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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对外直接投资对母国经济业绩的影响

20世纪60年代以来,随着经济全球化的发展,国际投资增长迅速,规模不断扩大,已成为当今世界经济发展中最活跃、最重要的力量之一。

一般认为,国际投资对东道国(接受投资的国家或地区)经济的发展具有积极作用,但对于母国(进行投资的机构所属的国家或地区),其影响是积极还是消极则众说纷纭、还没有定论。本节将主要论述国际投资影响母国经济业绩的主要路径,至于影响结果到底如何,则因时因地而异,没有确定的结论,本节不再详述。

分析国际投资对母国经济业绩的影响,首先需要明确,跨国公司是国际投资活动的主要承担者,是否对外直接投资的决策通常出于跨国公司的战略考虑,其目的是为了保持或增强自己的竞争能力,与国家经济业绩并无直接干系。但是,企业是一个国家或地区经济增长的发动机,企业竞争能力与国家经济业绩间有密切联系,企业竞争能力的增强势必改进国家经济业绩。所以,国际投资与母国经济业绩之间确实存在相互影响的关系,以下正是基于此而进行讨论的。

一、资源获得与母国经济业绩

国家经济业绩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其开发国内生产性资源和获取外部资源的能力。在宏观经济环境适宜的条件下,资本、发明、技术、人力资源和有效的组织管理技能等都是影响企业竞争力的重要因素。国际投资带动了一揽子资源转移,这些资源可以用来创造财富、可以在生产活动中直接使用,并通过外在效应和溢出效应进一步扩散开来,从而增强了东道国的资源基础和生产能力,而且只要跨国公司内部的国际直接投资能带动资源流向母国,也可以提高母国的经济业绩。

(一)资本

在资本流动方面,国际投资对母国经济业绩影响的核心问题在于:对外投资是否以牺牲国内投资为代价,如果不是,对外投资并不会有消极的影响,如果是,则结果难以预料。

认为对外投资会减少国内投资的主要理由:

第一,当母国的税法为对外直接投资提供税收优惠,就存在着挤掉国内投资的可能。因为,每一项投资都是一次成本收益分析,如果存在税收优惠,则对外直接投资的成本相对较小,如果收益相同,资本自然会选择流向国外,从而减少国内投资;

第二,若国外分支机构资产的购置资金是母公司从国内证券市场筹措的,并因此而挤占了本国企业的投资,那么,短期内国内资本的形成就会受到消极影响,从而影响国内投资。

但是此种观点还缺乏实证的支持,至少有关主要母国没有出现跨国公司与国内企业为各自的投资项目竞争资金的现象。另一方面,长期来看,对外直接投资可对母国的贸易流动和收入产生正向效应。企业在海外建立子公司时,为满足子公司开办的需要,一般要购买母国的资本设备和原材料。一旦投产,子公司往往还会从母国购买额外的资本设备和其他的原材料投入。两种因素都会刺激母国出口,增加母国的收入(当然,跨国公司通常倾向于利用转移定价来逃避高税率,从而造成母国的税收损失)。海外经营收入(包括国外附属企业的经营收入、利息和红利以及特许权使用费)的回流也会增强母国的收入,它们对母国国内投资存在着有利的间接影响。此外,在对外直接投资条件下,国内生产要素可以用于生产效率更高的领域,通过经济结构的调整,提高长期经济业绩。

(二)技术、发明能力与技能

技术、发明能力和技能是决定企业、国家竞争力的关键因素。借用海外研究开发能力和技术,对外直接投资可以增强母国的技术力量。因为对外直接投资可以使企业获得根本不可能通过直接贸易或技术转让获得的技术,可在更广泛的活动范围内分散研究与开发成本,使开发成本最小化,并且企业的全球化网络可增强收集资料和信息的能力,进而为母国生产率的提高做出积极的贡献。但是,随着跨国公司研究开发行为分散化趋势的增强,研究与开发国际化的结果将可能会促使母国技术基地规模缩小,一些技术能力降低,甚至消失,使母国最终丧失国际竞争力,因此引发经济增长率的下降。

(三)就业

跨国企业对母国就业的影响在一定程度上取决于时间的长短。短期内,当生产转移到海外时,母国的就业可能出现下降,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母国的其他产业会发现其国外销售额在增长,而这种增长往往追根溯源,又是跨国企业生产活动产生的需求所引发。所以从长期来看,在进行对外直接投资的情况下,国内生产要素可被释放出来,转向生产率和价值更高的活动,从而通过结构调整提高长期经济绩效。

