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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救险女拼斗东花市 护国宝血战琉璃厂

董海川回京见洋兵大军压境,悲愤之极,立刻率领武馆弟子到肃王府请战。此时肃王已躲到卢沟桥一带,因为恭亲王奕忻也自万寿寺逃至卢沟桥,僧格林沁、瑞麟则藏匿于广安门外莲花池村民家中。第二日,城中大乱,喊哭连天。内城八旗贵族扶老携幼,步行而出。10月10日,英法照会恭亲王奕忻,限于13日午前交出安定门,否则将城门攻破。近日来,联军在地坛围墙内麇集,城上设大炮数尊。安定、德胜、西直、阜成四门外各村庄,尽遭蹂躏。10月13日,留京团防大臣周祖培等撤去守城士兵,联军于正午由安定门入城。城上悬挂英法旗帜。10月18日,英法联军大肆劫掠圆明园珍宝,纵火焚圆明园,火三日不灭,圆明园及附近的清漪园、静明园、静宜园、畅春园均被付之一炬。京城西北,黑烟弥天,连日不绝。近日,联军士兵遍于城内,遨游宫禁,窜扰坊市,横刀跃马,遇妇人则群拥奸辱,仅苏州胡同一条巷子就有女尸十五具。大街小巷的店铺、王府、四合院被他们洗劫一空,每个洋官都藏有女子首饰、字画和织锦等物,每个士兵都有元宝和古董。就连清延王爷、贝勒、命臣、郡主也在扫荡之列。四爷溥往日的威风一扫而光,他没有来得及逃出城,被拘在英国宫营浆洗衣物。四奶奶自然也未能逃脱洋兵魔爪。鹤七爷虽然主动投降,交出七尺花枪,但仍然充任冲洗厕所的差使。

这天中午,董海川怀着悲愤心情,去找程廷华等商议抗战之事。街上冷清凄凉,偶尔传来路人的呻吟声。这时前面有个老态老钟的老臣,在街上朝东华门走去,大概他深居简出,耳聋目滞,还不知洋兵已经入城,还在那里迈着八字步,恰好碰见几个法国兵,那些法国兵戏弄他一番,剥得他一丝不挂。这个清官转眼变成了裸体顺民,自然咬牙切齿,痛骂不已,有个士兵索性上前一刺刀把他开了膛。

董海川急忙走过哈德门,这时猛听花市上一条胡同内有女人的惨叫声。他疾步赶上前去。只见十几个法兵正围着白云榭戏谑。几个法兵疯狗般扑上前剥脱下他的裤子,白云榭纵有千般武艺,也挣脱不开。法兵看到她胸前的肚兜,都争先来抢,原来上面有对称的一株荷花和鸳鸯,这肚兜是一块四四方方作工精致的绫缎,是用几十粒珍珠围系在粉颈上的。珠子被法兵们抢得断了线,洒了一地。白云榭趁机一脚踢翻趴在她身上的那个法兵,没命地朝胡同口跑去。法兵们蜂拥而追,有的举枪射击。

枪声惊动了四邻,可是没有一人敢出来观看,胆子大一点的人只是在门里朝外张望。

白云榭赤身裸体跑到花市大街上,惊惶失措。法兵越追越近。

就在此时,程廷华从另一条胡同里出来,他也是被枪声惊动出来观看动静的,他一看这个情形心里明白几分,急忙对白云榭道:“你快进胡同。”

此时几个法兵已赶到,程廷华几掌打倒两个法兵,有个法军官举枪朝程廷华射击,董海川在暗处看得清楚,一扬手,一支飞镖出去,正中那法军官咽喉,法军官惨叫一声,栽倒在地。

董海川索性连发暗器,那法兵一连倒了有七八个,剩下的法兵也不知伏兵躲在何处,使的又不知是甚么武器,吓得仓惶逃走。

程廷华上前追到白云榭,将她背在身上,飞也似朝家中跑来。正巧碰见董海川,他们一同来到眼镜铺内。白云榭此时又羞又恨,百感交集,热泪夺眶而出。原来白云榭一直躲在叶家,英法联军入城后,叶潜家被围,叶潜被杀,财宝尽掠,白云榭孤身击倒两个英国兵,翻墙而出,后来又躲到哈德门城楼里存身。方才想到胡同里寻点吃的,没想被法兵巡逻队发现,遭此污辱。

