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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七场

光复。豪华的山间别墅花厅。走廊上有兵丁把守,外围是粉壁白墙。

一束光柱照耀着面向后台独坐的巴清背影。少时,她猛然转身起立,面向台口。

巴清:(唱)来此已是三日整,不见郡尉他鬼魅行踪。

被羁押不曾把监牢进,却关这别墅胜境好奉承。

分明是施阴谋设下陷阱,任凭他耍花招淫威难逞。

一军官上。

二兵丁:(施礼)军目!

军目:你俩下去歇会儿吧!

二兵丁:是!(下)巴清见情,警惕地注视着动静兵丁下后,军目向外招手,隗山急上。

军目:抓紧时间。

隗山:谢谢!

军目下,隗山入内。

巴清:(急切地)你怎么知道这儿?

隗山:刚才那位军目是我的熟人。

巴清:廪府情况如何?

隗山:你放心!矿山、商号一切照常,生产更加火爆兴旺。只是老爷、太太为你担心,到处找人探听你的消息。还要求他们女儿和姑爷向郡尉大人求情巴清:他们去了?

隗山:根本就不去!还说,他们没那么大的面子!急得老爷、太太无法,只好命老管家报告郡守府衙。哼!我看,咱们接连出的这些事儿,说不定就与他们大小姐有关!

巴清:结果怎样?

隗山:目前尚无下文。

巴清:世风日下,人心难测呀!

隗山:来这儿没受委屈?

巴清:没有。不提审,不问案,无人搅扰,还招待如宾。

隗山:我看,这是他龟儿子没安好心!干脆,现在就跟我逃离江州!

巴清:(坚决地)不。

隗山:为什么?

巴清:(唱)如若就此逃离去,反落有罪洗不清。

咱本是清白如雪明似镜,何惧他鬼魅伎俩设牢笼?

怎忍得公婆年迈无人敬奉,对巴清他们是疼爱有加如亲生?

更还有“巴记丹砂”谁人管,怎让它百年的兴隆陷凋零?

关联着众员工多年辛劳情意重,又怎能任他们失工无业受惨情?

隗山:可你目前太危险呀!

巴清:良心使然,难以顾忌。

隗山:(焦急无奈)唉!

军目:(急上)隗大哥!郡尉来了!

隗山:正好,老子给他拼了!(摸出匕首,插在桌上)巴清:不行!阿山哥,你走吧!

军目:(为难地)大哥!

巴清:总不能连累上这位朋友吧!

隗山:(无奈)嗨!(一跺脚与军目出,军目一个托举,他跨墙而去)军目转身招来二兵丁护守厅前。巴清藏刀于身。

四兵丁引郡尉上。兵丁分立左右。郡尉挥手众兵撤去后入内。

郡尉:(向背于他的巴清)夫人!本衙看你来了。

巴清:(转身冷笑)哼,哼,嘿嘿嘿!

郡尉:夫人,有话好说,先请坐下。

巴清:请问:民妇犯有何罪?

郡尉:嗳,别这么罪呀过的!只是本衙为秉公办案,尚有疑点不解,求教夫人。

巴清:讲!

郡尉:上次假货一案,所有举报“渝记”之人,都空口白话,无凭无据,实为诬告,难以定案。可那包装之上,明明是贵号的印记。夫人作何解释?

巴清:奸商冒名仿印。

郡尉:你又有何证据,是别人所为?

巴清:无人举报假货是购自本号,岂不证明!

郡尉:那那这次贵矿营丁酗酒闹事,聚众械斗,扰乱乡里,危及治安,你又怎说?

巴清:请问:事出何地?乱在何方?

郡尉:就在你们矿山之内。

巴清:着哇!歹徒前来闹事,何言我等扰乱?既是双方斗殴,不问情由就羁押矿工,放走歹人,道理何在?

郡尉:(尴尬)你你们人多!

巴清:人多也是依法自卫!

郡尉:可我看是仗势欺人,图谋造反!

巴清:哼!你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郡尉:哈哈哈(大笑)夫人,这不过是本衙一句玩笑罢了!请想,我要把你当成造反的主谋,岂不锁进铁牢,受尽酷刑?能住这豪华别墅,贵宾接待吗?按说,此事根本不算什么。但说大也大,说小也小。那就看夫人您怎么对待了!我想凭夫人的聪明才智,不会不知道其中之奥妙吧!

巴清:民妇不懂。

郡尉:那好,咱就打开窗户说亮话。前次酒楼宴前,我已真情吐露了对你的敬重爱慕之意,但你却不领情。今天这样的相会,也是我爱你之心,实难自制,迫于无奈呀!现在给你两个选择:如能顺从于我,还是那句话,我保你在这江州地面伟业有成,一切顺利!

巴清:(坚定地)不然又怎样?

