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尔德用胳膊肘推了我一下。“把题拿出来吧,”他说,“给他看看。 ”
“我解不开这道题。”我抱怨道。
“让他试试。”考尔德咬紧牙关,对我说道。
于是,我轻轻翻开笔记本——并不优雅地——扯下作业纸,找到书中的图表,给这个坐在身旁的“真空人”解释题目的要求。
我总觉得,这是我长这么大做过的最蠢最没用的事了。
终于,他的目光从储物柜上转移到我这里。
终于,他开始听我说话。
当然,他做题的样子,就像——哦,这道数学题好像刚巧铺在餐桌上了。现在,他好像觉得惊讶,因为他从来不在意什么。
终于,我解释清楚了,就坐在那里,等待。我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扭如鲠在喉。
斯密蒂?提布斯伸手把书拉近了些,然后拿起我的笔记本,撕下一张白纸,提起铅笔——这些动作简单、自然,好像世间只有他一人。他用铅笔顶端的橡皮轻轻地把图表擦掉。
他开始解题了,慢慢地,写着什么 ——记下一些法则和推论——详细地,没抄捷径,没有省略,更没有假设。他的动作简洁、精准,让我想起了爸爸那建筑设计师的手。
我开始忘却他是谁,只是呆呆地看着他工作的样子。我开动大脑,逐行读着他写下的东西——相当有技巧,堪称完美。于是,很自然,我彻底疑惑了。我不假思索地说:“但……”
他停下笔。我回过神来,想起自己身在何方,觉得尴尬不已。“怎么了?”考尔德问。其实没什么。我只是没明白——我落掉了一项连接,属于逻辑思维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