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夏雨雪脸皮的确是厚,堪比南京城墙,还真不和我客气。好像我真是她关系特别亲的亲戚一样。然而我却摆不下脸来,爽快地说:“好!我去买!”
夏雨雪叫住了我,说:“叔叔,等一下。”
我回头愉快地看着她,说:“你还要吃什么呀?”
夏雨雪摇摇头,笑嘻嘻地说:“刚才都是开玩笑啦!”就在我愣神的功夫,夏雨雪已经飞快地收拾好摊在桌上的纸笔,背上包,走过来,拐着我的肩膀,说:“我只是想试一试叔叔小不小气。叔叔真的很大方哟!不过,现在才九点多,我哪里吃得下去呀!等一会儿子吧!等到中午的时候,叔叔再请我吃吧!我们现在出去逛逛吧!”
我说:“去哪里逛呀?”
夏雨雪笑起来:“你们男生怎么都喜欢问同样的问题,就是闲逛啦!没有目的地看看走走啦!”
“你们男生?”我敏锐地重复了一遍,笑着说,“看样子还有其他人问过吧!”
夏雨雪微微一愣,继而笑着说:“没什么啦!对了,叔叔,我们什么时候商量一下拟定一个网络文学社的章程吧!”她将话题巧妙地转移了。
我自然是不会寻根究底。有些事,真的,是无需问,也不能问,因为那些都是人心底的伤疤,揭不得。
我收到勿忘我疗养院打来的电话。他们告诉我,小南昨夜走了。毫无预兆的,她就走了,就像是一滴水滴入了大海,她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芸芸众生中。疗养院已经报警,在报纸上登了寻人启事。我虽然不是小南的监护人,但是我送她进去并坚持不懈去探视她,所以疗养院认为有必要通知我。
夏雨雪问:“小南姐姐走了吗?”她听到了我的电话,若有所思地说:“我就知道她会走。”
“你认识她?”我刚出口就知道是多此一问,因为夏雨雪曾经告诉我,她在勿忘我疗养院做志愿服务,她一定认识小南。
果然,夏雨雪上上下下打量着我,赞许而有羡慕地说:“原来,你就是小南姐姐口里的小北哥哥呀!她不发病的时候,常常拉着我聊天。她说了好多和你的事呢!什么你写了诗,然后以她的名义在报纸上发表呢!还有好多好多呢!小南姐姐说起叔叔你的时候,满脸幸福呢!我听疗养院的医生护士背地里议论,都说小南还是有福气的,不像其他病人一样被丢在那里,好几年了都没有人去看他们一次。叔叔你是不是每到星期六就去看小南姐姐呀?那个时候,是小南姐姐最清醒的时候,和正常人一样呢!”
我结结巴巴地说:“什么——小南真的病了?”
夏雨雪怜悯地看了我一眼,继续说:“果然是这样。吴医生说小南的男友始终相信小南是正常人,一直在等她。”她神色郑重,说:“小南姐姐真的得了精神分裂症,是间歇式发作,时好时坏。好的时候,的确像是没有问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