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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太乙上清

因为小鹿腿脚不便,所以这次走得很慢,几个时辰之后,小鹿领着三人在一面石壁前停下。

“奇怪,它带咱们来这儿干嘛?这什么也没有啊?”子冲四处看了看,却一无所获。

“它自有它的用意,我们看着便是。”阿云开口说道。

不出阿云所料,那鹿走到石壁前一处毫不起眼的草丛面前,不停地用脚刨着,不一会儿便露出一个洞来,洞口不大,以三人身形只能勉强通过,子冲跑到洞口趴下,向洞内望去,却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难道它是要咱们进去?”奚平若有所思。

“极有可能,怎么办,咱们去不去?”阿云也在犹豫着。

“去,怕什么,咱们刚救过它,它总不会害咱们吧,这个洞这么小,很难被人发现,我看洞内一定有宝贝。”子冲在一旁激动地说道。

“也是,那咱们这就去看看。”奚平也赞同道。

见两人都已有了主意,阿云也没再说什么,只是交代二人万事小心。

于是三人捡了几根木棒背在身后,从洞口一个一个顺着爬了进去,见三人都已进洞,那鹿便带着小鹿趴在洞口,似是还要守着三人出来。

洞内狭窄无比,三人爬得异常艰难,不多一会儿便满头大汗。“他奶奶的,这破洞爬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子冲骂骂咧咧地说道,“不清楚,估计快了吧。”奚平擦了擦头上的汗,皱着眉头说道。三人爬了不知多久,方才从小洞里钻出,来到一个石室里,还没来得及打量这个石室,三人便瘫坐在地上不停地喘气,等休息得差不多,才从地上爬起来,用随身携带的点火工具点燃了木棒,借着火光看了看四周,石洞不大,数十米见方,周围墙壁上有几个小洞,三人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发现他们进来的那个是最大的,想必这也是这个石室目前的唯一通道。

“你们看,那是什么?”子冲眼尖,看见了角落里的一个阴影。

三人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走到面前才发现,原来那个阴影只是一具骸骨,骸骨席地而坐,身上披有一件斗篷,身旁落了几件东西。“晚辈兄弟几人误入此地,并非有意惊扰前辈,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前辈见谅。”阿云对着骸骨鞠躬行礼,以示敬意。

“大哥,人都不知道死多少年了,何必跟他这么客气?”子冲不屑地说道。

“死者为大,不得无礼。”阿云出言斥道。

子冲撇撇嘴,随手将骸骨旁的一部竹简拾起,翻来覆去看了半天,然后递给奚平,好奇地问道:“二哥,这上面都写的什么?”

奚平接过之后看了看,说道:“《太乙上清剑》,应该是部剑法。”

子冲一听便没了兴趣,奚平将竹简扔给阿云,说道:“大哥,这里只有你是用剑的,你拿去吧。”

阿云本想三人一同修习,怎奈其余二人皆不喜练剑,于是只得作罢,打开竹简看了起来: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吾辈所以修道也。然天地反复,不以人念为变,大道巍巍,难窥其妙。

贫道合虚子,修道数十余载,见尽天下武学,皆能尽数使出,唯有此剑法最后一式,始终无法得其精髓,本欲借这仙缘厚重之地参悟,终无所获,故于垂暮之际,留下此卷,望有缘之人得之,若能习至大成,也算了我一桩夙愿,谨记,剑法招式记住之后便将竹简速速毁去。”

“原来这位前辈,名叫合虚子。”看到这里,阿云向二人说道。

“合虚子?他是谁?”子冲问道。

“别看我,不认识。”奚平摆摆手说道。

“前辈,晚辈几人偶入此地,今日能得前辈所留剑法,实乃三生有幸,晚辈定会将其修得圆满,以此告慰前辈在天之灵。”阿云跪在骸骨前方,对着骸骨磕了三个头。

三人将合虚子的骸骨葬了,又从散落在地上的碎石中挑了一块比较大的,为合虚子立了一块碑,带上了一把应该是合虚子生前使用的木剑,沿着来路爬了出去。

从洞口出来之后,已然繁星满天,一直守着的大小两只小鹿顿时惊醒,看见是三人,便高兴地围着三人打转,看着蹦来蹦去的小鹿,子冲哈哈一笑,摸了摸它的头,阿云也笑着说道:“天色不早了,我们也找个地方休息吧。”于是三人两鹿便找了个背风的地方,点上一堆篝火,围靠在火边,奚平和子冲刚靠下没多久便睡着了,只剩阿云一个人仔细地参悟那部剑法,看了几遍,阿云便已将剑法招式牢牢记住,便依竹简所说,将竹简扔进篝火。

第二天一早,奚平一觉醒来,便看见阿云盘腿坐在一旁闭目养神,大小两头鹿在不远处吃草,子冲依旧在呼呼大睡,奚平没有叫醒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二弟,来,陪我试试这套剑法。”阿云突然对着奚平说道。

