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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无端梦得钧天乐”

——品奇特之梦

梦的内容,千奇百怪,可以说无所不梦,无奇不有,正如唐朝诗人薛能所写的诗《偶题》。

到处吟兼上马吟,总无愁恨自伤心。

无端梦得钧天乐,尽觉宫商不是音。

这些奇梦,读起来犹如读一个个引人入胜的小说,颇有趣味,让人欲罢不能。前面我们已经谈到许多种类的奇梦,现在还要继续说一说其它有趣的奇梦。

感恩的梦

结草报恩。据《左传》,魏犨(魏武子)是春秋时的晋国人,追随重耳(后来的晋文公)外出流亡19年。在晋文公当上晋君后,封魏武子为大夫,官府设在魏邑,他是魏姓在历史上最早的名人。他英勇善战,为晋国的称霸立有大功。

当初,魏武子有一个爱妾,没有生儿子。魏武子有三个儿子,他生病之初,对三子魏颗说:“等我死去以后,一定要嫁了她。”但到了病危时魏武子却又说:“一定要让她殉葬!”等到魏武子死后,魏颗把就这个父亲的爱妾改嫁了,说:“父亲病重了就神志不清,我听从他清醒时候的话。”

等到在晋景公六年(公元前594年),秦晋发生了辅氏战役,魏颗看到一个老人把草打成结,用来绊倒了秦军大将杜回,因而魏颗俘虏了杜回,立下大功。这天夜里,魏颗梦见老人说:“我就是你所嫁女人的父亲。你执行你先人清醒时候的话,我以此作为报答。”这就是关于报恩的著名词语“衔环结草”里两个故事之一。

裴安祖梦报恩。裴安祖是南北朝时人,他是个神童,少而聪慧。据《北史》记载,八九岁时学到《诗经》里的《鹿鸣篇》,就对诸兄说:“鹿虽然只是禽兽,每当寻觅到食物它们就会互相招呼,何况我们是人呢?”自此之后,他就未曾一次独食。裴安祖为人仁厚,州里辟他为主簿后,一次遇到有家兄弟因为争财而打官司。他就召拢其兄弟,以礼义责备他们。这兄弟俩第二日就争相谢罪。

一次天热,裴安祖外出,在一棵树下休息。这时有一只鸷鸟(凶猛的食肉大鸟)追逐雉(野鸡),这只野鸡急忙逃走,不料因慌不择路,触树而昏死过去。裴安祖看见了,心里很同情它,就取它放在阴凉之地,徐徐看护,过了很久这只野鸡就苏醒过来。裴安祖很高兴,放了它。“后夜忽梦一丈夫,衣冠甚伟,著绣衣曲领,向(裴)安祖再拜。(裴)安祖怪而问之。此人云:‘感君前日见放,故来谢德。’”听说的人都很惊奇。

后周太祖梦孔子。公元951年,后周太祖郭威篡了后汉,改乾祐为广顺。这年,兖州慕容彦超(后汉开国皇帝刘知远的同母异父的弟弟)反了郭威。郭威亲征慕容彦超,眼看兖州城将破,郭威“忽夜梦一人,状貌甚伟异,被王者之服,谓高祖(郭威)曰:‘陛下明日当得城’”(《五代史补》)。

郭威醒后,天还未白。他私下认为征兆如此,怎么可不努力呢!于是他亲督将士,戮力急攻,到了中午兖州城就陷落了。他的车驾即将入城,有司请他由生方门鸣鞘而进,但他却迷路走了别巷,转了几道弯,见一处门墙甚是高大,一问,原来是孔子庙。郭威顿时豁然开朗,对近臣说:“寡人所梦,应该是夫子吧?不然,为何取路于此呢?”于是他下马瞻仰,刚一升堂,看见了孔子圣像,一如梦中所见,于是大喜,叩首再拜。

