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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野兽与美女

我到了鬼门关了?而这两个巨大的怪物,难道就是传说之中的牛头马面,那来自地狱的勾魂使者?

这一刻的我,终于明白了,我失去的那种重要的能力是什么,答案就是——恐惧!在这令常人闻风丧胆的鬼门关之前,我甚至没有一丝的恐惧,我这是怎么了?难道我的脸皮已经刀枪不入了?

正当我好奇地看着这一对牛头马面之时,我的身体被牛头手中的烧火棍给挑到了他的面前,他同样好奇的在我的身上嗅来嗅去,紧接着,那只马脸怪也凑了上来,好奇地嗅着我身上的气味,此时虽然我没有了恐惧感,但是,我的菊花之中传来的阵阵紧张感告诉我,或许这将是个悲剧,莫不是他俩在商量着怎么样将我分而食之?或者这个牛头喜欢吃脑袋,而马脸喜欢吃大腿?但是随即我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不对啊,牛马都是吃素的,应该不吃肉啊!正当我脑子里面精彩地演绎着种种可能性之时,一个清秀的声音响起。

“啊库里噶,可多西塔以偶!”牛头转过脑袋对着马面不知道嘟囔着哪个时代的远古鸟语。

有没有搞错!这身高接近十米的牛头居然有着这么清秀的嗓音?我的三观再一次崩塌了。

“可噶洗脱,木木底此役雅朵!”马面也嘟嘟囔地回应着,这家伙的声音,却如洪钟一般,震得我脑袋发晕。

“瓦古丽!”牛头不知道哪根神经不正常,突然重重地跺了一脚大地,一阵摇晃袭来,他巨大身躯前的亡魂也随着这剧烈的震荡而开始了东倒西歪,但是却也井然有序地踏入了这鬼门关之中。

“这家伙莫不是魔兽争霸里面的牛头人酋长?还会放战争践踏来着?”我心中默想,这牛头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将我再一次挑到了他那巨大的脑袋面前,目光之中却隐藏着一丝得意。

待大地的震荡平息之后,一个瘦小的长舌夜叉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捏着一柄比他身子还长了许多的三尖叉毕恭毕敬地站在了牛头的面前:“亚古多,瓦古丽,阿多。”

“瓦古丽,七里巴托贴瓦殿下!”牛头此时唾沫星子飞溅,用他的前蹄,哦,应该是前手指着被挑在高处的我,说了一句我完全听不明白的话,其实也不算完全不明白,好歹我听明白了“殿下”二字,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反正我也是个鬼了,死鬼不怕开水烫,我索性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面前的牛头马面二人。

谁知道这两个奇怪的家伙却并不打算放过我,一方面说着我完全不懂的鸟语来扰乱我的神经,另一方面,牛头那根烧火棒晃来晃去,两个人,应该是两个走兽不停地将我轮流放在他们那巨大的眼珠之前,这让我再一次的想起了当年,厕所里面的那只被我研究的蛆虫。

“巴托贴瓦殿下米米踏!”一个尖细的声音从远方响起。

“哎哟!”一个惨烈的叫声从地上响起,没错,我被那只蠢牛给扔了下来,而这两个畜生,现在则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地上,饶是这样,二兽的庞大身躯也如同一匹巨大的小山丘挡住了我的视线。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一个少女的声音空灵的婉转在这鬼门关的上空,但我只闻其声,不见其踪。

天籁之音!绝对的天籁!这是我自踏入这冥界以来,听到的第一句人的声音!这声音犹如一阵清风,吹散了我心中的全部阴霾,我此刻的心情,激动的无法用语言描述,只是盼望着见到这个实实在在的人,哪怕她不是人,也行!

幽香袭来,倩影袅袅,从牛头马面的巨大身躯缝隙之中,走出了一位白衣胜雪的少女,黑发如瀑,衣袂飘飘,脸上蒙着一层雪白的厚厚面纱,让我无法看清她的面容,只留下两只星眸在外,流转着点点波光。

“哎,又是这样。”少女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看着躺在地上的我,伸出了她的一只芊芊玉手。

“不用,我自己起来。”我拍了拍屁股,麻溜地站了起来,咱虽然成了鬼,但也不能在美女面前跌份不是?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少女眼神凌厉地扫过我的全身,让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

“这。这不是写着吗。鬼门关。。关啊。”不知怎么地,自从这个神秘的少女出现在我的面前之后,我原本已经迟钝的快要感受不到的七情六欲,仿佛重新回到了我的身边,是的,我感到了恐惧,这里的一切,让我重新感受到了巨大的压抑和恐惧。

“你可知道,你再往前走上一步,踏过了这鬼门关之后,你就绝无再能回头的可能了。还好那牛头马面二人嗅出了你身上所携带的活人气息,及时拦下了你,否则,你就真的要成为和他们一样的亡灵了。”说罢,女孩朝着我身边的那些目光呆滞的灵魂一指,我的目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些灵魂的目光完全是呆滞的,行动僵硬的更像是一个个木偶一般,毫无生机地踏入鬼门关,随即消失了踪影。我看着头顶的鬼门关三个大字,瞬间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也是暗自庆幸,好险!

