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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风火墙(2)

刚搬进状元巷29号时,依浩的身架子虽干瘦,却是结实的,终年与药无缘。宗汉走时,他大病一场,宗启惹事时,他又病一场。后面那场病倒不是因为宗启突然不见引起的,宗启打了人,到外头避避风头是聪明的做法,若是他回家来,依浩也是要劝他走的。但人走了,账得理,人家残肢断臂一身鲜血往这边抬来,还有钱有势作背景,依浩无论怎么心疼钱,都只得迅速将腰包酣畅解开老实奉送出去,这一送,多年的辛苦积攒,几近完全断送。依浩就是为此病倒的,一病不起,在床上拖了几年,苟延残喘,熬到民国九年,终于撒手西去。

推算起来,宗启打人事件,应该是这个家由渐兴变渐败的转折点。他为什么打人?李宗林后来去询问了,说是为了朱子坊高家那个白净的爱穿青藕色绣裙的姑娘。朱子坊与状元巷不过隔两条路,宗启来来去去,总不免得从朱子坊穿过。某一日,就跟那个穿青藕色绣裙的高家姑娘打上照面了,就搭上话了,就喜欢上了。据说高家姑娘琴棋书画都有爱好,正上着福州女子师范学校,对宗启也有几分意思,眉目已经开始传情了。不料荣记大糖行的少爷横插进来,上门提亲、送来聘礼,被拒一次再一次,第三次,没拒成,高家姑娘最终扭不过父母。之前宗启可能并没有打架的准备,私底下暗自横眉冷泪悲恸了一场,过后仍是怯怯地将伤心按下。那日他独自去聚春园狂饮,微醉间瞥见了荣记糖行少爷,那少爷不是一个人,身边还有一女子,那女子浓妆艳抹莺声燕语,眉宇间都是风尘。分明已经与高家姑娘订下亲事,转身怎么还要到烟花柳巷间轻薄?宗启桌子一拍,上前就与之生了口角,就动起了手。手之前从未打过人,一拳出去,想不到竟有着那么凶残的猛力。糖行少爷已经应声倒下了,宗启还不解恨,又冲上去,再下几拳几脚。

无非为了区区一个女子,何至于如此呢?这是李宗林怨恨交加之处,也无从谅解。他比大弟宗汉大四岁,比二弟宗启大十岁,早早就娶妻生子。娶了两次,第一个是百沛的母亲,乡下来的女子,长得粗枝大叶,面庞方正。亲事是依浩做主揽下的,进了门,孩子一个接一个往下生,却都是女的,待终于生出一个儿子百沛,女人气数一下子也就尽了,一场风寒,竟然丧命。她死去之前,妾已经进门了,叫丁淑云,是个泉州女子,其长相也是类似的,都面庞饱满、额头宽阔。按依浩的说法,娶妻不过娶来传宗接代,所以,对方门第不重要,重要的是看她是否勤劳贤淑。总之都是父亲做的主,父亲说了算。异性的是非长短,李宗林恨本还来不及在肚子里打过转,身边就已经有两个女人了。现在,第一个女人生下的儿子李百沛又在状元巷29号办酒宴迎娶新娘了,这个新娘却不是他做的主,不是他挑的媳。一杯杯酒端到他跟前,要跟他碰杯,要让他一饮而尽。他碰了,饮了,尽了,心里却仍是七上八下的。儿子这场突如其来的姻缘,怎么说都过于蹊跷了啊。

依浩临死之前曾拉住李宗林的手,唇嚅动着,支支吾吾说出一串含糊不清的话,然后停顿片刻,大喘几口气,气眼见着就缓不过来了,手却仍然尖利地举着,举向床头。那里挂着一块木牌,牌上几个字:即使卖妻,也不卖房。牌子是购下房子的第二年依浩特地制的,他自己写的字,寻来一块好楠木,又找了一位好艺人,刻阴字,字抹黑漆,木板上桐油漆,一层层地上,上得木面一片锃亮,能映得出人影,看上去都不像木块了,像玻璃。