有近臣劝谏,说天子不应该拜异世的陪臣。郭威却严肃地说:“夫子是圣人,百王学习的榜样,而他又在梦中预告寡人,夺取兖州难道不是夫子冥冥之中帮助我们才取得的吗?安得不拜!”他还下令庙侧的数十家人为孔子庙的洒扫户,又任命孔子后人里已袭文宣王位的为本县令。当初慕容彦超被围时,上城远望,见郭威亲临矢石,势不可挡,退而忧之,就勉励其麾下说:“你们为我尽命,我库中金银堆积如山,若能保全此城,我会把它们全部赏赐给你们,你们不要担忧富贵。”马上,有小卒悄悄地说:“我知侍中说的银子都是铁胎,得之何用?”于是诸军流播,军心涣散,没几下城就陷落了。

破案的梦

说到关汉卿的名著《窦娥冤》,大家都不会陌生。窦娥那“雪飞六月,亢旱三年”的奇冤,就是她死后托梦于早年失散,后做了参知政事、两淮提刑肃政廉访使的父亲窦天章而破的案,但这毕竟是小说家言。不过在史书里,也记载了一些依靠奇梦破案的故事。

苻融破杀妻案。据《晋书》,前秦天王苻坚有个弟弟苻融,非常聪明。他任司隶校尉时,有个京兆人董丰游学三年返家,路过并宿于妻子娘家,但就在当夜妻子为贼所杀。董丰的妻兄怀疑是董丰杀了她,不然怎么会这么巧,早不被杀,迟不被杀?他就扭送董丰到官府。

在刑讯逼供之下,董丰不堪拷打,被逼说自己杀妻。苻融觉得可疑,就提审董丰,问道:“你往家里走的时候,可遇到怪异及卜筮之事?”

董丰老老实实地回答说做了个怪梦:“初将发,夜梦乘马南渡水,返而北渡,复自北而南,马停水中,鞭策不去。俯而视之,见两日在于水下,马左白而湿,右黑而燥。寤而心悸,窃以为不祥。”他还说,(罗注:红字改为宋体字)“还(回到妻子娘家)之夜,复梦如初。”他问过占卜者,占者说:“忧狱讼,远三枕,避三沐。” (罗注:红字改为宋体字)董丰回来后,妻子为他准备了洗沐的东西,夜里给了董丰枕头。这些都是犯忌的,董丰切记占者之言,都不用它们。妻子就自己洗沐了,枕着这个枕头睡觉。

苻融听了就说:“我知道了。”他应用《周易》解读这个奇梦后,说“马左而湿,湿,水也,左水右马,是‘冯’字。两日,是‘昌’字。难道是冯昌杀她的吗!”

于是苻融一推检,果然抓获一个叫冯昌的,一拷问,冯昌只得招供,说:“本与其妻谋杀董丰,希望以洗浴后枕着枕头为记号,所以误杀了妇人。”于是真相大白。

石璞梦麦破案。据《明史》,明朝的临漳人石璞于明英宗正统初任江西按察使。三年后因坐囚犯越狱,降为副使,他善断疑狱。一次遇到有家娶新媳妇,新婚三日后新媳妇按习俗回娘家,不料竟丢失了。老丈人告女婿杀了女儿,论罪当死。女婿不服,案子无法破解。石璞“祷于神,梦神示以麦字” (罗注:红字改为楷体字)。石璞解梦认为:“麦(麥)者,两人夹一人也。”等到天明,石璞押着这家女婿去行刑。未出官府,石璞看见一个童子偷窥于门屏之间。他马上下令抓了这个童子,原来是个道士之徒。他大声喝道:“是你的师父叫你侦查吗?”童子招供,果然是两个道士藏匿新媳妇于槁麦之中。石璞立刻逮捕了这两个道士。

黄绂梦寺破案。同样的故事,还有明朝的黄绂。他是正统十三年进士,历南京刑部郎中。因为人刚廉,人称“硬黄”。明宪宗成化九年,迁为四川左参议,后进左参政。一次,他巡查崇庆县,有旋风起于轿子之前,因为风大,不得行走。黄绂说:“此必有冤,我应该审理。”于是风就散了。他到了州里,祷告了城隍神,“梦若有言州西寺者”(《明史》)。这座寺庙距离州城有40里,倚山为巢,后临一个大池塘。这些不法僧人仗着“天高皇帝远”,经常在夜里杀人越货,沉尸于大池塘之下,然后分其资财。而且他们多藏妇女于窟中,是不折不扣的淫僧。黄绂访得真情,发兵围了这座庙,杀了这些恶僧,并毁了这座寺庙。

