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奚平身后,那只骆驼也昂首挺胸一脸倨傲地走了出来,为首之人看见奚平,顿时目呲欲裂,吼了一声便带着一众强盗围杀过来。
奚平不退反进,借着风力冲向对方,冲到对方一位强盗眼前时忽然高高跃起,左脚踩在马头之上,右脚一扫,便将马上之人踢下马去,伸手一吸,将掉落在那人身旁的兵器收入手中,接着将兵器掷出,另一位强盗应声而落,但转眼就被剩下的强盗层层围住,为首那人提刀便砍,奚平侧身让过,右手握住盗首手腕,左手猛地一掌拍在手肘处,盗首大叫一声,右手随之断裂,跟着一拳打在盗首喉结处,“咔嚓”一声,盗首脖子一歪,就此死去,奚平在围杀自己的众人之中不停游走,显得游刃有余,而强盗们的刀却无法伤其分毫,往往一刀斩向奚平,却总是会贴着奚平的身子滑落,再连斩几人之后,其余强盗心生惧意,掉头便跑,那头骆驼借此机会耀武扬威,追着马跑了一截,发现追不上之后,才悻悻回来,对着那些没人骑的马匹一通乱叫,权当解气。
看见强盗四散而去,奚平也懒得去追,转身走向方才被围住的两人,虽说奚平救了两人,但那位持刀女子依旧警惕地看着奚平,奚平走到离二人还有数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对两人抱拳说道:“两位姑娘,在下初到此地,意欲前往西域,只不过走了数月依旧不见人迹,姑娘可否告知最近的城池在哪个方向?”
“方才多亏公子仗义相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没齿难忘,敢问公子如何称呼?”那位黑衣女子将头罩揭开,对着奚平盈盈一拜,出声谢道。
“姑娘言重了,打发几个蟊贼,不过举手之劳,在下姓赵,名奚平,不知姑娘为何会被那伙强盗追杀?”奚平此时才看清此人模样,与中原之人略有不同,大眼翘眉,高鼻小口,肌肤犹若凝脂一般,生有一种柔弱之感,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小女子姓安名心,公子大恩,来日再行厚报,至于被追杀的原因,公子还是不知为好,否则公子虽武艺高强,但也恐有性命之忧。”安心缓缓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再多问了,还请姑娘告知方向。”奚平也不以为意,出言问道。
“公子只需往这个方向再走两日,便可看见北昌城。”安心用手指着一个方向对奚平说道。
“多谢姑娘,那在下就先告辞了。”说完奚平对着安心抱拳行了一礼,牵着骆驼转身离开。
“公主,你刚才为什么不告诉他?此人看上去并非我西域人士,而且武功高强,说不定可以帮你啊。”在奚平走后,那位拿刀女子焦急地向安心问道。
安心咬了咬牙,最后苦笑一声说道:“萍儿,这位公子与我们只是萍水相逢,他肯出手相救,我已经很感谢他了,我又怎能给他带去更大的麻烦?”
那位名叫萍儿的女子急得躲了一下脚,责备地说道:“公主,您就是太善良了,总是怕去麻烦别人。”
安心笑了笑,伸手摸了摸萍儿的头,温言说道:“好了,别说了,我们快离开此地吧。”
说罢,一人牵过一匹马来骑上,往前奔去。
奚平顺着安心所指方向一路走去,两天之后的早晨,奚平隐隐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座城市的轮廓,但漫天飞扬的黄沙干扰了视线,看不太清,走到正午时分,奚平终于走到安心口中所说的城池,北昌。
走到城门口,奚平看见站了许多西域的士兵,正在对进出城门的行人逐一盘查,奚平没有多想,走了过去。
此城乃是连接中原与西域的首站,因此汉人虽少,但也总还能见到一些,盘查的士兵看了看奚平的模样,翻了翻他随身携带的行李,简单的问了几个问题之后,便放他进了城。
进城之后,看着路两边与中原建筑风格完全迥异的楼房,奚平大感新奇,路边小贩兜售的物件也与中原完全不同,但万幸的是两边都已黄金白银为货币,因此奚平便不用去担心自己忽然变得身无分文。
城中路上经常会走过一些士兵,看见形迹可疑之人便上前盘查,刚开始奚平还以为是为了保证城池治安,便没去在意,到了后来奚平便发现不对劲,因为这些士兵除了盘查路人之外,还会进到一些店内搜查,态度蛮横无理,时常搞得鸡飞狗跳,奚平觉得奇怪,便向路边一位老者问道:“老先生,敢问这些士兵是在干嘛?”