郡尉:那就别怪本衙翻脸不认人了!对你这个制假售劣的奸商、聚众造反的主谋,(说着,手搭巴清之肩。而巴清强压怒火,凛然未动)我就要(猛然抱住巴清,并欲强吻)巴清:无耻!(耳光打来,将其推开)(唱)沐猴而冠豺狼性,鱼肉百姓逞威风。

作恶多端终有报,遗臭万年你留骂名!

郡尉:(愤极)哼!你敢打骂于我?(又欲上前)巴清:(掏出匕首)站住!如若前来,我跟你拼了!

郡尉:(冷笑一声)嘿嘿!手无缚鸡之力,谅你不敢!(又欲上前)突然,“郡守大人驾到!”呼声传来,郡尉大惊。巴清亦疑。

郡尉:(慌惑地)他来这儿干吗?

大队官兵引郡守大步上。郡尉急忙出迎。

郡尉:参见大人!

郡守:因何在此?

郡尉:审理案件。

郡守:为何不在公堂?

郡尉:只为这案犯巴清乃大人向朝廷进荐表彰之人,如若传扬开去,有碍大人官声啊!

郡守:胡说八道!你受贿陈商一伙,售假敛财,又纵容他等收买歹徒,挑衅闹事,嫁祸于人,私设牢狱。本府俱已查清,可敢否认?

郡尉:(忙跪下)下官有罪。

郡守: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来呀!押至南牢,听候处置!

两兵丁上前将其反臂架起,由军目押下。

一旁静观的巴清放下匕首,急忙上前巴清:民妇巴清参见郡守大人!

郡守:唉呀呀!(连忙扶之)夫人快快请起。

巴清:大人明镜高悬,为民除害,实实令人敬仰!

郡守:惭愧!由于本府失察,致使夫人险遭伤害,望祈见谅!

巴清:大人过奖。

郡守:本府此来,除为惩办贪官,更为夫人道喜呀!

巴清:巴清幸遇青天,蒙冤得伸,自然可喜可贺!

郡守:此乃正常之事,夫人有更大的喜讯哩!今接朝廷谕示,皇上恩赐圣诏于你,特命本府代为宣读。

巴清:(不解)这郡守:圣旨奉上!

一官吏双手高托黄绫包裹的圣旨近前。

郡守:(取过展开)圣旨下。

巴清:(跪地)吾皇万岁!

郡守:(读旨)奉天承运,天子诏曰:顷据巴郡报称,民妇巴清,少壮居寡,仁德贤惠,孝敬公婆,尊崇朝廷,持家以贤,治商以诚,富甲巴里,惠顾乡民,巨资捐献,疏财卫国,用财自卫,不见侵犯,其情可嘉,朕心大悦,特传旨江州,诏其晋京面圣,钦此。谢恩!

巴清:万岁,万万岁!

郡守:夫人,打算何时晋京面圣?

巴清:但凭大人安排。

郡守:今天就是黄道吉日,我已安排好五色彩舆、旗锣仪仗、百人护卫,都在院外静候差遣。

巴清:感谢大人!

郡守:理应效力。

官吏:守职人等进前伺候啊!

上述人众按序上。

郡守:请夫人升轿。

巴清:大人,请命他等绕道廪府,巴清拜别公婆。

郡守:理所当然。

巴清:告辞了!

郡守:一路平安!

二人揖别,巴清上轿。

官吏:起轿!

一声号炮,金锣振响,鼓乐喧天,彩舆上肩切光。

喜悦的乐声渐停。一支光柱照射着直立台中的老黄门。

老黄门:(悲怆地)巴清夫人来京之后,荣获朝廷隆重礼遇,金殿面圣,皇上嘉慰。但是,由于旅途劳顿,感受风寒,久病不治,辞世长安!

始皇帝悲恸不已,哀其早逝,御笔亲题,褒奖诏书:(展读)“巴渝女奇才,千里帝京来,英灵归故里,厚葬怀清台”!

随着老黄门的读声,诏文同时显现大幕之上。

光柱消,老黄门下。全灯亮。青山环绕、翠竹掩映的“女怀清台”后,伫立着“巴清夫人之墓”的石碑及坟墓。

哀婉的音乐声中,幕后起合唱:

人生苦短兮,如烟云。

忠贞不渝兮,英名存。

功业不朽兮,留青史。

天亦垂泪兮,雨纷纷。

合唱声中,以郡守、官吏为首的众父老乡亲持各式祭品,陆续两厢分上,默祭后下。

春桃搀扶老管家持束鲜花和隗山持雨伞两厢分上,三人相遇无言,进行祭拜时又逢雨,三人立于伞下,仰望长天,木然泪垂幕落。剧终。

2006年7月8日大署初稿,2006年8月下旬二稿,2006年12月7日三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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