李毓昌冤案的噩梦。据《清史稿》,轰动一时的李毓昌冤案之破也是多亏了奇梦。

清朝嘉庆皇帝十三年秋,黄河再次决口,淮安一带老百姓流离失所,朝廷下令发放银两救济百姓。这时,刚刚考中进士的山东即墨人李毓昌被派往江苏任职。两江总督铁保派他前往山阳县视察赈银的发放情况。他带着仆人李祥、顾祥、马连升兼程赴任。

山阳的知县王伸汉平日就贪赃枉法,天灾人祸更是他大发国难财的好时机。他欺上瞒下,多报灾民人数,冒领赈银,同时从中克扣。这次山阳县共领得赈银九万多两,竟然就有将近2.5万两落入了他的腰包,几乎是1/3.

李毓昌发现了王伸汉的贪冒,即刻草拟呈文,准备上报藩司。但做贼心虚的王伸汉早密令心腹仆役包祥设法拉拢李毓昌的随员李祥。李祥这次跟随两袖清风的主人赴任,没有捞一把,心中有怨。包祥趁机以重利引诱他,于是李毓昌准备上告之事被王伸汉得知了。

王伸汉很是惊慌,先是行贿白银万两给李毓昌,但是碰壁。然后王伸汉又拉拢顾祥及马连升去偷李毓昌的呈文。但李毓昌防范极密,顾、马二人偷书不成,王伸汉就欲杀人灭口。他先在县衙大请李毓昌。深夜李毓昌回到公馆,觉得口渴,呼李祥要茶水。李祥把一杯掺有砒霜的茶水送上。李毓昌入睡后,一会儿就捧腹呼痛。这时,早就等待一侧的三名仆人一拥而入,马连升用一根布带套在李毓昌的颈上,用力紧勒,李毓昌顿时气绝。三恶仆将尸首吊在梁上,伪造了一个自缢身死的现场,第二天,他们故作惊慌,报官说主人“自缢”身亡。王伸汉急忙赶往淮安府,又以厚利拉了一样贪赃的淮安知府王毂下水。王毂利欲熏心,答应尽力设法掩饰。

事情层层上报到了总督。“葫芦僧”两江总督铁保也并不深究。王伸汉见尘埃落定,就安排好三个恶仆的后路,再通知李毓昌的亲属领尸回籍。“丧归,(李)毓昌妻有噩梦” (罗注:红字改为楷体字字),家人启棺一看,李毓昌面色如生。以银针刺之,针就变黑了,这分明是中毒而亡。李毓昌的族叔李太清在整理死者遗物时忽然发现李毓昌亲拟的一篇文稿,上写“山阳知县冒赈,以利李毓昌,毓昌不敢受”等语。于是李太清走到京师上诉都察院。

李毓昌才踏上仕途就自杀,这很不合常理,嘉庆皇帝十分重视,亲自仔细披阅,命逮了王毂、王伸汉和各个仆人至刑部会审。山东按察使朱锡爵再次验李毓昌之尸,除了胸前骨外的骨头尽黑(说明毒性尚未全部发作即因他故死亡),于是真相大白。

嘉庆震怒,斩了包祥,置顾祥、马连升以极刑,剖李祥之心祭李毓昌之墓。因铁保查案不力,发往乌鲁木齐效力赎罪。江苏巡抚汪日章也被革职。因李毓昌忠于职守,嘉庆亲作《悯忠诗》,赏加知府衔,优厚安葬,族叔李太清封为武举人,王伸汉被抄没家产,立处斩决;王毂处以“绞立决”。

