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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寂寞,在歌唱

一次会议上,很偶然的,我看到一个笔记本,淡蓝色的扉页上,丝丝的雨斜飘下来,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孩,在雨丝中双手合拢。旁边,有一段话:“你听,寂寞在歌唱,温柔的,轻轻的,歌声是那么残忍,让人忍不住泪流成河!”

语言如水,轻轻地滋润着我的心。我的心里,一刹那,长出一地青草,为那流畅的语言,为那洁白的寂寞。

“你听,寂寞在歌唱,温柔的,轻轻的”,多好的声音啊,多美的寂寞啊,美得残忍,也美得刻骨铭心。

我曾写过一篇《秋雨的韵味》,发在《中国电视报》上,后来,被一个朋友设计成了电子画面,送给我。一刹那间,我震惊在这幅画面中;蓝得如透明玻璃的天空,银线一样的雨丝斜飞下来,一个白裙女孩,在青色欲滴中撑一朵素色的伞。女孩的脸上,是一种旷古的寂寞之情,眼睛开阖之间,有一朵泪滑下,仿佛在问,你知道寂寞的味道吗?

那一刻,我感觉到,我的那篇文字已成多余。我的身心,都融入那淡淡的雨色中,有一种千古寂寞,沿着雨水,沿着空气,直浮到人的心尖上。

同时,有一种愉悦也淡淡滋生:能感受寂寞,生命才能饱满。

这种感觉,不止一次地曾经袭扰过我。

去年一个夏季,我的一个故事得了二等奖,被一个故事编辑部邀去开会,按着邀请函上的指示,一下车,就陷在了茫茫人海中,一时,竟不辩东西。待在车站走出,街道上,人来人往,匆匆回家。此时,夕阳西下,身影拉长,一个人在等着编辑部的人来接,那一刻,晚风如水触体生凉,而心上,无来由地,生出一丝酸楚。这酸楚,该就是寂寞吧?这感觉,随着编辑部的人到来,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我还没来得及品咂它的滋味。

但我知道,寂寞始终在我灵魂深处歌唱,温柔的,轻轻的。在我们远离故土时,在我们行走在异乡的街道时,在我们思念亲人时,寂寞,都会不期而至,让我们泪流成河。

有寂寞的时候,就有眼泪,就能感觉到心灵在疼痛。

有寂寞的时候,才知道,我们的心里,还有深沉的思念。

寂寞真好,尤其在这个红尘滚滚的社会。它告诉我们,至少,我们的心还没有结痂,还能感受到离别之痛,能感受到思乡之苦,能感受到对朋友、对亲人的思念。

你听,真的,寂寞在歌唱,轻轻的,轻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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