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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技惊四座

“小贼,这只是寻常比试,你却欲置对手于死地,你还真不把我们几个放在眼里了?”说话之人正是蛇岐山的长老,方才长剑也是他掷出。

“小白脸技不如人,怪得了谁。”子冲毫不示弱。

“放肆!”那人怒喝一声,便一爪抓向子冲,但却被一身形魁梧之人挡下,正是龙象门的向长老。

阿云和奚平见势不妙,正要上前替子冲赔罪之时,那向长老却率先开口说道:“你何老怪居然去为难一个娃娃,真是好大的本事。”

“哼,这小贼心肠歹毒,我废了他的武功,免得日后为祸江湖。”何长老不依不饶地说道。

“何长老言重了,小孩子出手难免不知轻重,况且有我们几个在此,哪会出什么事,方才就算何长老不出手,我们也不会坐视不理。”云中道长温言劝道。

“道长此言正是,况且他们晚辈之间的事,最好还是让他们自己去解决,我们若强加干涉,难免落人个以大欺小的口实。”张奉先生也附和道。

话已至此,何长老也不好发作,只得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见子冲无事,阿云和奚平也是松了一口气。

“哈哈哈,小子,干得好,”向长老大笑道,接着转过身去,对着龙象门的一众弟子说道:“从今往后,子冲老弟便是我的兄弟,你们见了他,就唤他………师叔吧。”一众弟子均是一脸苦色地连连称是,向长老此举也让众人哭笑不得。

子冲哈哈一笑,毫不害臊地朝着龙象门弟子挥了挥手。

“秦少侠武功盖世,本姑娘也想领教一番。”一个女声自身后想起,子冲回头一看,顿时头皮发麻,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皇甫眉。

“出招吧!”皇甫眉将剑对着子冲一指,遥遥说道。

“我不跟你打。”子冲却将双手抱在胸前,漫不经心地说道。

“为什么?”皇甫眉问道。

“男人怎么能打媳妇儿?”子冲无赖地说道。

子冲说完之后,场下顿时沸腾起来,叫好之声不绝于耳。

“你放屁,谁是你媳妇儿?”皇甫眉气得小脸通红。

“当然是你啊。”子冲笑眯眯地看着皇甫眉说道。

“淫贼,你今日若能赢了我,我们之前的恩怨便一笔勾销。”皇甫眉银牙紧咬,恶狠狠地说道。

“真的,你答应嫁给我了?”子冲闻言大喜。

“你做梦,我只说恩怨一笔勾销,谁说要嫁给你。”皇甫眉柳眉倒竖,已经到了爆发边缘。

“切,那还不如有点儿恩怨,至少你还能记得我。”子冲撇撇嘴,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老弟,好手段。”向长老悄悄对着子冲竖了竖大拇指。

皇甫眉顿时七窍生烟,什么也没说,提剑斩向子冲,子冲却站着不动,将眼睛一闭,剑到胸前寸许处停住。

“你为什么不还手?”皇甫眉怒道。

“哪有被媳妇儿打了还还手的?”子冲这副滚刀肉的模样,让皇甫眉越看越气。

阿云却实在看不下去了,走上台去,站到子冲身前,对着皇甫眉说道:“皇甫姑娘,我三弟多有得罪,在下代他给姑娘陪个不是,我们兄弟三人与宇文兄一见如故,日后少不了经常往来,刀剑无眼,若是伤了和气,便大大不美,这样吧,若是姑娘不嫌弃,便由在下替三弟领教姑娘高招,三十招之内若是在下无法胜出,此役便算皇甫姑娘胜了,如何?”

“好,就让本姑娘看看你们三个有什么本事。”听到这话,皇甫眉怒气稍平,转身退了回去,子冲满是担忧地看着阿云,临走还不忘嘱咐阿云千万别伤了皇甫眉。

“姑娘请。”阿云对着皇甫眉抱拳说道。

皇甫眉也不废话,飞身而起,一剑自上压下,阿云抬手一挡,皇甫眉膝盖已到眼前,阿云以左手接住,皇甫眉往后一跃,落地之后屈腿一蹬,又再次攻来,虽是女子,但所使剑法却满是杀伐之意,阿云虽不至于难以招架,却也没那么轻松。