这样的梦,还有《宋史》记载的故事,南宋的淮西经略安抚司以檄征来善于断狱的黄干审理和州的一件疑难命案。他释这个囚犯的桎梏,让他们饮食,但详细审问一番也一无所得。一夜,“梦井中有人”,第二日,他就诘问这个囚犯:“你杀了人,投到井里,我全部知道了,怎么能欺得我?”这个囚犯于是惊服,果在一个废井得尸。

品梦中相识

每个人或许都曾经有这样的感觉:当刚刚到了某处陌生地方,或者是刚刚见过的人,他会觉得这里或者这个人怎么这么熟悉,仿佛以前来过或见过?按照轮回的说法这很好解释,就是前世来过或者见过。有的人则认为这是留在大脑中的意象,而产生这种意象的,就是梦。

人们往往会认为,梦具有先兆性。梦是否具有先兆性,现在争论很大。如果说有,似乎未免过于迷信;如果说无,似乎又有实例,如沈括就因为梦见梦溪而写作了《梦溪笔谈》。

沈括《梦溪笔谈》。大家都知道《梦溪笔谈》是北宋伟大科学家沈括(公元1031年—公元1095年,字存中,号梦溪丈人)的巨著。沈括多才多艺,著有22种155卷,最出名的就是目前尚存的《梦溪笔谈》26卷、《补笔谈》3卷、《续笔谈》1卷。《梦溪笔谈》涉及天文地理、军事文学,无所不包,“活字印刷”就是他第一次提到的,他被李约瑟博士称为“中国科学史上的坐标”,这部书反映了我国古代特别是北宋时期自然科学所达到的辉煌成就,是珍贵的历史文化遗产。《梦溪笔谈》的书名就和沈括的奇梦有关。

据他《梦溪笔谈》的“自志”,在他年30岁左右时,“尝梦至一处,登小山,花木如覆锦,山之下有水,澄澈极目,而乔木翳其上。梦中乐之,将谋居(这里)焉。自尔(此)岁一再或三四梦至其处,习之如平生之游”。梦中他多次到一个风景绝佳的地方去,还准备定居于此,仿佛是梦中的“乐土”。

沈括曾经参与变法,不幸卷入党争。后过了十余年,由于宋朝“兵不知将,将不知兵”的特殊军制导致战斗力很弱,元丰五年(公元1082年)他因参与对西夏的战事失利,致永乐城失陷而受多次被诬,又再贬到随州并责授均州团练副使,并限制居住随州境内。在这四处颠沛流离过程中,谪守宣城的他有个道人朋友叫无外,无外道人对他说了京口山川之胜,有人出售花园,沈括就以钱30万买下了花园,但他没有去过,也不知花园在哪里。后来他坐边事谪废,就准备在浔阳的熨斗洞修房,打算在庐山终此一生。宋哲宗元祐元年(公元1086年),他去了京口,去看了无外道人所说的那个花园,“怳然乃梦中所游之地。翁叹曰:吾缘在是矣”。于是他放弃在浔阳了的居所,筑室于京口之边。这里巨木葱茏,有水有山,真是人间天堂,所以他“目之‘梦溪’”(罗注:红字改为楷体字)。至元佑三年(公元1088年),58岁的沈括因绘制天下州县图上呈有功,朝廷准许他自选居住地,他就在这里恬然自乐,潜心著述,终于写出来《梦溪笔谈》。因为他突出的科技贡献,在太阳系众多的行星之中就有一颗星被命名为“沈括”,沈括之名也算名垂宇宙了。

奚陟之梦。唐朝有个吏部侍郎叫奚陟。在他少年未做官时,“梦与朝客二十余人,就一厅中吃茶。时方甚热,(奚)陟东行首坐,茶起西,自南而去(茶从西面开始敬,向南而去)。二碗行,不可得至,奚公渴甚,不堪其忍。俄有一吏走入,肥大,抱簿书近千余纸,以案致笔砚,请押(签字)。(奚)陟方热又渴,兼恶其肥,忿之,乘高推其案曰:“且将去!”浓墨满砚,正中文书之上,并吏人之面、手足、衣服,无不沾污。”(出《逸史》)于是,他惊醒了。

