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寻觅觅冷冷清清,有一种人叫做流浪者,或自我放逐者,在夜的站台上拉小提琴,在高山之巅卧看流云。起因在于,我们只是宇宙中流光与时空黑洞在地球上的一个节点,不知海洋之深天地之高,不知内心和来去。
在卫斯理的科幻小说里,原振侠历经风雨,而在宇宙的不知名处看宇宙的形成。霍金在轮椅上放任自己的思想如光如电般驰骋。佛众在如来藏中以慈悲心看芸芸众生如蝼蚁般挤来挤去。
有一日,天台山莲花峰德韶国师拿着拄杖,把大家召集起来,说:"古人到这里为什么不肯停住呢?"大家不能回答。德韶国师自己说:"因为还有疑惑不能解决。"再问:"那又咋样呢?"又自己回答说,"榔栗横担不顾人,直入千峰万峰去。"
天台山德韶国师是五代时期的高僧。他为探求知识,寻访名山,行程不计其数。起初向投子大同禅师学习,后来拜法眼禅师为师,继承了衣钵。德韶国师自身的学习之旅,就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他有深刻的切身体会。"榔栗横担不顾人,直入千峰万峰去",说的大概是挑山工的光景,那是一种生活的无奈,离顶越高,物价越高。你看他挑担绕山盘旋而上,是苦涩的潇洒。而行脚僧不肯住脚,缘于没有找到顿悟的法门。唐三藏取经而回,阿姆斯特朗把旗帜插上月球,只是形式上的到达。佛家云"无所住",那是通往天地玄机的大彻大悟,声色犬马、痴爱富贵尽作山顶之风、荷塘之影。
秦始皇东巡到威海而发天尽头的感叹,哥伦布扯着海盗的风帆到新大陆,"南辕北辙"不再是笑话,而是道出了地球是个球体的真谛。每个人都在寻找什么,一见钟情的爱人,一诺千金的朋友,温暖的家庭,实现抱负的工作。而古希腊的哲学家穿着麻布长袍,吃着简单的海鱼和橄榄,看星空听狼嚎,思索星辰的永远和人类的不永远。我倒愿意自己是个行脚僧,持一个钵,走下去,走下去,驻脚之处不在某地,而在心灵的某处。
鲁班到了中南山,老子出了函谷关,找寻的都是山那边的边城。在温暖的湘西和边城,沈从文对张兆和说:"我行过很多的桥,看过很多次的云,也喝过很多种类的酒,却只爱上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女孩子。"张兆和说:"乡下人,等着喝甜酒吧。"在边城醇厚的甜酒里,在如雾如梦的边城里,翠翠永远在等着她心爱的人。等待是一种静寂无奈的永恒,打上行
囊去自己的边城,乐趣在过程和行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