李宗林连连点头。他点完头,依浩的气就断了。

依浩的意思李宗林明白,不许卖房依浩也不是弥留之际才记起吩咐的。先前每年大年初一,依浩都会把家人招到自己的房里,站在木牌前,并不说话,只是看着木牌,大家也顺着他目光一起看,看过一刻钟,他抬抬手,住后轻轻扬扬,他说,好了,你们去吧。

创业中的千辛万苦经常是看不见摸不着的,留不下具体痕迹,却可以被房子的一砖一瓦一石一木垒出来,摆在那里,像一座碑。房子是依浩的另一条命,这一点李宗林从小到大都看进眼里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一刻,总之他都必须对父亲点下头,不点,父亲是不会合上眼的。一个人连命都没了,抬出去,找块墓地埋下,转眼就烟消云散,可是依浩仍还是对留在世上的自己再也享用不到的一座房子耿耿于怀。因为要赔荣记糖行的一大笔钱,在父亲依浩手中,就已经将丝厂卖掉了,绸缎厂要生产,就得去别人家进货,一出一进,银两明显就少挣了,连带的,也拖累到丝绸店。一日少挣点倒也无碍,但日日出得多进得少,账面上就难看了。李宗林相信父亲应该早已看穿他绝非能挽狂澜之人,或者更料知未来,知道有限的那一点家业,将会在他的手上,一点一点衰竭殆尽,所以父亲要撑着最后一点力气,让他发誓,让他无论如何不能卖房。

后来李宗林一直在想,父亲为什么独独对房子这么在意呢?家中尚剩有一厂二店,父亲却并没有让李宗林死死守着。或许父亲知道,厂与店,是李家大小糊口的唯一保证了,无论多辛苦,李宗林都不得不拼上老命。

老命豁上倒没事,但家业的周转运行,却不是光花蛮力就能从容担起来的,大鱼吃小鱼、快鱼吃慢鱼的商场,说到底取决于脑子的灵光程度。李宗林行吗?他不行。得空下来时,他总忍不住往远处张望,指望有熟悉的身影能突然出现,那是大弟或者二弟。一年又一年,大弟仍是半丝音讯全无,二弟倒是捎回过信,说混到队伍里了,扛着枪,脑袋别到裤腰带上,让家人别惦念。李宗林能不惦念吗?居然哪种部队没讲,黑道还是白道也不说。这么多年过去,荣记糖行少爷不仅早将朱子坊高家姑娘娶去,还接连纳下四房妾了,日子有滋有味往下过,二弟却仍是惊弓之鸟,有家不敢回。大弟二弟不回,李宗林只好继续踉跄往前走,走了二十来年,待儿子百沛终于到了弱冠之年,他也身心俱疲了,一拱手,就把七杂八乱的摊子一股脑都交了出去。

起初百沛并不愿意,非常不愿。

也是奇怪,依浩一天学没上,是自己摸打滚爬识下一些字的。李宗林倒是从小进私塾,学来学去竟没装进多少学问,不是他的错,是笔墨纸砚实在不能把他的兴致勾起。而百沛却不一样,捧起书,就恨不得永没有放下的时候。光禄坊有家诗社文人荟萃,百沛的身影在那里浮动如云,他居然诗情蓬勃,居然诗名在外,居然被许多熟悉与不熟悉的人热烘烘地传阅吟诵。百沛就有点飘了,肠子都被烤得热烘烘的。如果还有科举,李宗林倒是乐意推儿子往那条道上走,若是终于能高中一个,好歹也为列祖列宗争来一个光。偏偏科举早就废了,路也断了,学既然无法优则仕,那就罢了吧。儿子百沛却不想罢。诗社里许多大家子弟鱼贯出国,往东洋或者西洋的英法,百沛也眼巴巴地做起盘算,再不济,他也想往北平、上海等处开开眼界。但最终却走不了,李宗林把家业推过来一把将他的脚捆绑住。百沛母亲生育的子女中仅百沛一个男孩,至于丁淑云,入门多年,腹上迟迟不见隆起,将回春百味药堂的药吃下成山,才终于育下一女千惠和儿子万贵。万贵今年不过十岁,挨到他成年,还有遥远漫长的路途。所以,只有百沛了,必须是百沛。