在程廷华家中,白云榭穿好衣服,深揖一躬,拔腿欲走。程廷华道:“如今城里尽是洋人,城门又关得严严的,你一时走不脱,不如先在这里住几日再出城。”

白云榭想了一会儿答应留下。

就在这时,只见马维祺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马维祺一见董海川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董先生原来在这里,洋鬼子要抢琉璃厂了!起初他们跟朝廷谈好不抢的,琉璃厂的国宝要遭殃了!”

董海川说:“事不宜迟,我和程廷华先去琉璃厂,你快去通知弟兄们。”

琉璃厂是北京一条古老的文化街,辽、金时期这里是京城东郊燕下乡的一个村庄。清乾隆三十五年,琉璃厂窑户掘土时,在这里发现一座辽墓,出土的墓志记载着这里叫海王村。明初永乐年间奠都北京,明朝廷为了修建宫殿,除由临清、苏州、房山、曲阳等地运来砖石以外,还需要琉璃瓦。因而朝廷便在南城正阳门与宣武之间设琉璃厂,烧制琉璃砖瓦。自清代中叶以后,琉璃窑已不从事大量生产,这里就成了一些流动摊贩的集中地。自从乾隆时修《四库全书》,全国文人聚集北京,琉璃厂逐渐兴盛。此地百货云集,灯屏琉璃,万盏棚悬,图书充栋,宝玩填街。文士戴璐《藤阴杂记》引鲍轸春游词:丛脞书多卷帙残,几人着眼笑寒酸。南沙画片香泉字,幅幅装成骨董摊。料丝羊角灿成行,簇帛堆纱锦绣装。岁岁灯棚变式样,鳌山结撰到西洋。

董海川和程廷华赶到琉璃厂时,见有一股法军正在街上大肆抢掠。古玩、字画、旧书、碑帖等狼藉遍地,一些店员横尸街上。

董海川大喝一声:“贼人休抢我国宝!”几步上前接连劈倒几个法兵。

程廷华也与法兵打成一团。因董海川、程廷华与法兵扭在一起,法兵不好射击,只是对天鸣射。

董海川冲到振寰阁门口,看见一些法兵扛着龙门、云岗等地的石刻,不禁怒火中烧,几招杀手掌劈倒两个法兵,夺过一块石刻,可是又不知放在哪里才好。

这时柜台后站起一个血迹淋漓的管账先生,他扬着手叫:“大爷,快逃命去吧,连圆明园那么大的宝库都叫人家给抢了,这街上的古玩又算什么呢,快逃吧!”

董海川把石刻放在柜上,猛听身后有拉枪栓的声音,连忙一猫腰,“啪,啪”几颗子弹打在壁柜上。

董海川溜到柜台左侧,飞起一脚踢飞一个法兵手中的洋枪,一纵身将那只洋枪端在手里,左右播弄,不得要领。一回头猛见程廷华被四五个法兵围住,情势危急。他端起洋枪几步来到那些法兵背后,一阵抡打,打得法兵抱头鼠窜。

这时,马维祺已领着梁振圃、施纪栋、谷步云等十多位好汉赶到。他们手中各持兵器与法兵展开激战。

马维祺持铁棍劈倒一个法兵,两个法兵端着枪“哇哇”叫着朝他扑来。

梁振圃在一旁看见,一抡大白蜡杆,“扑通”、“扑通”两声,两个法兵栽倒在地。其中一个法兵拉了洋枪的枪栓,“砰”的一声,子弹擦着马维祺的左肩飞了出去。

谷步云挥动大环刀,一刀将一个法兵的脑袋削了下来。

施纪栋将右腿一抖,把另一个法兵踢死。

这一股法兵很快被击溃。董海川令众人拣珍贵宝物放进竹筐,想转移到各家,以后再交还店家。众人正在装宝物,北面传来一阵马蹄声,大批英法马队和步兵涌来。

董海川见情况危急,立即命令众弟子往东撤退。洋兵越追越近,这时洋兵背后出现一阵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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