“好霸道的剑法。”站在一旁观战的奚平出言赞道。

“呵呵,师妹是师傅独女,自幼便得师傅倾囊相授,一身武艺在九剑阁也能排进前五之数,只是交战经验尚浅,若是能多加历练,也定能成为一方高手。”宇文信笑着解释道。

“如此年纪便能将《七杀定军》练到如此火候,皇甫兄真是虎父无犬女啊。”张奉先生轻摇折扇出言赞道。

“嚯嚯嚯嚯!”武长老笑眯眯地看着皇甫眉,一脸慈爱。

终归是差了些对敌经验,那皇甫眉被阿云先以《四象剑法》白虎式的迅捷打乱了节奏,接着阿云又以朱雀式逼出防守之态,最后在第二十八招之时,以青龙式迫其中门大开,一剑稳稳停在皇甫眉额间。

“皇甫姑娘,承让了。”阿云将剑收回,对着皇甫眉抱拳说道。

皇甫眉到底是男儿心性,见技不如人,虽心有不甘,却也没说什么,哼了一声便面带寒霜地走下场去。

“《四象剑法》?有意思,清月,你去试试。”云中长老一边捋着胡须一边对着身后之人说道。

“是,师伯。”那人应了一声,便走到场上。

“乾元门,上官清月,特来领教兄台高招。”此人正是那晚与奚平交手的女子。

“上官清月?她终于忍不住出手了。”宇文信看着场上的人说道。

“原来他是乾元门的人,难怪剑法如此了得。”奚平暗自忖道。

看见来人,饶是以阿云的绝好修养,也忍不住嘴角抽动,先是替子冲与皇甫眉交手,现在又要对上这个跟奚平纠缠不清的女子,阿云顿时一阵头大。

没办法,人家已经站到场上,阿云纵使有万般不愿,也只得硬着头皮上了,那晚看过上官清月与奚平交手,阿云知道此女子武功不在自己之下,于是收了小觑的心思,抱拳说道:“上官姑娘,在下有一式剑法,若姑娘能尽数接下,便算在下输了,姑娘觉得如何。”

“可以。”上官清月微微颔首。

“得罪了。”

说罢,阿云脚尖一点,身形飘然而起,所谓大巧不工,《太乙上清剑》招式并不繁杂,却招招制敌,虽只有几个简单的变化,却可随意组合,变化莫测,经过这几日的参悟,阿云对于此剑法的理解,比那日与奚平交手之时高出不少。初一交手,上官清月便知此剑法来历不凡,只得竭尽全力抵挡。

云中道长看见阿云这套剑法之时,满眼难以置信之色,面上虽还保持冷静,心里却早已翻起惊涛骇浪,若不是以定力强压自己,怕是早已做出反常之举。

“是我派失传多年的《太乙上清剑》,还有那把木剑,此子何人?”云中道长在心里惊到。

苦智大师一直低垂的眼皮直到此时才稍稍抬起,饱含深意地看了云中道长一眼,便又合眼不语。

“这是何剑法,居然如此厉害?居然连上官清月那丫头都难以招架。”分雷山的长老面色凝重地说道。

“张某也从未见过,不过似乎有点乾元门的影子。”张奉先生略带疑惑地看向云中道长。

“你们几个就别乱猜了,我之前早已问过,那兄弟几人的师傅是一位隐居江湖的奇人异士,我们没见过,倒也不足为奇。”向长老此时笑着说道。

“难怪,难怪。”张奉先生点了点头,便不再询问,只是心里却更加疑惑。

此时阿云在空中连划几剑,便隐隐出现一朵青莲虚影,定睛一看,才发现那青莲竟是由剑气凝成,阿云立于青莲之上,对上官清月说道:“上官姑娘,这是我最后一招,你若能挡下,便是我输了,还请姑娘小心。”说罢,阿云内力一震,青莲便以极快速度四散而去,所过之处,飞沙走石,偶有几道剑气溢出场外,却被几位长老出手化解,正当剑气飞向上官清月之时,云中道长身影一晃便站在她身前,替她尽数挡下。

“清月没用,还请师伯责罚。”上官清月脸色苍白,显然方才也是消耗过度。

“不必自责,此招你接不下,也是必然,”云中长老出言安慰,然后对着阿云说道:“这一仗,是我们输了,小友修为如此惊才绝艳,实在让贫道大开眼界。”