何况,往外求学,支撑腰板的是钱,李家哪有钱?就是北平的燕京大学,据说一学期学费、宿费、杂费合起来,也得供一百五六十银元哩,更别说西洋东洋了。李家是豪门富宅吗?李家不是,李家没有本钱赶这个潮头。

其实,另一层原因李宗林没有说透:他怕,怕外面世事的纷乱繁杂。郎官巷的林旭如果不是在光绪十七年时被江南水师学堂的沈瑜庆择为女婿带去南京,接着又进京参加恩科会试,直至被光绪看中,他的小命就不会丢。郎官巷离状元巷不过百来米远,李宗林虽从未跟林旭打过照面,但关于他,先前真是如雷贯耳。刚二十三岁就成了光绪帝的红人,与谭嗣同、刘光第、杨锐一起被授予四品卿衔,在军机章京上行走,直接参与新政事宜,当年福州人说起他来,哪一个不是流着口水的?结果西太后脸一翻,林旭就被拖到宣武门外菜市口拦腰斩了,那一年是戊戌年。掐着指头算,林旭恰好比李宗林大十岁,若是好好待在福州家中,好好待在郎官巷里,也不过六十多一点的光景啊。

还有一个人,要是活着,年纪更小:杨桥巷的林觉民。林觉民的岁数甚至比李宗林还小两岁。庚子年那场童生试,李宗林也参加了。林觉民第一个离场,李宗林第二个离场。李宗林匆匆离去是因为他无从下墨,而林觉民不一样,只有十三岁的林觉民居然在试卷上写下“少年不望万户侯”七个大字,震惊全城。那时李宗林真的自叹不如啊,林觉民匆匆行走的脚步,让他唯有仰视的份。后来昵?后来林觉民去日本留学,入了同盟会,参加了广州起义。义没有起成,他却葬身黄花岗了。

林觉民死的那一年,父亲依浩尚在人世。依浩大概由此及彼,不免惦念起不知漂泊何处的宗汉与宗启,便伸出嶙峋的手,颤颤巍巍地说:七溜八溜,不离福州。“溜”与“州”,在福州话里同一个音,读起来押韵。林旭与林觉民让很多福州人真正有了惧怕,怕出了远门,却成了短命鬼。所以待百沛也要走,李宗林不让走,李宗林那时跟百沛说,要把家里的事弄起色,什么时候起色,什么时候你走。

这等于说,百沛永远也别想离开福州城半寸了,那个店,那个厂,它们千疮百孔,能缓一点迟一些烂成泥,就要叩谢苍天了,还能重新再镀一层金色?这一点,李宗林比任何人都更缺底气。百沛显然也一样,百沛低眉垂眼,脸冷得像块破布,闭门两天,才重新出来。出来时他清瘦得剩一把骨头,他说,那好吧。说这句话的前与后,都跟着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气,叹得地动山摇。从那天起,百沛脸就凝固了,一直凝到那天他在吴家华丽气派的院子里第一次见到吴子琛。

百沛在那一天脸上出现了久违的红润与喜气。

很好!百沛是这么说的。娶进家门的吴子琛是他的妻子,他自己觉得很好了,李宗林还能说什么?

入夜之后,李宗林一边衔着烟筒,一边侧耳细听,却一直没听到所期望的半丝内容。真是邪了,儿子的新房里每一晚居然都悄然无声,一间屋明明装着血气正旺的两个男女,却像连只鼠都不曾驻足之地,床都不吱呀响。李宗林说不出这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安静表明吴家的这个女子虽说在北平受了西学浸染,却仍是礼教到家的,能克制,有分寸,不放荡。但是凡事总还是有个边沿的,一旦过了,谁能不操心呢?不时地,他的眼会从吴子琛的肚子上睃过。这门亲怎么说都来得过于蹊跷,他不是没想过一个问题:那腹中是否带种而来?吴家的家风一向很正,他们风光了这么多代,代代出高人,辈辈有运道,吴家人总是声高气壮地自诩,那是因为自己家门尺寸紧实,规矩方正,所以邪气不侵,所以紫气东来。往北平一去多年的吴二小姐,她会不会是个例外呢?如果例外了,以吴家老爷吴仁海的做派,一怒之下找个普通人家草草打发掉的事情,是会做出来的。