二、市场扩大与母国经济业绩

国家的经济业绩不仅仅取决于其生产商品和劳务的能力,还取决于自己的商品和劳务所能获得的市场,事实上,市场的扩大往往是推进生产能力提高的源动力。对外直接投资增强了跨国公司扩大市场的能力,通过跨国公司体系生产和经销过程中的前向、后向联系,通过与市场进入有关的溢出效应和外在效应,通过跨国贸易公司为母国或东道国企业提供的营销服务,对外直接投资也扩大了母国和东道国其他企业的市场,增强了它们的竞争能力。从而对东道国和母国的经济业绩产生了影响。

在市场扩大方面,对外直接投资还有一系列潜在的影响:

第一,对外直接投资使跨国公司在东道国当地树立形象,建立广泛的商业联系与人脉,这对于市场进入十分必要。它不仅不会对母国的生产水平产生负面影响,还可能通过跨国公司国外分支机构的活动,间接地扩大母国各种产品的出口。与此同时,对外直接投资还将带来净投资收入、专利技术使用费收入和服务收益。这些收入从国外分支机构流向投资企业,最终将会带来积极的影响。

第二,跨国公司一旦在东道国投资布点,当地生产就会代替来自母国的出口,对外直接投资就会对母国产品的出口市场产生不利的影响。但是,前面已提到,位于东道国的直接投资企业在设立过程中以及投产后,一般均需要从母国购买资本设备和原材料,因而会增加对母国的这些中间产品的进口。如果母公司产品出口规模减少造成的影响比母国中间产品出口规模扩大造成的影响小;或者母、子公司生产的产品存在着差异,或者是互补的,则子公司的投产不仅不会影响母公司的出口,甚至还可能扩大母公司产品的出口,此时,对外直接投资可能就并不会对母国产品的市场产生不利的影响。

第三,为了削减营运成本,跨国公司倾向于将一些高成本的生产活动尤其是劳动密集型生产活动转移到低成本的国家,这种对外直接投资将会改变跨国公司母国生产行为的性质,促进母国生产向资本密集型或技术密集型升级。

对外直接投资在市场扩大方面对母国的影响具有多重性,很难说是好是坏。但总而言之,以扩大企业产品市场和增加跨国公司体系销售为目的的对外直接投资,可扩大母国企业的销售规模,可使母国企业利用本国没有或不足的他国资源,从而为母国经济业绩的提高做出积极的贡献。据有数据的几个国家的资料表明,企业通过对外直接投资扩大了市场,增强了竞争力,给母国经济业绩带来了以下积极影响:国外收入增加、出口业绩提高、出口构成发生变化,其中最为典型的是中间产品的出口规模的扩大。

三、结构调整

经济结构对于一个国家或地区的经济业绩具有重要影响。出于自己利益的考虑,跨国公司通过对外直接投资、采用新技术与工艺或使现有行为升级换代等行为,可促进国家经济结构的优化调整。

第一,通过将失去比较优势的生产活动移向国外,为新兴的或正在获得比较优势的产业让出其发展所必需的资源,跨国公司可为母国的经济结构调整做出贡献。

第二,通过在国外获得母国稀缺的资源,或与其他国家跨国公司分摊产业结构优化成本,跨国公司还能够为有比较优势产业的升级换代做出贡献。

第三,通过在母国和东道国转移资产和在多元化区位上使用自己的资产,跨国公司可将不同国家的产业结构调整过程联系在一起,从而可以提高有关国家的经济业绩,并使调整过程变得和缓。

四、简要总结

总之,对外直接投资对东道国和母国的影响是不对称的。就母国而言,这种影响的角度是多方面的,可能是积极的,也可能是消极的,短期的影响和长期的影响也大不相同,其对母国经济业绩的影响效应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跨国公司是否有财政困难,是否在牺牲国内投资的基础上进行对外直接投资,此外还取决于跨国公司的发展战略。因此,无论是国家、地区、区域或城市,都不可能保证一定会从跨国公司体系竞争能力增强中获得好处。

但是,如果限制企业进行对外直接投资,在当今世界经济中,企业的发展就会受到掣肘;而且,如果进口和吸收外国直接投资趋向自由化,企业却不能通过对外投资来化解外国企业的竞争冲击,则受到的掣肘将更大。如果实现对外直接投资自由化,政府可以将上述对企业的双重掣肘转变为对本国企业有利从而对国家业绩有利的因素:企业在国外市场经营可以开发自己的所有权优势,从而提高自己的竞争能力,国家自然会从中获益;对于设立在本国的外国直接投资企业,国家也可以鼓励它们开发海外投资项目,从而使企业和国家均获利。即使没有这些影响,如果对外直接投资有助于跨国公司保住自己的市场份额,并因此而幸存下来,母国也会从中获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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