁知会造成什后果?

可是,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他觉得,肖云就在那一边,他一定要从这里通过,一定要过去,即使死了也要过去。在这个时候,死已经不可怕了。

他喘息片刻,开始动手,他要从树塌的巷道中挖出一个通道来。

他躬下身,双手伸进一块煤矸石的缝隙中,把它抠出来,掀起,扔到身后,再躬下身,又抠起一块煤块,扔到身后,再躬下身……很快,寒冷远去,身上开始出汗,并很快大汗淋漓。

在他拆除障壁的时候,不时有大大小小的石块、煤块从头上掉落,从眼前滚落,有的还砸到身上、安全帽上,可他什么也不顾了,边干活边在嘴里喃喃地说着谁也不明白的话:愿意砸你就砸吧,砸死我吧,你不砸死我,我就把你干掉……就这样,他把眼前的壁障拆掉,又在身后垒起,汗水已经把脊背湿透,手指已经鲜血淋漓,可他仍然在不停地干着,嘴也在嘟哝着。不知干了多久,当他的手指再次去抠一块石块时,它却咕咚一声滚向了另外一面,接着哗的一声,眼前现出一个窟窿,头上昏黄的矿灯一下把光透了过去……苍天有眼,居然被他有惊无险地打通了。

生的希望顿时化成力量,志诚抬腿一脚踹去,哗啦一声,窟窿更大了。接连几脚,稀里哗啦声中,脑袋和身体被一些掉下来的拳头大小的煤块砸得生痛,可他什么也不顾了,眼前的窟窿更大了。他伏下身,就从这仅能容一人通过的窟窿中钻了过去。

他希望眼前出现一片新的天地,出现生路,或者找到肖云。然而,他很快失望了。

因为,眼前仍然是一个巷道,和刚才没有什么区别的巷道,同样的黑暗,同样的冰冷,同样的看不到尽头,看不到光明。

而且,比较而言,那边由于多次往返寻觅,已经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这边却更加陌生。

陌生带来不安全的感觉,但是也带来希望和侥幸。

这时,矿灯的电已经明显不足,光线更暗了,大约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他只好又像原来做过的那样,看清一段路后,就关了矿灯,摸索着往前寻觅。走上一段,再打亮矿灯,看一下情况,然后再急忙关掉,向前摸索……然而,尽管他努力节省,电还是一点点耗光了,已经十分暗淡的矿灯挣扎着闪了一下,就怎么也不亮了。不管他怎么开关,都再无反应。

他陷入彻底的黑暗之中。

这时他才体会到,头上那盏小小的矿灯是多么的重要,它亮着的时候,感觉还不明显,现在它永远闭上了眼睛,才意识到它的意义。在这黑暗的井下,它不只为你照亮,同时也是你的旅伴,你的希望啊。随着它的熄灭,好像最后一丝希望都消失了,这时,他才真正感到了孤独。

完了,彻底完了……

怎么办?他想站住脚步,可刚停下,巨大的绝望和恐惧就从头上、从前方、从后背包围上来,压迫上来,使他无法忍受,使他想尖叫,想歇斯底里地哭号。

因此,他无法停下,只能继续往前走,而且走得更快了。走吧,走吧,哪怕前面是万丈深渊,也要走下去,既然早晚要死,还不如快一些结束……他往前走着,有些麻木地往前走着,踉踉跄跄,还不时摔倒,可一切都已被他置之度外,他不停地往前走着。忽然,头上的安全帽咚的一声,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撞得很重,他感到额头猛地一痛,停了下来,向上方和前方摸了摸,什么也没有,不像是撞到什么了。难道有石块落下,抑或要有塌方发生……还没容他反应过来,前面一个颤抖的声音谁……有人吗……一定是听错了,一定是的。志诚屏住了呼吸,双脚也像钉子一样钉住不动了……啤——又受到一击,这回,打在肩膀上了,很痛,接着前面又响起变调的声音有人吗,是谁,快说话……没有听错,没有听错,狂喜使他一下跳起,头重重地撞在煤井顶壁上,撞得生痛,可他什么也不顾了,黑暗中,他跌跌撞撞向前冲去,口中大叫着有人……是我,你是谁……他边答应边下意识地摆弄着矿灯开关,真怪,它居然再次亮了,虽然光线很弱,但还是亮了。暗淡的灯光中,前面出现一个人影,不,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两个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人影。还没容他发问,一个女声已经惊叫起来志诚……是她的声音。是她,真的是她,是他千寻万找的妻子。