当夜他要来笔墨,把梦景详细记录下来,藏在放衣物的竹器里。15年之后,奚陟任吏部侍郎。这时人们才渐渐把茶视为上品,一天比一天讲究起来。奚陟日常颇为奢侈,他置了一套上好的茶具,风炉越瓯,碗托角匕,十分精妙,这是其他公卿家中都没有的。一次夏天又到了,吃完午餐,他请客人在厅中喝茶。他是主人,坐了东面第一个座位,在座的共有20余人。两个茶碗上茶,上得极慢,装得又少,还得请客人从西面开始喝,再加上说说笑笑,这茶更显上得慢了。奚陟先前就有病,加上天热,茶又喝不上,心里又急又烦闷。一会儿,有一个又黑又胖的小吏,抱着一大摞文簿和笔砚走了进来。他请奚陟画押,奚陟心里气忿已极,就站在台阶上推了那小吏一把:“你快下去吧!”这时把案几也推倒了,墨水泼了他一脸,文簿也全都染污了,客人们见状大笑。奚陟这才想起当年那个梦。这两件事是多么相同呵。第二天,奚陟取出当年那个梦的记录一对照,更没有半点差别。

王播之梦。唐朝有个王播,自少贫贱,居于扬州,无人知道。他曾经客居于于惠昭寺木兰院,这里的和尚也嫌弃他,一次就在吃完饭后才敲聚集大家吃饭的钟,王播赶去,只有洗碗水了,这就是著名的典故“饭后钟”的故事。

贫困中,唯有一个军官常给他饭吃,王播每次无不吃得干干净净。一个端午,扬州举行了一个盛大的龙舟竞赛。赛场上,各种颜色的棚子鲜艳夺目,照耀着江水,几十年都没这么热闹过了。凡旅居扬州的外地人都尽得其乐,只有王播无人理睬。他不由得一阵怅然,自责不已。那位军将说:“我有棚子,家里人都在,你进去坐着看吧,这不胜过酒宴吗?”王播说声好,便进了棚子。

当时正值夏天,太阳刚刚升起来。同族那位军官让人送来才得到的好酒,王播心中烦闷,自斟自饮都快喝光了。这时,天气渐热,酒劲上头,王播疲惫欲睡,就躺在枕头上。“才睡,梦身在宴处,居杜(仆射)之坐。判官在下,多于杜公近半”(出《逸史》)。过了很久,王播惊醒了,也不敢告诉别人。后来他做了宰相,将兼任淮南盐铁使。可诏书好长时间也没有下来,他更加沉闷,便召集老部下对他们说:“我的淮南盐铁使是当定了。当时我梦见的判官,数目就多出一半,这就是说我要做盐铁从事。”几天之后,果然送来了诏书。后来,他在临江大摆筵席,客人们都在。王播忽然觉得这地方好像来过似的,一想,就是当年那个梦呵。这里的风景气候等,没有跟梦中不一样的。当时正是五月上旬。

怪诞的梦

陶侃梦生八翼。陶侃是东晋名将,陶渊明的曾祖父。他出身寒门,在“九品中正制”之时,曾经遭受过不少的白眼,但是他还是凭借自己的才华和能力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八王之乱”为陶侃施展才干提供了机遇。太安二年(公元303年)五月,义阳张昌在江夏起义,六月朝廷即派南蛮校尉、荆州刺史刘弘前去镇压。刘弘一上任,就辟陶侃为南蛮长史,命他为先锋开赴襄阳。陶侃率军刚到襄阳,刘弘就为张昌所败,刘弘命陶侃进攻张昌,初次用兵的陶侃却连战皆捷,前后斩首数万级,终将这次起义镇压了下去。后来,凭借军功他当上了荆州刺史,最多的时候总督八州,权势十分大。

