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官员在蜕变成贪官以前,往往都是从最基层干起,甚至很多人还出身于贫困家庭,可谓“根正苗红”,他们干工作往往都是兢兢业业,尽心尽职,把各项工作都干得有声有色,深得领导的信任和群众的称赞。
这时,他们的思想还心无旁骛,一心一意把精力都扑在工作和事业上,满脑子想的都是怎样把领导交代的工作干好,怎样能切实解决群众生产和生活中遇到的困难和问题。在他们的心中,对贪官虽说不上恨之入骨,但也是一致谴责和鄙视,并常常发誓,一定要做一个为民排忧解难的清官,要对得起国家和人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颇有些“出淤泥而不染”的君子风范,这时候不光是他自己,就是别人也不会把他与贪官联系在一起。
但是,随着其职位的升迁,特别是掌握了一定的权力以后,看到周围官员的灰色收入节节攀升,生活上也是极尽潇洒奢靡,而这些官员却常常是平安无事,大享其乐,心理不免有一些不平和愤慨,其中不乏也掺杂着一些羡慕之情,再加上一些行贿之人不时利用金钱及美色进行挑拨和诱惑,久而久之心中不免有所动,继而开始怀疑自己的信念,开始质疑自己的所作所为。
在作出一番总结和痛苦的思索后,忽然发现自己就好像是一个大傻瓜,送上门的金钱不要,送上口的肥肉不吃,岂不是愚蠢之极?于是,不免戚戚然心中有所不甘,开始小心翼翼地涉入“雷区”,就这样他向成为贪官的道路上迈出了重要的一步。
刚开始是小贪,可谓是小打小闹,因为初次“染黑”不免心中惴惴,甚至连睡觉竟也辗转难眠,唯恐有一天事情败露。
但过了一段时间后,并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发生,依然是风平浪静。于是,他的胆子开始变得越来越大,胃口也越来越大,这就是所谓的“欲壑难平”,以至于从被动受贿发展到了主动索贿,于是越贪越多,越陷越深,终于在最后不仅葬送了自己的锦绣前程,甚至还付出生命的代价。
马克思在《资本论》里对资本家有过一段精彩的论述: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家就胆大起来。如果有百分之十的利润,它就保证被到处使用;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
资本家为人,为官者也为人,当人能拥有获得足够利润的机会都会变得不择手段起来。所以,很多本想当官为百姓造福的官员,在富足的诱惑面前都选择运用手中的权利为自己更好的生活造福。
纵观贪官的堕落史,绝大多数的都是在纸醉金迷里丧失了自我,他们将人民交给他们的权利当成了享乐的工具,将自我的私欲凌驾于一切法律之上,不惜一切手段去获取利益,女人,搞权钱交易,权色交易,甚至直接充当不法分子的保护伞。
有一个商人在被抓后,在自我反省时,说,我从一个小学未毕业的文盲做到了拥有几千万资产的大老板,这里面绝大多数的“功劳”都是贪官的,很多人,不管官职的大小,总有一些人管不住自己,钱,女人,总有一样能腐蚀掉他们。他们一旦上了我的船,就由不得他们了,这样我就可以控制他们,打压竞争对手,谋取暴利。
所以,做官其实也就是做人,没有谁一生下来就是坏人,也没有哪个人一当政就是贪官。很多人在坚持一段时间的原则之后,发现摆在那里的钱不拿白不拿,为什么自己那么傻呢?若一个官员有如此“聪明”的想法之后,他就会忘掉了自己的初衷,忘掉了自己的信仰,将“为人民服务”的信条抛到了九霄云外,而这样的后果也是不堪设想的。因为贪官迷失了自我之后,奉行的就是“享乐主义”,沉迷于权力给自己带来的快感之中,他们以最大限度的最求金钱与女人为人生目标,这样的人就会牢牢地被贪欲所控制,无法自拔。
有贪官在被抓时,后悔莫及,说什么我是农家孩子,出身贫苦,读书不易,好不容易爬上了这个位置,想给穷人们做点事业,结果成了阶下囚,皆因心存贪欲,现在好想希望能再由一次机会,做个好官,继续为人民服务。可惜为时已晚,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一个连自己内心都坚守不了的人,还如何能坚守着国家的利益,百姓的利益,我想没有哪一个官员不知道贪官的下场,但是他们还要竭力说服自己心怀侥幸,就是因为抵制不了钱权的诱惑,乃至陷入泥潭,不可自拔。
其实关于抵制钱权诱惑,我认为儒家思想里的“慎独”可以成为官员们的必须课。
曾国藩总结自己一生的处世经验,写了著名的“日课四条”,即:慎独、主敬、求仁、习劳。这四条,慎独是根本,是“体”;其他三条是枝叶,是“用”。
《中庸》道,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
君子会因为担心有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而更加严谨,会因为担心有自己听不到的地方而更加小心。没有比在那些不易察觉的地方更能表现出君子人格的,也没有比细微之处更能显示君子风范的。所以,君子是要严肃地面对自己的。所以说慎独是一种情操;慎独是一种修养;慎独是一种自律;慎独是一种坦荡。一个人,一个官员,若是能够管住自己,那么他就是一个高尚的人。
《后汉书》里有一个这样的故事,杨震四次调任荆州刺史、东莱太守。到郡上任的时候,路过昌邑时,过去他曾推荐的荆州秀才王密正在做昌邑的县令。晚上,王密去拜见杨震,怀中揣了十斤金子,送给杨震。杨震说:“我了解你,你不了解我,这是怎么回事呢?”王密说:“这么晚了,没有人能知道这件事。”杨震说:“天知道,神知道,我知道,你知道。怎么能说没人知道?”王密羞愧地退出去了。
所以贪官不应该心怀侥幸,而应该做一个纯粹的人。曾子说:十只眼睛看着,十只手指着,这难道不令人畏惧吗?!而我们全国有多少只眼睛在关注官员们的操守,这个想必不用多说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是个亘古的道理。
刘少奇在《论共产党修养》中就指出过:一个人独立工作、无人监督时,有做各种坏事的可能。而做不做坏事,能否做到“慎独”,以及坚持“慎独”所能达到的程度,是衡量人们是否坚持自我修身以及在修身中取得成绩大小的重要标尺。“慎独”作为自我修身方法,不仅在古代的道德实践中发挥过重要作用,而且对今天的社会主义道德建设仍具有重要的现实价值。
由此可见,一个官员也应该慎独,坚守自我,为百姓谋福利,始终如一,才是正道,因为名垂青史与遗臭万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