“前辈过奖了,晚辈只不过运气稍好,若比起天赋悟性,自然有人在我之上。”阿云谦虚道。

“哦?不知此人是谁?”阿云的剑术修为已让云中道长惊为天人,此刻听到有人还在阿云之上,顿时大吃一惊。

“此人正是我二弟。”说完便看向奚平。

“是你?”上官清月一见奚平,也是难掩心中惊讶。

“见过云中道长,上官姑娘,我们又见面了。”奚平满脸苦色地对着二人说道。

“那日一见,倒是老夫看走眼了。怎么,你与清月认识?”云中道长好奇地问道。

“一面之缘。”似是担心奚平说漏,上官清月急忙回到,不过一想到那日之事,顿时脸上一片绯红,好在云中道长背对着她,倒是没看见此刻上官清月的窘态。

“倒也难得,之前清月这丫头一直闭门习武,极少在江湖上走动,朋友自然不多,此次能与几位小友相识,倒也是缘分。”云中道长捋着胡须笑道。

“哎哎哎,那个谁,赶紧来和俺打一场,他奶奶的,憋了一早上,手痒的不行,难得碰见个厉害的,快过来和俺大战三百回合。”此时一道洪亮地声音自身后传来,几人回头一看,一位大汉站在场上嚷嚷道。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快五十岁的人了,却来和我们几个晚辈比试。”子冲一看那人样貌,一脸横肉,上面长满了胡须,顿时出言骂道。

场下众人听见子冲此言,均是面色古怪地看着那大汉,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

“呵呵,子冲小友有所不知,这位是分雷山的曹魁少主,年纪与诸位相仿,不过自幼便天生异象,因此初次见面,难免会有误会。”云中道长向几人解释道。

饶是那曹魁脸皮够厚,此刻也罕见地脸红了一下。

“那个……。。抱歉啊……。。不知者不怪,不知者不怪,哈哈哈。”子冲却毫无歉意地抱歉道。

“曹兄一看便知武艺高强,不过我二弟尚在我之上,曹兄不妨与他比试比试。”阿云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再打了,连忙将这曹魁推给奚平。

“行,俺就跟他过两招,你,赶紧上来。”曹魁将手拿钢刀指向奚平说道。

“大哥,你怎能这样?”看见阿云把这曹魁扔给自己,奚平气急败坏地说道,不过阿云早就溜下台去,站得远远的。

正当奚平焦头烂额之际,忽然看见一个小小身影,顿时大喜,大步走到台上,对着曹魁抱拳说道:“曹兄大名,如雷贯耳,一身武艺也是神鬼难挡,在下自愧不如,不过在场还有一人,我不如他。”

“哦?那人是谁?”听见还有高手,曹魁也是急忙问道。

奚平轻轻一笑,对着场下抱拳深鞠一躬,说道:“还请悟念小师傅出手,小师傅的佛学修养,一直为奚平所向往,且一身武艺也不遑多让,还望小师傅勿再藏拙。”

顿时所有人看向悟念,苦智大师此刻也是愣住,见所有人看着自己,悟念早就吓得小脸苍白,躲到苦智大师身后,说什么也不肯出来。

“小和尚,快上来,与俺比划比划。”任那曹魁如何叫骂,悟念就是不出来。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悟念,你便上去比试一番吧。”苦智大师开口说道。

“师傅,徒儿害怕。”悟念拉着苦智大师的袈裟,不肯放手,泫然欲泣。

“心中有佛,则一路坦途。去吧,有为师在。”苦智大师继续说道。

见师父心意已决,悟念只得恋恋不舍地松开双手,一步三回头地走到场中。

曹魁看见来人,不耐烦地说道:“小和尚,快快下去,叫你家大人上来,我要找的是那个什么悟念。”

“我就是悟念啊。”小和尚怯生生地答道。

“你就是?”曹魁从头到脚将悟念打量了几遍,怎么看都不像高手,不过这曹魁乃是一介粗人,哪管那许多,提起刀来便砍了过去,但在悟念身前却停了下来。

“你这是干啥?”曹魁问道。

原来悟念见这曹魁凶神恶煞地冲了过来,顿时吓得抱头蹲下,惹得场下一片哄笑。

“我..我还没准备好。”悟念小声地说道。

“他奶奶的,那你倒是快点啊,现在好了没?”曹魁气得七窍生烟,不耐烦地催促道。

“现在好了。”说罢,小和尚取下念珠,坐在地上诵起经来。

曹魁举刀便砍,此时小和尚周身表面浮出一层柔和的白光,曹魁砍到白光之时便再也斩不下去,提刀再砍,结果还是一样。

“他奶奶的,真是邪了门了。”曹魁骂骂咧咧地说道。

“《金刚不灭体》?苦大师,整个般若寺,会这招的,应该不过三人之数吧。”张奉先生惊讶地问道。

“阿弥陀佛,小徒与我佛有缘,善哉,善哉。”说完之后,苦大师又沉默不言。

比武场上,那曹魁一直在不停地砍,甚至使出了分雷山的镇山武学《三刀破天雷》,可那悟念却依旧纹丝不动。

“小光头怎么跟只王八似的,那大铁牛砍得手都快软了,可小光头还屁事儿没有。”子冲在一旁幸灾乐祸地说道。

“那小和尚使的应该是般若门的《金刚不灭体》,这种武功刀剑难伤,但却是个挨打的本事,曹魁也是倒霉,本来一身武艺比那方天还强出不少,没想到却碰上这么一位。”宇文信也是笑着解释道。