一天,他“又梦生八翼,飞而上天,见天门九重,已登其八,唯一门不得入。阍者(守门人)以杖击之,因坠地,折其左翼”(《晋书》)。陶侃梦见自己生了八个翼飞上了天,见天门有九重,已登了八重,唯剩下一门始终不得入。守门人以杖击他,就落下了地,还折了左翼。等到陶侃醒来,左腋还在痛。梦中的“天门九重”意味着人间的帝位,梦中的所见使陶侃深信这是得到了上天的警告不可轻举妄动,若动必败。前有王敦之覆,就成为陶侃后车之鉴。他就老老实实地服从东晋中央政府,功德圆满退出了历史舞台。

朱瑾梦得良马。唐昭宗乾宁四年(公元897年)二月,朱温(后梁太祖)攻下兖州,和朱温曾经是结义兄弟、而且有恩于他的朱瑄被杀,从弟朱谨南投淮南节度使杨行密。据《五代史补》,这时杨行密正欲图霸,就厚待朱谨,比老部下为高。朱瑾感激杨行密的厚待,欲立奇功为报,但遗憾没有可以入阵作战的良马,心中郁郁不乐。一日他白天睡觉,“梦老叟,眉发皓然,谓(朱)谨曰:‘君长憾无入阵马,今马生矣!’”(《旧五代史》)接着,有马厩的下人来报,有一马生下一马驹,看见卧着未起。朱瑾大惊:“何应之速也!”他马上赶去看望,见此马的骨、目皆非常马,大喜:“事情成功了!”其后他破杜洪,取钟传,此马出力甚多。

刘之遴梦“折臂太守”。南朝的梁朝时,颇有文名的南阳涅阳人刘之遴“衣锦还乡”为南郡太守。未得志前,他在荆州曾经寄居于南郡的官署,“忽梦前太守袁彖谓曰:‘卿后当为折臂太守,即居此中’”(《南史》)。刘之遴后果然在坐牛车时意外堕车折臂,右手偏直,不能再屈伸,而且当了南郡的太守。

窦梦徵梦慎为丞相。窦梦徵是同州人,原仕于后梁。公元923年,后唐庄宗入汴灭后梁,窦梦徵照例被贬到沂州,据《玉堂闲话》记载:“窦失意被谪,尝郁郁不乐,曾梦有人谓曰:‘君无自苦,不久当复故职。然将来慎勿为丞相,苟有是命,当万计避之。’”他梦见神人对他说以后千万不要当丞相。

其后不久窦梦徵复居禁职,任翰林学士。马上又迁工部侍郎。窦梦徵忽忆梦中所言,深恶其事。但是已经受命,不能让避,未几他果然去世了。

道士梦关羽。明朝的关永杰,字人孟,巩昌卫人,世官百户。关永杰非常喜欢读书,每遇书中忠义之事,就要写于壁上。

关永杰的外貌奇伟,就像世人所绘壮缪侯(关羽)之像。崇祯四年他因会试入都,与同辈一起游了壮缪祠。这时,有个道士看见他,对他说:“昨梦神告:‘吾后人当有登第者,后且继我忠义,可语之’”(《明史》)。这个神,当然是关羽了。关永杰顿时愕然,心里颇喜。后来果然登第,授开封推官,在任上他刚直不阿,老百姓都畏而爱之。

刘诞左右梦剃发。南朝刘宋的竟陵王刘诞颇有勇略。他曾经帮助孝武帝刘骏镇压南郡王刘义宣之反。后孝武帝性多猜忌,颇是疑惮刘诞。而刘诞不知收敛,却造立第舍,穷极工巧,园池之美,冠于一时;刘诞又多聚猛士,府内精甲利器,莫非上品。孝武帝更加猜疑他,就任命他为南徐州刺史。他迁镇广陵,刚一入城,就遇到风暴吹起扬尘,白天突然变成了黑夜。他又在中夜闲坐,却有赤光照室,见者莫不怪愕。他的左右在府中值班,“眠中梦人告之曰:‘官须发为槊毦。’”(《宋书》)醒后,数十人已失去了头发、胡须,变成了槊上的羽饰,刘诞是又怪又惧。后来沈庆之攻他,他堕水被获,传首京师。