果真如此的话,吴家保存了名声,李家哩,虽攀得一门望族,却一世都褪不掉一层阴影。是儿子百沛自己乐意的,百沛哪怕稍有一点犹豫,李宗林都可能将亲事推掉。他当然也是有私心的,吴家的财势权势都令人口水川流不息,他们伸一条根须过来,都能将李家企业全盘带活,反正这事百味杂陈,一句两句难以说清。如果吴子琛的肚子异乎寻常地早早隆起,隆得山呼海啸,又该如何面对?李宗林真的不敢想,一想额的两瑞就咚咚急跳,并且一圈圈胀大。

但是吴子琛气色不错,唇红齿白,早晨不呕不吐;细看她吞咽咀嚼,也流畅顺滑,并未见特殊胃口。李宗林把儿子叫来,字句都逐一斟酌过了,才缓缓开口。她怎么样?好。真的好?是。你们……究竟多好?很好!

李宗林看着儿子,儿子脸色依旧,没有走样。那么,真的是自己多虑了?他动动唇,好像还要再问下去,突然间又失了兴致。那天他带百沛去宫巷吴家时,一跨进大门,就看到厅堂和天井的地面上红灿灿一片,新写的对联整齐铺满了地。厅堂中央,一张桌,一台砚,一个磨砚人,一个挥毫者。挥毫者竟是吴子琛。李宗林看到,儿子神色一下子就凝住了,眼盯地上,盯对联上,一条条对联,他一步步缓缓挪动逐一看过,犹如看一堆旷世宝藏。确实是好字,李宗林心里也暗赞,一个女子,把柳体的风骨、颜体的神韵都几分传神地收于腕中,一撇一捺皆这般行云流水气度不凡,实属不易啊。再看其相貌,虽谈不上风姿绰约,眉眼却也都清朗开阔,圆脸,小嘴,水嫩皮肤,开口一笑,一排洁净的牙如一串珍珠细密有致。李宗林瞥儿子一眼,心里一怔,知道此事十有八九定下了。果然,离去时,吴家老爷叫下人将对联匀出一半,打个包,递过来,说是二小姐已经把两家办喜事的对联都写好了。接过对联,亲事就不再有回转的余地,李宗林还在矜持,百沛却忙不迭伸过双手,接到怀里。他的手居然有些抖,嘴咧得很大,喜不自禁。

就是说,跟李宗林的忐忑不安不同,百沛是高高兴兴迎来这门亲事的。

除了新房每夜异乎寻常的静谧之外,平日里确实也看不出吴家的这个二小姐有什么不好,该说该笑,该行该走,都如常展开。她甚至还跟着百沛去了厂子和店铺。李家的女人之前家门以外的任何事务一概都不介入,但吴子琛看一看问一问,李宗林也不觉得太离谱。先前的女人还大门不能出二门不该迈呢,而如今入私学甚至西学的女子已经满目皆是了。时代毕竟在变,人心也必然会跟着做些调整。何况自己既然已经把一切交予儿子,而吴子琛与儿子是夫妻,妻愿为夫分担荣辱悲喜,难道做长辈的还能去阻去挡?

儿子诗文可以,可是治厂管店却手脚杂乱,他的确是需要有人伸来援手的。

可是每一次吴子琛跟百沛一起上了黄包车,她的身子都会拖着阴影、带着冷飕飕的风。李宗林说不上来为什么,也不知究竟是什么。一道道晃动的阴影里如果跳动的是元宝,或许李家就该峰回路转了。但如果是刀呢?会不会将鲜血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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