老者看了看奚平,摇着头说道:“唉,公主殿下几日以前从王宫逃走,现在国师已经到处张贴了通缉令,要抓她回去,这些士兵便是在到处搜寻公主,其中有一些士兵便以此为借口向商家勒索敲诈,现在弄得满城人人自危,敢怒不敢言啊。”
奚平忽然想起之前遇到的安心,当时隐约听到强盗头子称呼她为公主,看来跟国师想要找的应该是同一人,奚平继续好奇地问道:“不知国师要抓公主干什么?”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老者摇头说道。
奚平谢过老者之后便牵着骆驼继续在城内闲逛,来到一座客栈前,奚平忽然发现自己只顾四处游玩,饭都忘了吃,顿时饿意满满,将骆驼交给店小二,吩咐了一句好生喂养之后,便抬脚走了进去。
走到店内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整个店内只有他一个中原人,奚平要了一壶酒,以及几个当地的小菜,再吩咐小二给自己准备了一间干净的屋子。一阵狼吞虎咽之后,奚平来到房间内,往床上一躺,几个月来天天风餐露宿,都没好好睡上一觉,此时奚平只觉得这是有生以来睡过最舒服的一张床,几个月以来积累的疲劳一齐涌来,奚平只觉得眼皮沉重得再也睁不开,就此沉沉睡去。
睡到半夜时分,本该空无一人的街道忽然传来阵阵马蹄声,奚平从梦中惊醒,趴到窗前将窗户打开一条缝,脸贴着窗户朝窗缝中看去,只见一排排兵士跟在一人身后,整齐地走在街道上,那人所骑之马雄壮俊美,通体黝黑,个头比寻常兵士骑的马高出整整一个头,奚平心中暗赞了一声好俊的马,再看向骑马之人,那人身形魁梧,面部轮廓棱角分明,即使面无表情,也能通过他锋利的双眼看见内心之中无时无刻不再翻滚沸腾的杀意,只是看过一眼,奚平便知道此人极难对付,似是心有所感,那人回头朝着奚平所在的方向看去,奚平急忙将窗户放下,那人看了一会儿没有发现什么,便继续带兵前行。
“夏将军,怎么了?”身后一人看见为首之人回头看了一会儿,便上前问道。
“没事,只是忽然感到有人在暗中窥视,但细看之下又什么都没有,应该是我多心了。”夏将军沉声说道。
“今夜之事实在事关重大,夏将军谨慎一些,自然是好的,此事事关国运,万万不可有任何差池。”
“此事不用你来教我,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夏将军似乎不喜此人,冷言说道。
那人被夏将军一句话气得脸色发白,但又不敢发作,只得冷哼一身便退到身后。
兵士队伍长不见尾,不知过了多久,街道才恢复了平静。
第二天一早,奚平起床之后来到街上,发现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士兵们都已不见踪影,百姓脸上都挂着一种劫后余生的轻松表情,三五成群地在路边围成一圈,均是面带笑意地相互交谈,如此景象,本该是皆大欢喜,但奚平心中,却感到阵阵不安,似乎即将会发生什么大事。
奚平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着,随手买了一些小物件,打算回去之后送给阿云和子冲,即便如此,奚平内心之中也并无多少欣喜之意,总是有一片阴云浮于心头之上。
奚平在城内逗留了几天,打算再去另外的城池看看,除了风土人情,西域的自然风光也与中原大相庭径,当天晚上,奚平收拾好了行李包袱,打算次日一早便离开北昌。
就在当日夜晚,空无一人的街道再次传来阵阵马蹄声,奚平再次将窗户打开一条缝隙,顺着缝隙望了出去,为首的依旧是那位夏将军,不过这一次夏将军脸上多了一丝沉重,而他身后的那人却一脸轻松,此时奚平内心中不详的感觉越来越重,忽然看见夏将军身后多了两匹马,分别绑着一个人,奚平顿时瞳孔猛然一缩,此二人,正是当初奚平出手救下的安心公主与萍儿。
此刻两人均被绑住手脚,无法动弹,奚平见状大急,安心公主在挣扎中眼神刚好望向奚平所在的房间,四目相对,安心公主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接着目露哀求,满眼求救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