唐玄宗梦钟馗。钟馗是有名的打鬼者,毛泽东曾说过“为了打鬼,借助钟馗”的名句。钟馗究竟是何人?为什么会打鬼呢?原来,这也和一个奇梦有关。

钟馗一名最早见于《唐逸史》。据说唐玄宗一次病中梦见一只衣绛、犊鼻、跛一足、履一足,腰悬一履和一筠扇的小鬼偷去了他常用的玉笛和杨贵妃的绣番囊,还上蹿下跳,绕殿而奔,与唐玄宗捉迷藏。正当他盛怒时,突然看见了一个满面胡须、头戴纱帽,身穿蓝袍、角带、足踏朝靴的大鬼,挖下小鬼的眼珠三下五除二地就吞掉了它。此鬼自称是终南山的钟馗,在唐高祖武德年间曾经参加考武举人,但因其貌丑而落第,羞愤之下他撞殿前石阶而死。唐高祖可怜他,赐袍陪葬,钟馗化鬼后誓要为大唐斩妖除魔。

唐明皇醒后,病就好了。他向著名的画家吴道子回忆描述梦中所见,并命他绘出钟馗像,颁布天下。原来吴道子也做了个同样的梦,所以很快画了一幅《钟馗赐福镇宅图》,和唐玄宗梦中所见一模一样。唐玄宗封钟馗为“赐福镇宅圣君”,批告天下,一年四季遍悬钟馗之像,以祛邪魅、佑平安。自此钟馗的故事流传下来。唐玄宗时一位有名的宰相张说,曾经写了一首《谢赐钟馗及历日表》诗,诗中说到感谢皇上赐给自己的钟馗神像。

生子之梦

生子有奇梦,屡见不鲜,特别是帝王将相家更是层出不穷。按照“胜王败寇”的一般规律,草贼的梦估计也不大好。李自成出生的梦就是这样。

李自成出生之梦。李自成是陕西米脂人,世居怀远堡李继迁寨,所以人们认为他是西夏后裔。其父李守忠,常年无子,据《明史》,他祷于华山,“梦神告曰:‘以破军星为若(你)子。’已,生(李)自成。”

破军星是北斗第七星,杀气腾腾,在命数上为“耗”星,据说这样的人五短身材,略胖,陷地瘦高,破相或脸有斑点。李自成就是一只眼睛是瞎的,这是围攻开封时被陈永福射瞎的。

李自成小时候为本邑的大姓艾氏牧羊,长大后当了银川驿卒。他善于骑射,被《明史》称为“斗狠无赖,数犯法”,有不少侠义之气。知县晏子宾捕之,本将置他杀死,后脱罪去当了屠夫。天启年末,魏忠贤之党乔应甲为陕西巡抚,朱童蒙为延绥巡抚,二人贪黩,又不尽力镇压盗贼,各地的人民不堪重负,渐渐起义。崇祯元年,陕西大饥,延绥缺饷,固原的官军竟然抢劫了州库。白水义军王二,府谷义军王嘉胤,宜川义军王左挂、飞山虎、大红狼等,一时并起。安塞马贼高迎祥(李自成舅舅)也与饥民王大梁聚众响应他们。高迎祥自称闯王,王大梁自称大梁王。后来高迎祥战死,李自成被推举为义军首领,攻破了北京城,因此在明末清初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但不幸被吴三桂和清军联合绞杀失败。

因梦致祸

梦是否做过,本来只有自己才知道,胡适曾经在他的一首挺有名的小诗《梦与诗》里这样写道:“醉过方知酒浓,爱过方知情重;你不能作我的诗,正如我不能做你的梦。”自古有“腹诽”的冤案,可没有听说诬告某人做了不该做的梦的冤案。一般即使做了这样的梦,除了家人或至亲恐怕也不会说,否则一旦流传,说不定就会引来灭顶之灾。

