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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伐井

第二天还不到5点半,段伶凝便醒来了。她是被下面帮忙人的喧闹声吵醒的。

醒来的瞬间,她暂时忘了丽瑶的事。所以感觉整个人轻松很多。但没两分钟,她就想起了昨晚,一时又心痛难忍,悲从中来,眼泪一涌而出。对于她来说面对逝去的不只是外婆,还有丽瑶--那个小时候常常陪她玩的小姐姐。

很多人都有被人安慰“睡一觉就好了”的经验。睡觉也的确是神奇的疗伤方法。虽然难过,但比起昨夜无法排解心痛,段伶凝的确是感觉好很多了。

“凝凝,你好点了吧?”就在她在床上无声落泪时,忽然外婆的声音再次响起。她抬头一看外婆飘在她面前,影子很淡。

“外婆,我。。。我本来可以救下。。。救下丽瑶姐姐的。”这时屋里只有她和外婆,憋在心里的话,她终于可以找个人说说了。

“凝凝,这不能怪你。你当时那么小,能保住自己不被祸害就已经很好了。”鲁德翠又近了些。

“我当时真该去叫丽瑶姐姐的爷爷奶奶。虽然,我看到时她已经。。。已经。。。,但是,告诉他们了,至少不会有后面的那些了。”段伶凝依然深深的自责着。

“唉,都过去了,别再想这么多了。”鲁德翠一时也没有更好的安慰话语。

“呜呜。。。”段伶凝捂着嘴难过的哭出声。

“别哭了,啊,去看看你舅妈好点儿没?我看她还躺在床上。”鲁德翠不能靠近抱抱段伶凝,只好转移了话题。

“舅妈?”段伶凝听此止住哭声,不解的抬头问。

“我昨儿那一巴掌打得有点重,她发高烧了。”鲁德翠说。

“好,我现在就去看。”段伶凝一听外婆这样说,有点担心。

段伶凝抹了抹眼泪,才进刘玉香房间。她叫了刘玉香两声,没听到回答,就伸手摸了摸她额头。还好,不烫了。她对着鲁德翠摇了摇头,鲁德翠见不烧了也就放心了。她们退出刘玉香的房间后,鲁德翠又叮嘱了段伶凝几声便消失了,毕竟这是白天。

楼下已经有很多人,他们在讨论着要带上几把铁锹、石镐什么的。段伶凝快速的洗漱完毕也下了楼。

“呦,这是凝凝回来了。”认识她的几位邻居街坊的叔叔伯伯们看到她先后,跟她打招呼。

“谢谢叔叔伯伯来帮忙。”段伶凝微笑着礼貌的回了一句,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好像有点嘶了。

“走了!”有人在外面喊了一声后,几个叔伯扛着工具便往外走。

院子里已经拉了一大张防雨布打了个篷。段伶凝看到有好几个阿姨婶婶们在篷下刚立起的大锅前准备着饭菜。“阿姨婶婶们辛苦了。”她走了过去跟她们打了个招呼,并准备帮忙。

“凝凝回来了。”正在切菜的刘阿姨先抬头笑着说。

“嗯,刘阿姨好。”段伶凝应了一声。看到刘阿姨,她又想到了丽瑶。如果当时她鼓起勇气跟刘阿姨说了,可能丽瑶姐姐就能从此得救了。想到这儿,她的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

“人都有一死,凝凝,你别太难过。”刘阿姨以为她是为她外婆的事儿又难过了。

“凝凝,你去前面忙吧,这儿我们来弄。”一个婶婶看了看她红肿的眼睛说道。

“大家快点儿!等他们伐井回来了,我们就开席。”这时,负责管事儿的杜志启进了后院。

杜志启在雾柳镇也是小有名气的。谁家过个红白喜事,头一个想到要请的人就是他。他年满五十,声如洪钟,各个环节的安排也很是周全。而且,他还是个热闹人,会调动气氛。

“杜伯伯好。”段伶凝小时候就认识杜志启。

“凝凝回来了?你外婆操劳了一辈子,这是去极乐世界享福去了,别太难过!”杜志启见段伶凝红肿着眼,眼泪还在眶里打转,似乎又想要哭的样子,便安慰道。

“嗯。”段伶凝点了点头应道。

段伶凝见大家都忙着,也不需要她帮手,就到处看了看。外婆的屋子已经空空无人,她看到昨天为外婆换下的衣服还在床上,就过去叠好。虽是大早上的,但是屋里还是有些暗。段伶凝没再觉得害怕。整理好外婆的衣服和床铺后,她出了屋。接着,她又去厨房看,刚到厨房门口便看到里面支了个大案板,上面放着一头开了膛下了头的整猪。有个脖子里搭着条擦汗毛巾的厨子伯伯正背对着她在挥刀卸肉。她又朝厨房四周看了看,餐桌已被抬走,里面新放进了两个大冰柜及两台正在摇头吹的落地扇。之前觉得很大的厨房现在被摆得满满的。

段伶凝没有出声打扰厨子伯伯,转身往前厅灵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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