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踏出门,一阵寒风袭来,虞兮人不禁打了个寒颤,却并没有停下脚下的步伐。急忙赶至大门,虞兮人远远地便望见一辆马车消失在王府的转角。
“王妃娘娘,王爷让奴才转告王妃娘娘,让娘娘自行进宫,他……不耐再等了。”立在一旁的老者恭敬道。
虞兮人一愣,这夫君真是将她冷落得彻底,一丝情面也不留,怕是个无情至极之人。她摇摇头,看向老者,道:“想来实在是我耽搁了太久,罢了,你且使人另赶一辆马车来。”
“回王妃,奴才已经使人去了。”
“如此,你是?”虞兮人问。
“奴才是府中的管家,石不悔。”老者回道,又见马车已经赶至府门,道,“王妃娘娘,请上车。”
虞兮人点点头,搭着青容的手,踩着软凳,坐上马车。此时,天色尚早,街上行人寥寥无几,且从王府至皇宫,不会经过闹市,虞兮人起初还撩起旁边的帘子细细打量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后便兴致缺缺地放下了帘子,端坐着,闭目养神。
在宫门外,虞兮人便下了马车,坐上宫里人准备的软轿,青容留在宫门外。没一会儿,软轿便停了下来,想必是进入了内宫。她下了轿,紧了紧披风,随着领路的宫人朝太后的静心宫走去。
穿过几道宫墙,眼看便要到静心宫了,虞兮人暗自屏气,小心翼翼地跟在宫人身后。
时值暮秋,秋风萧瑟,残叶落花,洒落一地。
每走一段路,虞兮人便会望见一些宫人正清扫着被昨夜晚风吹落的叶子或花瓣,她看了几眼,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正巧一阵风刮了起来,卷起地上的落叶,却正朝虞兮人袭来。
虞兮人抬起手臂,用宽大的衣袖挡住这突如其来的灾祸。理理衣袖,不甚在意。
带路的宫人却极是紧张,大声呵斥那些宫人:“一群不长眼的家伙,怎么干事的!这可是孝德王府家的新王妃,伤了王妃娘娘,你们担待得起吗?”他又转头对虞兮人小意道,“王妃娘娘,可受了惊?”
这倒是个会说话做功夫的太监。
那群负责清扫的宫人,慌忙地跪下来,道:“参见孝德王妃,王妃恕罪。”
“无碍。”虞兮人淡淡挥手,让他们起身,道,“本是无妄之灾,与你们何干。”
“都说虞大将军这个粗人生了个好闺女,不仅模样长得好看,且秀外慧中,温柔娴淑,性子极好,今日一看,果真是不可多得的妙人儿啊!只可惜,便宜了风晏那不识情趣的小子。”身后猛然传来一道轻佻的声音,虞兮人转身,对上一双风流的桃花眼。
她恭敬地欠身行礼,说:“虞兮人参见宁王殿下。”
“哦,你认识我?”段燕宁忍不住抬手夹起一缕发丝,一路滑下,桃花眼里流转着别样的光彩,嘴角微扬,语调上翘,整个人变得慵懒起来,他似乎很得意,道,“想不到本王名声之大,竟让素来鲜少出闺阁的虞家小姐都知晓,真是受宠若惊啊!”
“王爷过谦,这整个都城,以及都城附近那十里八村的,有谁不知道宁王你的艳名?兮人一见王爷这双眼睛便知道王爷你是谁了。再有,王爷实在健忘,兮人如今已是孝德王妃,怎能以小姐之名相称?”
闻言,段燕宁的脸黑了又黑,忍不住道:“想不到你竟对这些市井传闻感兴趣,不过,本王倒是听说昨夜风晏那不解风情的小子竟连洞房都未曾进,想来今日本王以小姐相称,也未必不妥。”
“市井传言颇为有趣,兮人只是个小妇人,自是爱听,不过是些玩笑话而已。王爷,倒是比我这妇人更对这些感兴趣呢!”
“你……虞将军真是好家教。”教出此般玲珑的女儿,跟他一样,老奸巨猾。
“王爷过奖。兮人还得去静心宫给太后请安,先告辞了。”虞兮人又欠了欠身,跟着宫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