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以为天下贞。其致之。天无以清将恐裂;地无以宁将恐发;神无以灵将恐歇;谷无以盈将恐竭;万物无以生将恐灭,侯王无以贞将恐蹶。故贵以贱为本,高以下为基,是以侯王自谓孤、寡、不穀,此非贱为本邪?非欤?故至誉无誉。不欲琭琭如玉,珞珞如石。”
一是亿万之始,无限之源;一切由一开始。正如道是天地万物的本源一样。所以从前修道的人,就是要得到这一个返璞归真纯净无杂的“一”!这个“一”也就是“道”的代表。自古以来,凡是得到了一的,譬如天得到了一,没有风云,天才得以清朗;地得到了一,没有灾变,地才得以安宁;神得到了一,没有混杂,神才得以灵明;谷得到了一,没有歉缺,谷才得以丰盈;万物得到了一,没有危害,万物才得以生存;治理天下国家的侯王得到了一,没有叛乱,侯王才得以为一国之正。这些都是由纯全统一的一而来,可见一的重要性。
天若不能清朗,恐怕将要混乱崩裂;地若不能安宁,恐怕将要倾塌颓废;神若不能灵明,恐怕将要消失除掉;谷若不能丰盈,恐怕将要荒废枯竭;万物若不能生存,恐怕宇宙也要完全毁灭;侯王若不能为一国之正,恐怕将要颠覆失位而亡国!天下的道理,重在开始最初的情况,必先求得其纯全统一的一!贵以贱为根本,高以下为基础,一切当先从根本基础上着手,因此治理天下国家高高在上的侯王,尚且要谦虚自称是无德的人或无善可陈的人,这难道不是示意至尊至贵的人,要不忘自己当以低贱为本位吗?难道不是这个道理吗?所以世上至高的称誉就是没有称誉!人生在世不要做人人称羡璀璨放光稀有的美玉,倒不如做不为人注视暗然无光的坚强的粗石!
一为数之始,正如道为万有之本,故一即为道之代表。道纯全而无所杂,也正是统一无二之象。
谷者河川所经之地也。贞者正也。为天下贞,即为天下全国之正也。故失其贞,即失其位矣。其致之,即其所以致之。裂者崩裂也;发者废之假借,即倾覆颓废也。歇者消失除掉也,竭者枯竭荒废也。蹶者跌倒也,乃指被人颠覆而亡国也。
孤、寡、不穀,均君王之谦称。《论语》:德不孤,必有邻。孤寡均自谦为无德之人。穀者《尔雅》释为善也。以《论语 ·泰伯》:“不至于穀 ”。不穀即无善可陈之人,或不善之人,也自谦也。
琭琭,美玉明亮之貌,珞珞,坚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