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阎王啊？”我的眼睛本来不大，但是此时我却拼了命要睁得很大。
因为据说像我这般年纪的女孩睁大眼睛，比较能够博得同情。
“是。”
阎王模样长得不错。看起来有点疏远的感觉，但是至少不冷酷。这就够了。
“阎王找我，必定有重要的事。”我淡定地说道。
他有些惊讶。随即，他笑了笑，那双温润的手摸了摸我的头，然后笑吟吟地说：“你可想知道你为何不能够投胎转世？”
“隐约有些知道。”
“哦？”
“还是请阎王直接说明吧。”
他敛了笑意，马上恢复严肃。他说：“凡间有蛊术，可使人的魂魄永世不得投胎。这蛊术十分古老，会的人很少，而且相当没有人性，所以至今，人间用的非常之少——若是用这蛊术，那被下蛊的人肯定与施蛊人有深仇大恨吧？”
他看了看我，眼里有道不尽的深意。
我同样很严肃地说：“那倒不是。”
我顿了顿，等待着阎王把他想要说的话说出来。
“——你已经无法投胎了，与其在地府度过千万年孤独的日子，不如帮我一个忙如何？”
“有话直说。”我知道他有求于我。而且，这个要求必定是我无法拒绝的。
“你很聪明。”他也很爽快，直接说道，“我要你附在一位上仙的身上，保住她的元神不会在万年的变迁当中消失殆尽。”
我没有立刻回答。
我不是在犹豫。因为我根本无法犹豫。我只是有些伤感。至死，身边的“人”都总是在或多或少地隐瞒着些什么。现在好了，死了还要被骗。
“所谓有利必有弊——若是有那位上仙的元神有朝一日恢复了，你会魂飞魄散。”他说，“永世孤独与几千年的天上逍遥生活，你可以任选。”
他的话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从来只会掉铁块，把我砸得头破血流。但是，我没有想到他会把真相告诉我。
他竟然告诉我，我这么做的下场是什么。很难得的，他没有对我隐瞒什么。
“好。”此后，我没有再说什么。
至此，无非是交代一些那位上仙熟识的仙官仙吏的身份，让我千万别露出破绽。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说了一句：“你很聪明。”
我亮出我的两排亮牙，笑道：“都说了两次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想想，又觉得有些不妥，改口道：“凡间时用的名字。”
“天青。”他有些犹豫。
“这是字吧？——不过也好，也难得你能把我这个十五六岁的丫头当成同辈。”我笑颜粲然。
所谓字，当是同辈才可称呼。叫他天青，我霎时是觉得自己的地位提高了许多。
“诶，对了，那位上仙是男是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