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怕泄露天机——这纪阳命中必有一劫。而且过不了一年,就会发生……”
折砂将杯子里的水往奈何桥底一倒,淡淡道:“世间做母亲的果然是不容易——所以,你拿这个来威胁纪夫人,然后让纪夫人在关门口那里喊白鸢的名字,唱歌谣,就是为了让白鸢分神?”
天青漫不经心地点点头,仿佛这件事情很微不足道一样。
“暂且不论你这样做到底是不是很无耻。”折砂顿了顿,“你既然拿这个威胁纪夫人,那么纪夫人帮了你的忙的话,那你是不是应该要改了纪阳的命格呢?”
天青很郑重地点点头,而且脸上摆着“你这不是废话”的表情。
折砂有点怒了:“擅自修改命格这种事情,你就不怕被发现,当第二个上诛仙台的阎王?!”
第一个上诛仙台的阎王爷也是跟天君他老婆偷情,然后上了诛仙台灰飞烟灭了……
天青的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折扇,他摇摇折扇,说:“你说是未来天君的性命重要还是我的性命重要?”
折砂哑口无言。
“你自重吧。”折砂狠狠地放下杯子,然后转身走了。
折砂走出十几丈远的时候,忽而想起,她忘了问天青把纪阳的命格改成怎样的了。她刚想回去问,却又想起天青什么事情都不与自己商量,便赌气没回去问。
天青悠然坐在那里,看着刚刚泡好的彩云青。
品了一口,似是自言自语一般地说:“折砂总是没这耐心,所以——”
“这茶啊,她也总是喝不到。”
天青说这话的时候,空洞的目光看着奈何桥上站着的那个鬼魂。
那个鬼魂在奈何桥上等了几百年。
据牛头马面那几个鬼差说,那鬼魂是位小国的亡国将军,站在奈何桥边是在等他誓死效忠的皇帝。
本来前几百年还无所谓,后来实在是忍不住好奇心,就去偷翻了命格簿子。
这才知道,他在等的那位皇帝为了不受屈辱,在兵临城下之际,吊死了。
但是这吊死鬼鬼差是不会收的,也无法投胎。而他又是堂堂一国之君,也不屑于附在别的活人身上。所以那位皇帝就在人间飘荡了几百年。
这将军也在奈何桥上等了几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