“大哥,你昨晚一宿没睡?”奚平问道。

“恩,这套剑法很难,我练了一晚上也不过略得皮毛,来,咱哥俩好久没过招了。”阿云笑着说道。

“听大哥一说我也手痒了,那就让我见识见识这套剑法有多厉害吧。”一边说着,奚平一边来到了旁边的空地上,等着阿云出招。

阿云大笑一声,手中的剑应声掷出,剑上隐约可见一层青光,去势极快,却又无声无息,奚平瞳孔一缩,不敢伸手硬接,只得右手画弧,以内力引动气流将剑势带偏,阿云飞身而至,手握剑柄,连点数十下,一朵剑气凝成的青莲在剑尖绽开,奚平知晓其中利害,只得往后退去,阿云欺身而进,奚平退无可退,便用擒拿手抓向阿云,意在夺下阿云手中兵器,阿云怎会不知奚平所图,右手将剑立起,手腕一翻,剑以手掌为圆心旋了一圈,奚平无奈只得退开,“这剑法,有点门道。”奚平站定后赞道。

“哈哈,二弟,方才只是热身,好戏现在才来。”阿云大笑道。

说完之后,阿云运转真气,气质也是为之一变,一阵出尘之意迎面而来,嘴角微微一笑,右脚一点便飘向奚平,奚平面色凝重,阿云来势不快,但却让人感觉避无可避,只得迎面对上,虽说《太乙上清剑》晦涩难懂,但阿云天赋过人,悟性极高,一晚上便已得三分火候,此剑法变化多端,讲究的是道家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奚平应对起来极为吃力,不多一会儿,便投降认输。

“果然厉害,奚平甘拜下风。”奚平笑着说道。

“二弟,你也不必自谦,我只不过是占了这门剑法的优势,二弟的天赋悟性还在我与老三之上,假以时日,我也难以应对,况且,你方才也没有使出全力吧?”阿云无奈地对奚平说道。

“唉,还是被大哥发现了,不过我也并无藏拙之意,因为我没有破解之法,出了全力也没用,还不如省点力气。”奚平毫不在乎地哈哈笑道。

此时子冲也被两人的打斗吵醒,嘟囔了两句便爬了起来,打了个哈欠,说道:“大早上的就不让人好好睡觉,你们两个也太不仗义了。”

“好了老三,你也别抱怨了,既然醒了那咱们就回去吧。”阿云看着子冲,摇了摇头说道。

于是三人跟大小两只小鹿告别之后,便原路返回,到了正午,三人回到九剑阁驻地,远远地便看见宇文信,还没等三人开口打招呼,宇文信便跑了过来,开口就说道:“你们也算是回来了,找了你们一天了。”

“哦?宇文兄何事如此着急?”阿云奇道。

“昨日乾元门的人到了,几位门派的长老私下里碰了一下头,知晓了我们路上的遭遇,有些细节想要找我们了解一下。”宇文信解释道。

“此时事关重大,不知几位长老何时见我们?”阿云问道。

“当今武林门派,并非所有都是一条心,武师伯让我们先别声张,估计龙象门那边也是一样,今晚他们便会来。”宇文信向几人说道。

“好,那我们便在这里等候吧。”阿云点点头说道。

此事刚说完,宇文信眼睛突然亮起来,“说实话,这山上除了景色好点,实在无聊得紧,反正时间尚早,不如我们来切磋一下?”宇文信期待地看着他们。

“师兄,这破地方太无聊了,你来陪我练剑吧。”正说着,一个声音从屋里传出,皇甫眉走了出来,看见子冲也在,倒没像之前一般直接动手,只是“哼”了一声便扭头不去看他,子冲只得讪讪地笑着。

宇文信看了看兄弟几人,又看了看自己的师妹,长叹一声,便向皇甫眉走了过去,奚平笑着说道:“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啊。”阿云也笑着点了点头,三人便走到一旁,“老三,让我看看你最近有没有偷懒。”停下之后,阿云便开口说道,子冲一听,顿时满脸苦色,耷拉着脑袋走了过去,三人便开始相互切磋起来,直到太阳落山。

子冲筋疲力尽地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任凭阿云再怎么说都不肯起来,奚平坐在一旁拔了根草悠闲地掏着耳朵,宇文信走了过来,说道:“云兄,几位长老到了,随我来吧。”

几人走进一间屋子,进门一看,屋里坐了好几个人,其中九剑阁的武长老、龙象门的向长老和般若门的苦大师几人已经见过,另外还有两人,一人仙风道骨,作道士模样打扮,想来定是乾元门的人,还有一人作书生打扮,年纪比起其余几位小了不少,手上把玩着一把扇子。

“这位是乾元门的大长老,云中道长,这位是儒门门主,张奉先生。”宇文信介绍之后,便退了出去。

三人向诸位前辈一一行李之后,便到一旁坐了下来。

“几位小友,勿要紧张,我们不过是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罢了。”似乎是看出几人有些拘谨,云中道长开口说道。

