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可以无耻,无耻之耻,无耻矣。
——《孟子》
人贵有“羞耻之心”。知羞耻,是为人从政的崇高美德。一个人只有知羞耻,才能风霜高洁。孟子说:“人不可以无耻。无耻之耻,无耻矣。”“羞恶之心,义之端也。”“无羞恶之心,非人心。”可见做人、为政,不可一刻忘却耻字,用今天的话说就是树立正确的荣辱观,以廉洁从政、艰苦奋斗为荣,以贪污受贿、奢侈腐化为耻。
《诗经》是我国西周至春秋中叶约五百年间的民歌和朝庙之乐的选编,其中有廉耻之说。如《鄘风·相鼠》:“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其大意说,看那老鼠还有一张皮(喻为脸皮),人岂能没有尊严廉耻;如果一个人不识尊严廉耻,还活着干什么?
孟子认为,人不论做任何事都要有羞耻之心,尤其是那些为政者,如果失去了廉耻,那将是非常可怕的。羞耻之心是“立人之大节”、“治世之大端”。“耻”的基本义项是“耻感”,就是指人在做了自己明知不应该去做或被人劝说去做不应该做的事时,心里就涌起逆向情感、逆向意识,感到脸面愧怍,甚至无地自容,继而幡然改正。
儒家既然坚持人应当践行“仁、义、礼”伦理体系,“为之,人也;舍之,禽兽也”,如果有人“言过其实”,行为背离了“仁道”,儒家便认为他们应当感到可耻,所以孔子说:“君子耻其言而过其行。”“古者言之不出,耻躬之不逮也。”
孟子也认为人应当坚持道德,不可以油嘴滑舌,“为机变之巧”:“人不可以无耻,无耻之耻,无耻矣。”“耻之于人大矣。为机变之巧者,无所用耻焉。不耻不若人,何若人有!”儒家赋予士一种“以道济世”的使命感,认为士应当追求“以道济世”的目标,而不应当追求物质的享受:“士志于道而耻恶衣恶食者,未足以议也。”
所以,孔子赞扬子路“衣敝袍,与衣狐貉者立”,而不以为耻。值得一提的是:儒家重视的是“乐道”,而不是无条件的安贫。儒家以为:个人出仕的主要目的是以道济天下。在邦有道之时,个人理应出仕;如果无能出仕,而身居贫贱,那是可耻之事。反过来说,倘若邦无道而个人身居富贵,领取国家俸禄(谷),却尸位素餐,一无作为,“立乎人之本朝而道不行”,或甚至是浪得虚名,“声闻过情”,更是十分的可耻。
儒家鼓励人们用“好学、力行、知耻”的方法“修身”,目的在于培养能够践行“仁道”的“君子”。
在中国和外国文明史中,许多贤能圣哲、志士仁人,对“耻”有精辟的见解。管仲把“耻”字提高到关系国家生死存亡的高度。他说:“国有四维……一曰礼,二曰义,三曰廉,四曰耻。”“四维张,则君令行……四维不张,国乃灭亡。”礼义廉耻四字是治国的大纲,如果没有了它,这个国家就要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