“他们为什么不说话?对了,刚才我跟一个以前认识的人说话,她也不理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个少女的出现,给了我一种淡淡的安全感,不知道怎么的,我愿意无条件的相信她,相信她的每一句话。当下我便焦急地拉住了她的手,我急需一个答案,一个关于这里的答案。不过仅仅片刻之后,我立刻松开了她的手,她的手冷的如同南极的寒冰,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我握住她的那只手,瞬间结满了一层厚厚的冰壳,就连我的那只手臂之上也蒙上了一层冰霜。

“阿古多,其他哇咔咔一提。”少女转身向着仍旧跪在地上的牛头轻轻地说了一句奇怪的话,那只呆呆的牛头呼地站起身来,走到我的身边,不由得分说,将我又像抓小鸡一样,抓到了他的面前,伸出他那长长的舌头,****着我手上那厚厚的冰壳。一种异样的感觉浮现在我的心中,就像是小时候被姐姐挠脚丫子的那种幸福感受。

少女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你本是阳世之人,我乃阴间之人,阴阳殊途,你碰了我,自然寒气入体,待你还阳之后,也必将大病一场,这牛头叫阿古多,那马面叫亚古多,他们是守护这阴间第一道大门——鬼门关的守护者。至于你刚才的问题,那是因为来到这里的人三魂七魄少了二魂六魄,只剩下命魂和英魄,待走过前面的黄泉路和忘川河之后,到达孽镜台回顾一生善恶之时,剩余的二魂六魄才会归位,重新恢复知觉。”

“你是说?我可以还阳?我还能回到阳间!?”女孩的话,让原本绝望的我,心底却燃起了熊熊的希望之火。

此时我手上的冰壳已经被这牛头给****去了一大半,原本麻木的手臂也逐渐恢复了知觉,我伸出另外一只手,善意地摸了摸这只大牛的鼻子,我又一次悲剧了。只见大牛忽然将我高高抛起,扔给了另一边的马面,并且发出了“雅酷,雅酷”地咆哮之声,马面也不甘示弱,将我同样地抛给了牛头,并且以同样的欢快叫声回应着对面的兄弟。

我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六神无主,心中暗暗叫苦,看来不光这老虎的屁股摸不得,这老牛的鼻子,也是一个摸不得的事物!

“我错了!牛大爷,马大爷,饶命啊!”我在半空中大叫。

“你没错,他们是在跟你示好呢!”少女咯咯地笑出了声,银玲般的嗓音,如此的悦耳。

“我去,这示好的方式我吃不消啊!”我已经晕头转向了,我怕再被他们这么扔来扔去,我真的会因为突发脑溢血而挂掉。

看见我如此之狼狈,少女朝着牛头马面二兽轻轻地说了一句话:“阿古多,亚古多,库卡里瓦达,尅踏跺。”我才被两只巨大的神兽给放了下来,晕头转向地在一旁发起了干呕。

一朵妖艳到极点的红色花朵出现在了少女的手中,恰似他胸前的一抹朱砂,肌肤胜雪,朱砂如炎,这种凄绝之美,惨绝人寰。

“吃掉它,它可以帮你听懂亡灵的语言。”少女将手中的花朵递给了我,这是一种我前所未见的妖艳之花,只有这红的似血的花朵,却不见一瓣花叶。仿佛是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少女柔声地向我解释到:“这是彼岸花,只有黄泉路旁边才有盛开,花开不见叶,叶生不见花,花叶生生世世,永不相见。”说到这里,我清楚的看见少女眼中升起的一丝黯然。

接过她手中的彼岸花,一丝淡淡的异香瞬间让我无法自拔,这种香味,令我永世难忘。在犹豫了片刻之后,我一口吞下了这朵血红的彼岸花,霎时间,一种奇妙的感觉充满了我整个腹腔,我的每一个毛孔都有着说不出来的惬意和通畅,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简直妙不可言。

待这种感觉尘埃落定,另一种不安的感觉又瞬间布满了我的全身——没错,我太大意了,世界上没有从天而降的馅饼,欲要取之,必先予之的道理,我居然给忘到了九霄云外,霎时间,我的后背泛起了丝丝凉意,我的第六感告诉我,我这次大约的确已经是彻底的栽了。

“怎么样?味道如何?”一只牛脸凑到了我的面前,音色清秀。

“喂,小子,跟你说话呢!赶紧回答!”一只马脸凑到了我的另一边的脸颊之前,声如洪钟,吓得我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二、二位大、大爷,我胆子小,你们别吓唬我。”我战战兢兢地冒出这样一句。

“嘿,听懂了!”马脸欢快地给了牛头一个大大的啵儿,这牛头被马脸这么一偷袭,瞬间脸红到了脖颈根。

“好了,阿古多,亚古多,你们先去忙吧,剩下的事情,我来跟他解释吧。”少女看着牛头的羞赧样,适时地说了一句,也缓解了此前尴尬的气氛。

“是!公主殿下!”两只庞然大物对着少女作了一揖,转身走进了鬼门关之中,随即身影便消失在了混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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