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流逝,转眼十八个冬春过去,墨紫焰亲眼见证霞瑞姑娘身居闺房学习针线,攻读诗文。她越长越俊俏,白皙的杏仁脸上嵌着一双水灵的眼睛,两个酒窝之间夹着一个樱桃小嘴,令人喜爱。但是她天生性格倔强,不拘于旧礼,善于言谈,又讲直理,对于父母的话也不是像时下的女子一样百依百顺。
但是渐渐的霞瑞厌恶了闺中生活,她常常在丫环的陪伴下到花园嬉戏,有时还背着父母到田间去问农桑,父母为了收敛一下她的性子,就给她定了一门亲事,对象是霞瑞的远房表哥,从小和她一起长大,但是霞瑞却对教导她的先生情愫暗生。
时年朝歌奇旱,河溪断流,水井干枯,大地龟裂,五谷不收。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大自然的严酷一点一点地摧毁着人活下来的意志。
酷日持续不断地炙烤着大地,王员外家一块三顷地的谷子,只留下一棵禾苗,但长势却十分喜人,谷杆如芦苇,叶子赛高粱,谷穗像狼尾,沉甸甸,金灿灿,微风吹拂,点头摇曳,而且还散发出喷喷香味。
霞瑞姑娘听说自家地里长了这棵奇谷,就让家奴收来,放到绣楼,顿时闺房之内香气四溢,使人陶醉。她对丫环说:“如此好的谷子,要好好保存起来,来年多种一些。”丫环把谷穗放在手中揉搓着变成了一颗熠熠透明的珠子,而且香味更加浓郁。姑娘接过珠子,正想闻一下,这珠子一下钻进口中,欲吐出,又溜进喉咙。霞瑞咽下珠子不久,就筋骨苏软,浑身乏困,一头倒下就睡着了。
一个月之后,霞瑞不思饭食,身体渐渐消瘦,她满腹心思不能对人言,人就愈发的憔悴。贴身丫环担心霞瑞的身体就告诉告诉了夫人,王夫人见女儿如此消瘦,心疼万分,问明情由,忙着请名医调理。
然而连吃了两个月草药,仍不见效,却见女儿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王员外得知消息,恰似五雷轰顶,把夫人和女儿都叫到客厅,他一巴掌把霞瑞扇在地上,怒气冲天地说:“你说,奸夫是谁?你养的好女儿,竟如此伤风败俗,我乃赫赫大户,叫我如何做人?”夫人忙陪笑脸:“老爷息怒,家丑不可外扬,你要想个两全之策才是呀!”
王夫人心疼地扶起女儿:“你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你告诉娘和爹,我们给你做主,让他娶你。”“是,是表哥。”霞瑞遇到这样的事情也是有些慌了。“孽女啊,你现在还瞒着,你说,到底是谁?”王员外气的直抖,“你表哥今天就来找过我,虽然不知道你肚里的孩子是谁的,但是还是愿意照顾你,你居然到现在还诬赖你表哥。”
“我……”霞瑞突然住了嘴,她本身不傻,把前后的事情穿插一下就明白中了表哥的套子。她双手捂着肚子,表哥,你居然如此算计于我,那我也不想要一个卑鄙小人的孩子。
大红的新房里,霞瑞紧了紧手上的红花,“你说,我要不要留着这个孩子?我知道你在这里。你告诉我,好吗?”此刻的她很是脆弱,墨紫焰叹了口气,“你肚子里的孩子是降雨龙王转世,上神悲悯民间疾苦,于是借由你的肚子降世,拯救黎民苍生,是自己还是别人,你可以自己选。”
“那如果他不出生又当如何?”“饿殍遍野,朝歌大难。”“我想离开这里,你能帮我吗?”女子期盼的看着墨紫焰,一如当初那个调皮的火娃娃。
墨紫焰叹了可怄气:“你该知道,假如你离开,面对的是什么?没有人会理解你,你得到的只有唾弃。”霞瑞愣了愣神:“我知道,但是我更不愿孩子有这样的父亲。”“你还爱你的先生?”“没有,他拒绝我那天我就放下了。”
“好,我给你一张忠心符,你给你的丫鬟服了。”“阿云?为什么?我信得过她。”墨紫焰嘲讽笑了笑,“没有几个女人能拒绝的了爱情的诱惑,背叛你也不稀奇。”“你是说阿云,表哥。那我为什么非要带她?”
“你怀着孩子,第一个不方便,第二,如果你不带着阿云,你表哥不会让你在这世上。”
两人如此这般商量半天,决定连夜逃出家门,就这样霞瑞姑娘,蒙冤受屈,在丫环陪同下,毅然离开家门。路漫漫何处奔走,天苍苍哪里安身?姑娘看看丫环,丫环望望姑娘,两人心如火焚,悲困交加,主仆二人离开王家庄,朝着北斗星的方向走去。
但是两个弱小女子,哪里经过这样的风霜。尤其是霞瑞姑娘,腹中已有三月的婴儿,行走更是艰难,双脚都磨出了血泡,走走歇歇,歇歇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