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国会是一个略具近代政党规模的组织,在中国近代历史上非常著名!列名参加保国会的有一百八十六人。
经过康有为、李盛铎、梁启超、康广仁、麦孟华等人的多方联络和活动之后,光绪二十四年三月二十七日(1898年4月17日),保国会在北京粤东新馆召开了成立大会。这一天到会的官员、举人、商人共有二百余人,他们聚集在位于粤东新馆后部的戏楼内,公推康有为登上舞台、进行演说。
康有为登上了舞台,慷慨激昂地演说起来:"吾中国四万万人,无贵无贱,当今日在覆屋之下、漏舟之中,如笼中之鸟、牢中之囚;为奴隶、为牛马、为犬羊,听人驱使、听人宰割。此四千年中二十朝未有之奇变!加以圣教式微、种族沦亡,奇惨大祸,真有不能言者也!"……"二月以来,失地失权之事已二十见,来日方长,何以卒岁?"……"香港隶英人,至今尚无科第,人以买办为至荣。英人之窶贫者,皆可为大班,吾华人百万之富、道府之衔、红蓝之顶,乃多为其一洋行之买办,立侍其侧,仰视颜色,呜呼哀哉!及今不自强,恐吾四万万人他日之至荣者,不过如此也!"……"孟子曰:'国必自伐然后人伐之',故割地丧权之事,非洋人之来割胁也,亦不敢责在上者之为也,实吾辈甘为之卖地、甘为之输权。若使吾四万万人皆发奋,洋人岂敢正视乎?而乃安然耽乐,从容谈笑,不自奋励,非吾自卖地而何?故鄙人不责在上而责在下,而责吾辈士大夫,责吾辈士大夫义愤不振之心,故今日人人有亡天下之责,人人有救天下之权者!"……"今吾中国以无动为大,无一事能举,民穷财尽,兵弱士愚,好言安靖而恶兴作,日日割地削权,命门火衰矣、冷矣、枯矣、缩矣、将安危矣。"……"今日之会,欲救亡无他法,但激励其心力,增长其心力,念兹在兹,则爝活之微,自足以争光日月。基于滥觞,流为江河。果能四万万人人人热愤,则无不可为者,奚患于不能救?"
保国会召开成立大会的场面真是很热烈,可是,就在这一片热烈之中,危机已经在暗暗潜伏着、活动着……
就在保国会召开成立大会的前一天--光绪二十四年三月二十六日(1898年4月16日)的晚上,保国会的发起人李盛铎被那个以"崇扬宋儒理学"、"极端守旧"、"恶西学如仇"的大学士徐桐找了过去,挨了一顿痛骂。当时,徐桐这个已"虚度了八十年光阴"、老得就是不肯死的家伙颤巍巍地抖擞着几绺白胡子、眼爆火星、龇着满口的假牙、哆哆嗦嗦地用右手指着李盛铎痛骂道:"你这个小崽子,你要是再敢和康有为他们那些瞎帐行子来往,说什么西学、说什么新政,你从此就不要再登我的门!"徐桐的这一顿痛骂对于李盛铎很有效果,因为,李盛铎实在不敢得罪徐桐这个官高位重、名显势大的"老不死的",他以后还有许多时候得求着、得用着这个"老不死的"呢!于是,李盛铎立刻在徐桐面前显出一副痛改前非的模样、淌眼泪揩鼻涕地向徐桐表示,他一定服从教诲,再也不跟康有为等人来往了……第二天,保国会的成立大会召开的时候,李盛铎这个保国会的发起人之一却迟迟没有到会……
光绪二十四年闰三月初一日(1898年4月21日),康有为、梁启超等人在位于北京达智桥胡同的河南会馆召开了保国会第二次大会。其后,在康有为的主持之下,保国会又在北京贵州会馆召开了第三次大会。可是,与保国会召开成立大会的时候相比,这两次大会的参加者都减少了许多、都仅只有百余人。保国会在前后仅一个月的时间里所召开的这三次大会,也是其历史上所曾召开的仅有的三次大会!因为,清朝廷的许多高官权臣实在是太痛恨保国会了!
光绪二十四年正月初三日(1898年1月24日),总理衙门的五大臣奉光绪皇帝之谕向康有为"问话"的时候,慈禧太后的"奶弟弟"荣禄曾向康有为问道:"照你看来,怎么能让全国之人都同意'变法'呢?"康有为当时顺口回道:"杀一、两个守旧大臣,当做警告,就行了!"荣禄当时气白了他那张在当时的满人中非常出名的"俏脸",怒喝道:"你看过几回杀人,居然也想试试杀人?"待保国会成立之后、康有为等人正高兴保国会为维新变法和救亡图存成功地进行了宣传的时候,荣禄恶狠狠地放出话来:"康有为区区一个'广东佬',立了个会,起的名还挺大,居然敢叫什么保国会!大清朝现放着许多大臣都还没死呢,就是亡国也数不着他这个'广东佬'来瞎起哄!这'广东佬'恐怕是吃多了几碗老米饭就活腻味了,待在皇城根儿底下也不学点子规矩、收敛收敛,竟然这样僭越妄为起来,真是个非杀不可的货!哼,告诉那些为了图新鲜就跟着那'广东佬'入什么保国会的东西也都提防着点儿,别因为吃噎了就忘了摸摸腔子、想想脑袋长在哪儿了,非等着刀架在脖子上才想起来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