他叫着她的名字,狂喜着向前奔去,可奔了两步突然站住了。因为在矿灯熄灭的瞬间,他看到她惊慌地离开那个男人的怀抱。同时,他也认出了那个男人是谁。

张大明。

她在他的怀抱里,他在紧紧地拥抱她。他们在拥抱……志诚突然感到眼睛被强烈地刺痛了,狂喜也一下降温了,变味了,变成了一种说不清的滋味……想想吧,你千辛万苦,冒着生命危险来这里寻找她,为了她,你在死亡线上挣扎,在你生命陷于绝境时,仍然惦念着她。你还想过,如果她能活着离开这里,你可以毫不犹豫地把生命放弃,死在这个黑暗冰冷的世界……现在,你终于找到了她,她还好好地活着,可迎接你的却是这一幕,是这样的情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肖云,你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我?

不容他多想,她已经在黑暗中跌跌撞撞向他奔过来,双手抓住了他的衣襟,接着紧紧搂住他的腰,投进他的怀里抽泣起来:志诚,真是你,我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志诚,谢谢你,我……假的,完全是假的,这是演戏……尽管这么想着,可当他的躯体真切地感受到她的躯体时,心仍然颤抖起来。啊,终于找到她了,现在,她就在你面前,就在你怀里,这样的情景已经很久没有过了。尽管看不见她的面庞,尽管心底有着深深的戒备,可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激动了,泪水也默默地流出来。是啊,你历尽艰险为的不就是寻找她吗?现在,你终于找到她了,尽管看不到她,可有她在身边,在怀中,一切就都改变了,这黑暗冰冷的井下也好像变得光明温暖了……他完全是下意识地伸出手臂揽住了她,并很快把她抱紧,压抑着抽泣起来。

但是,他仍然什么也没说。

过了好一会儿,她察觉到他的异常,稍稍离开他的怀抱,用一种奇怪的声调问志诚,你怎么不说话?

说话?说什么呢?一瞬间,他恢复了冷静,眼睛又看到灯光一现时的情景。当时,她也曾在另一个男人的怀中,那个男人就在不远的地方,也许正在听他们的谈话……他曾经有很多话要说,现在却什么也不想说了,也不需要说了。他的手臂也放松了,抹了一下脸上的泪水,轻轻地把她从怀中推开……女人的直觉使她很快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她扭着他的衣襟使劲搡动着,低声说着:志诚,你怎么了,你在想什么……我和他……我们……我们没有……欲盖弥彰。

见他仍不出声,她又抽泣起来:志诚,你别这样,我虽然对不起你,但我跟他真的没有……她抽泣得更厉害了,话也说不下去了,抓着他衣襟的手也渐渐松开了。他感到了她的泪水,这使他的心略略好受了一些,心中也生出几许内疚: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样!这才又用手臂轻轻揽住她的脊背,小声说:没什么,别哭了,我也没想到还能见到你,现在见到你了,我也放心了……说到这儿,他突然完全下意识地抽泣出声,眼泪也流出来。她听到他的抽泣,一下投人他怀抱里呜呜哭出声来:志诚……你太!好了……我这辈子遇到你,就秦死了也不后悔……听起来挺真诚,可到底是真是假?

这时,张大明的脚步声慢慢走近:志诚,真想不到,咱们居然在这里见面了,你还好吧……井下太冷,这件大衣你们披上吧!

黑暗中,一件大衣塞了过来,然后,脚步声离开了,往远处走去。听上去,他语调平静,脚步坚实,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可真能装啊!

她接过大衣,披到他身上,忽然想起什么:哎,志诚,就你一个人哪,没有别人吗?

志诚一愣什么别人,我……

你……原来你……

志诚明白了她的意思。她以为他是来救他们出去的。是的,他是来救她的,可是,非但没有救得了他,自己也同样身陷绝境。

一种内疚从心中升起。他叹了气,轻轻拍了拍她:对不起……不过,别害怕,咱们能见面就好,我们一定能出去!

她没有再提这事。不管怎么说,他的到来还是给她增添了希望。她对着他的耳朵低声说走,咱们往那边去,我有话跟你说!他听任她拉扯着,向与张大明相反的方向摸索而去。走了一段,估计他听不到他们的谈话了,才摸索着坐下来。刚坐下,她立刻投入到他的怀里。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把大衣敞开,把她揽在怀中。心里说:不要想别的了,此时能够找到她,已经是万幸了,眼前,能不能活下去才是最大的问题,还想些别的有什么意义……于是,他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轻声问她有什么话要说,问她来这里的经过。她又轻声抽泣起来,低声说:

都怪我,要不是我,你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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