赵汝愚冤案。南宋赵汝愚是宋朝的宗室,但很有文采,早有大志。宋孝宗乾道二年(公元1166年),考中状元,任吏部尚书。宋朝出了三位太上皇,这宋孝宗就是第三位,他对禅位于己的养父宋高宗很好,可儿子宋光宗在老婆李皇后的挑拨下对自己却一点不好。宋孝宗当了五年的太上皇,光宗没有看望过他几次。宋孝宗临死叫光宗来见最后一面,光宗就是不肯。公元1194年宋孝宗驾崩,身边的宦官不敢去报光宗,只得去找赵汝愚。赵汝愚次日赶紧上报,而光宗还不肯为父亲出丧,一时舆论大哗。

因为光宗的不孝,大臣和民心浮动,赵汝愚以国事为重,临危不惧,于是进两宫疏通,又与工部尚书赵彦边等密议,派知阁门事韩侂胄进宫禀请宋高宗的吴皇后出面主持丧事:并逼使光宗退位,拥其子嘉王赵扩即皇帝位,即宋宁宗。

赵汝愚居功至伟,但他有点迂执;韩侂胄是外戚,他欲揽权,深忌赵汝愚。以前“(赵)汝愚尝梦孝宗授以汤鼎,背负白龙升天”(《宋史》),这个梦不知怎的,竟然流露出去。本来,他辅佐宋宁宗以素服登上帝位,就是已经验证了,可谗者还是以此为借口指责他。韩侂胄指使中丞何澹、监察御史胡纮等上疏,称赵汝愚以妖梦吸引众人,“谋为不轨,乘龙授鼎,假(借)梦为符”(罗注:红字改为楷体字),贬赵汝愚为宁远军节度副使,留永州安置。后来,宁宗庆元二年(公元1196年)正月,赵汝愚行至衡州,得了大病,为守臣钱鍪所窘而暴卒(《庆元党案》说是服药而卒)。

梦岁数之梦

沈庆之梦八十岁。沈庆之字弘先,吴兴武康(今浙江德清武康镇)人,南朝的刘宋著名将领,为征服蛮夷和抵御北魏的入侵立有大功。宋文帝欲废太子刘劭,不料反被刘劭所杀,刘劭自立为帝。但他因弑父篡位而导致众叛亲离,沈庆之辅佐文帝三子武陵王刘骏夺得帝位,即孝武帝,刘劭被俘后遭处斩;沈庆之年过70了,又帮助镇压了竟陵王刘诞的反叛。

大明八年(公元464年)闰五月,孝武帝去世,太子刘子业即位(前废帝)。刘子业荒暴不堪,大臣柳元景便与颜师伯等人密谋废他,改立刘义恭。柳元景将此事告诉了沈庆之,但沈庆之与刘义恭的关系一般,而且对专断朝事的颜师伯不满,所以向刘子业告发了此事。刘子业于是大杀群臣,不久,以沈庆之为侍中、太尉,沈庆之固辞不受。

因刘子业凶暴日甚,沈庆之还是尽言谏争,刘子业很不高兴。公元465年十一月壬辰,刘子业诛杀何迈,他知道沈庆之肯定会来进言,于是下令关闭清溪诸桥不让他过来。沈庆之果然赶来,但无法通过只好作罢回家。刘子业把沈庆之的功劳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派沈庆之从子沈攸之送药赐死他,沈庆之不肯饮,沈攸之残忍地用被子掩杀他,时年80.

这年初,“(沈)庆之梦有人以两匹绢与之,谓曰:‘此绢足度’。”(《宋书》)他就对人说:“老子今年不免于死。‘两匹’,就是80尺。‘足度’,没有多的日子了。”

以前沈庆之“尝梦引卤簿(仪仗队)入厕中”,他甚是讨厌入厕之鄙。善占梦者却说:“君必会大富贵,但不会很快。”他问其故,回答是:“卤簿固然是富贵,放在厕中就是所谓‘后帝’。知君富贵不在当今的皇帝,而是在下一个皇帝。”后来沈庆之果然富贵了,但谁知他竟然这样死去呢?

周公解梦 怪梦之解

蜈蚣咬人寿命吉,蚊子咬人主有失。

大水澄清大吉祥,流水绕身有狱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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