“他奶奶的,小子,你除了这王八功就不能使点儿别的?”砍了半天,曹魁累得不行,用刀杵在地上气喘吁吁地问道。

“你胡说,这才不是什么王八功。”悟念气鼓鼓地反驳道。

“悟念,世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治乎?”苦智大师出言问道。

“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再且看他。”似是察觉自己犯了错误,悟念心虚地答道。

“嗯,此番道理,你定要记住。”苦智大师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说道。

“是,弟子知错。”悟念一脸愧疚。

“小和尚,认输你又不认,打你又不好好打,你到底上来干嘛?”曹魁怒道。

“明明是你让我上来的,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认输好了。”悟念说罢便转头就要跑下场去,但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大力,让悟念动弹不得,回头一看,那曹魁不知何时已站到身后,将悟念一手拉住。

“哪有那么容易,今日你若是不好好跟俺打上一场,便别想下去。”曹魁无赖地说道。

“可我只会两招,刚才已经用了一招,还有一招师傅不让用啊。”悟念急道。

“呵呵,大师,想必另外一招定也非同凡响,何不让贵徒用上一次,也让我等开开眼界。”分雷山的长老开口说道。

苦智大师沉吟半晌,于是说道:“既然如此,悟念,那为师今日便许你用上一次。”

“是,师傅。”听到师傅发话,悟念只得听从师命。

那曹魁听到可以好好打上一场,便喜笑颜开地跑到一边。

悟念看着曹魁说道:“施主,小僧得罪了。”

说罢,悟念将双眼闭上,满脸稚气忽然消失不见,变得无悲无喜,接着手掌缓缓抬起,场上真气涌动,仿佛凭空生出一只虚幻的巨型手掌,掌心正对曹魁。

“且慢。”看到此景,分雷山的长老突然脸色大变,急忙开口阻止道。

听到有人叫停,悟念便散去功力,疑惑地看向师傅。

“范叔,你这是干嘛?”曹魁正欲动手,忽然被人叫停,顿时不满地问道。

“敢问苦大师,令徒此招,可是般若门两大绝学之一的《地藏拂尘》?”分雷山范长老双手抱拳,恭敬地问道。

“阿弥陀佛,六道众生业障苦,地藏抬手轻拂之。范长老慧眼如炬,小徒所使,正是《地藏拂尘》。”苦智大师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金刚不灭体》和《地藏拂尘》,令徒当是天生一颗菩提心,苦大师有徒如此,实在让我等羡慕不已啊。”云中道长微笑着说道。

“善哉,善哉。”

“魁儿,回来吧,此战算是我们输了。”范长老对着曹魁说道。

“范叔,俺还没打呢,凭什么让俺认输,俺不服。”曹魁一听,顿时急了眼,站在场上大声嚷嚷。

“此招你接不下来,回来。”范长老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这是什么武功,真的有这么厉害?吹牛吧?”子冲一脸不信地问道。

“此武功我也只是听师傅说起来过,乃佛门两大绝学之一,除此之外,我也一无所知。”听到范长老道出此武功名字,宇文信也是一脸惊容。

“有机会定要见识见识。”奚平在心里暗道。

比武场上,那曹魁不情不愿地走下场来,一脸郁闷,憋了一天,却没好好打上一架,实在是心有不甘。

“宇文兄,你不上去试试么?”阿云好奇地问道。

“不去了,本来除了那上官清月之外,其他人都不是我对手,谁知今年出了这么些高手,不说那小和尚,云兄的那式剑法我就没有把握接下来,还是不去自取其辱了。”宇文信满不在意地说道。

几人彼此之间又相互客气了几句,便听到云中长老宣布今年胜出的是悟念,一向深居简出不涉江湖的般若门,从此被整个武林记住。之后各门派长老便带领门下弟子陆续离开比武场,不知不觉中,已过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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