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回族民间商路与商号的行业类型
回族民间商业中的商路,是回族商人进行远方贩运贸易所行经的路线。本书不但注重考察这些行商路线,同时注重行走在商路上的回族商人,或称商贩、商旅。对于这些流动的商人而言,我想用《考工记·总序》中的一句话来加以概括“通四方之珍异以资之”。
长途贩运业是回族普遍经营的一个传统行业。过去回族习惯称马贩为“赶脚”、“马帮”、“驼帮”、“吆骡子”,把赶车、马、骡的人叫“脚户”。马帮,驼队不仅在甘、青、宁、新各地有,云南、内蒙古等省区的回民也以赶脚为业。早在明清两代,甘肃平凉、天水和陕西、内蒙古等地的穆斯林商人,常常拉着大批驼队,到宁夏吴忠等地赶集贩运货物。回族的马帮、驼队等主要是贩运煤炭、食盐、碱、米面、油、茶、百货、绸缎布料、瓷器、皮毛、药材等等。皮筏,是回族在水上把皮筏子作为主要的运输工具。回族使用羊皮筏子的历史很长,据说元朝就开始了。到了明清两代,在甘肃、青海、宁夏等地的羊皮筏子,大多数都是由回族筏客驾驶。有些回族商人从兰州、武威等地用皮筏子运货顺黄河而下,由水路到达宁夏吴忠、银川。民国年间,宁夏、青海、兰州等地的回民将本地的羊毛、皮革、枸杞、药材等用皮筏子运到包头等地,调剂余缺,从中营利。皮筏子有牛皮制作的,但更多的是羊皮制作的,所以回族习惯称皮筏子。皮筏子有大有小有用十几个皮囊的,也有二十多个皮囊的,还有三四百个皮囊组成的大中型载货羊皮筏子,约载五至十吨货左右。羊皮筏子的水手根据筏子大小有二三四人的。也有六人或八人的,回族把水手俗称筏子客。
回族民间商号的行业类型,主要集中在特定的行业之中。有餐饮业、屠宰业。回族谚语曰:“回回两把刀,一把卖牛肉,一把卖切糕。”这说明回族从事饮食业的人数之多。明代在北京牛街以宰牛为业的回族达万人左右。清代《冈志》记载:“牛街西街每月午后宰牛,羊数百,倚仗牛羊为主,凡十余行,无虑数千家,莫不饱食暖衣,仰街牛羊。”回族从事饮食商号,一般居住在城镇,街区和交通要道旁边,经营的饮食业门类越来越多,主要有零售牛羊肉、鸡鸭店铺、饭馆、茶馆、炒货、干货、鲜货、小吃等。仅饭馆经营的品种五花八门,丰富多彩;有面食类、甜食类、肉食类、凉粉类、流食类等等。回族饮食业的特点是,以牛羊肉、小吃、糕点等名扬全国,以品种多,花样新,制作细,味道香,薄利多销占据市场;珠宝业是回族民间商号主要类型之一。关于回族先民以珠宝为主要交易对象进行贸易的历史,可上朔至唐宋之时。唐时在广州阿拉伯来的商船很多,史载:宝石、香药,积载如山。就是在当时的京城长安,也有很多胡人开的“胡店”、“胡邸”专售宝石、象牙、琉璃、珍珠等货物。这一景象在宋时的广州,明州(宁波)、杭州其规模与数量得到了进一步的扩大与增多。清末民初,回商珠宝商号林立,据不全面统计,光是在廊坊二条和头条附近,就有:集珍斋、义兴成、铭宝斋、兴源斋、澄怀阁、怀宝斋、荣兴斋、同义斋、润宝源、义聚斋、富德润、泉润斋、瑞文斋、聚珍厚、义成厚、天瑞祥、三义兴、德元斋、永宝斋、悦华斋、德文斋、义宝斋、余宝斋、万聚斋、宴古斋等,还有同一字号的两家翰古山房,另外经营而不开店的回商、掮客甚多。同一时期,上海的珠宝业也发展了起来,且大都由回回所垄断。1871年后,上海出现了第一家回族开设的古玩店“天宝斋”,其他城市如苏州、西安等,也都有一些首饰店,所有回回开设的金银珠宝店利润都很高,俗有“三天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之说;回族以卖药为业,从事医药的行业由来已久。据史书记载,在唐宋时期,回族先民把中亚的波斯、阿拉伯先进的医学传入我国,有的人本身就是行医的,有些虽不专门行医,但也熟悉医药,因此,也擅长从事医药的商业。在《太平广记》中记载:“令小吏特往扬州卖之,冀有识者。诫之:若有卖者但高举其价看至几钱。其人至扬州四五日,有胡求买。初起一千,累增其价至三百累文。胡辄还之,初无酬酢。人问胡曰:‘是句容县令家物君必买之,当相随去。’胡因随至句容,县令问:‘此保物?’胡云:‘此是销鱼之精,亦能销人腹中块病。有人患者,以一片如背端,绳系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