“前辈请问,晚辈定会知无不言。”阿云回道。

“虽说我们已经知晓那日你们几人的遭遇,不过我等几人还想再听一遍,看有没有哪里遗漏的地方。”张奉先生温言说道。

于是几人便将那日所发生之事一一道来,说完之后,众人皆是陷入深思,兄弟几人也不敢打扰。

“对了,我想起来了,还有一事。”子冲突然说道。

“哦?不知小兄弟想起何事?”云中道长问道。

“那天那两个怪人走的时候,穿黑衣服的那个好像说了一句什么大人交代的事已经办妥。”子冲回忆道。

“经老三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好像是说了这么一句。”奚平也说道。

“恩,此事非常重要,镜花水月与月隐含沙向来水火不容,此时两方联手,原来是有人居中斡旋,看来此人,所图不小啊。”云中道长分析道。

“道长所言极是,不过目前我们并不知道此人是谁,更不知道他想干什么,看来只能嘱咐门下弟子外出时多加小心,慢慢调查了。”向长老说道。

“对了,几日以前,发生了一件事情,刚好我门下弟子路过,我才得知,不过此事,可大可小。”就在这时,张奉先生突然说道。

“不知张奉先生所言何事?”云中道长问道。

“几日以前,血手派左堂主被人所杀,死时瞳孔放大,七窍流血,不过奇怪的是身上并无外伤,五脏六腑均被震碎。”张奉先生严肃地说道。

听闻此言,在场几位长老面色大变,“当今天下,只有一种武功能够造成此状,你是说………。”向长老难以置信地说道。

“不错,应该是龙语的《杀破狼》。”张奉先生点了点头说道。

“这个杀神当年不是已经死了吗?”向长老问道。

“当年之事有太多不解之谜,都说他已死,却没人见过尸体,那么多年销声匿迹,如今重出江湖,不知他所图为何?”云中道长疑惑道。

“镜花水月和月隐含沙此番联手,不知幕后是不是这龙语所为?”向长老问道。

“不大可能,当年围剿龙语之时,这两个门派不少高手被杀,因此对他也是恨之入骨,断不会听他调遣。”张奉先生微微一想,说道。

“此人虽说杀人无数,却不会滥杀无辜,因此当年围剿龙语,子之师弟才与之约定,百招之内,若师弟无法胜出,便不再为难于他。”云中道长捋了捋胡须说道。

“也正是因为如此,贵派掌门也才会为人所诟病。”张奉先生摇着扇子说道。

兄弟三人坐在一旁,听到龙语重出江湖,心中都是暗暗焦急,奚平和阿云面上还算平静,子冲却已急得抓耳挠腮,不停地向两人使眼色,不过两人都装作看不见,奚平用手悄悄拍拍子冲,示意他稍安勿躁。

“咦?小兄弟,你背上这把木剑,可否借贫道一观?”云中道长忽然看见阿云背上的木剑,于是开口问道。

子冲没作他想,将剑取了下来,双手递了过去,云中道长接过之后,用手细细抚摸剑刃,眉头紧锁,此剑让他感到似曾相识,但又想不起何时见过。

“不知小兄弟能否告知此剑于何处得来?”细思无果后,道长问道。

“此剑乃是晚辈偶然得之,前辈认得此剑?”阿云恭敬地答道。

“总感觉此剑之上,有我乾元门的剑意,奇怪。”道长摇了摇头说道。

“你乾元门家大业大,还不至于跟几个小辈抢东西吧?”向长老打趣道。

“向兄说笑了,此剑虽有我派剑意,但既然落在几位小友手中,便是缘分,我又怎会强行取之?”道长将剑还了回去,微笑着说道。

“道长此举尽显大派风范,张某佩服。”张奉先生出言赞道。

在几人商讨期间,阿云向奚平和子冲使了个眼色,便找了个借口退了出来,来到门外,因九剑阁还空了几间房子,宇文信便安排几人住下,三人谢过之后宇文信便离开了。

“怎么办,大哥,师傅他会不会有事?”宇文信一走,子冲便急忙问道。

“先别慌,师傅此次出山,定是冲着雪姨去的,等此间事了,我们便立刻赶往慕国王宫。”阿云冷静地说道。

“可是慕国王宫定有重兵把守,我们如何进去?”奚平皱眉问道。

阿云想了一会儿,说道:“慕国大将军与家父当年私交甚笃,只要我亮明身份,他定会帮助我们。”

“也只能如此了。”奚平说道。

“好了,三弟,着急也没用,天色不早了,我们早些歇息。”看见子冲依旧坐立不安,阿云出言安慰道。

“大哥,三弟,你们先睡,我想出去走走。”奚平突然说道。

“二弟,怎么了?”阿云奇道。

“大哥不必担心,只是这几日晚上修炼心法之时,总觉得内力涌动,身体发热,依师傅所言,应该是到了瓶颈,快要进入自问境了。”奚平解释道。

“不愧是二弟,不过你也别得意,我也有此迹象,只不过没你那么明显罢了。”阿云哈哈笑道。

“切,真没劲,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有这种感觉,原来你们都有啊,害我白高兴一场。”子冲坐在床上撇嘴说道。

“那我们兄弟之间就比比,看谁先到问地境。”奚平也笑道。

“一言为定,好了,你早去早回,万事小心。”阿云嘱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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