佚名
早饭还没吃呢,茵子胡乱在早点摊上抓了两个馒头便开始追逐车道上的第一辆公交车。今天日子不太寻常——期中考试,还是数学。
“考试画图不用尺的一律不计分!”考官带着几分装出来的严肃对大家嚷。
“开……开什么玩笑?”茵子吞下馒头急忙准备寻求支援,她没带尺子。这时,她发现自己犯了个大错误,因为交叉考试,自己前后都是些理科班的陌生脸。
找谁?后面那女生长发飘飘肯定是个善解人意的乖乖女。
“嗨!能借一下尺子吗?”茵子使劲挤出一丝友好的笑容。
“自己不带别人就不用吗?”爆炸声在静静的教室四壁撞了好几个来回。茵子的心吓得咚咚作响,不借就不借嘛,至于这样吗?
忽然,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随后是“啪”的一声从前排飞来一深紫色塑料物——半把尺,前排热情的男孩把自己的尺子折断给了她一半。茵子又惊又喜地准备奉献感激涕零的目光,却只见到一个陌生的后脑勺。奇了,他给我尺子难道不图本靓妹一个暧昧的眼神吗?
发试卷了,在他回头的一刹那,茵子看到了一双暗淡忧愁的大眼睛,透着几乎悲凉的眼神。
接连几天,那双忧愁的眼睛一直在茵子心头晃悠,青春的眼睛里为何藏着悲凉呢?茵子的眼睛里从来都只有快乐。
午餐铃响过后,一群搓手缩脚直叫冷的人冲进了食堂。茵子的任务是占4个人的位,她黑眼珠子四下那么一扫描,在不远处发现一张桌子,只有一个人。茵子连跑带跳地蹿到桌前,问了声:“同学,这里有人吗?”
那人抬起头,是他,在考场断尺相赠的人。茵子嚷起来:“你还记得我吗?上回谢谢你的半尺之恩,我叫……”茵子的话像爆米花一般蹦出来。
可她还是慢了,最后几个字没来得及爆成花,他蓦然起身,一声没吭,弓着腰低着头抱着饭盆离开了饭桌。
迎面一个男生朝他点点头:“吃完啦。”他竟毫无反应,头也不抬地自顾自走了。
茵子的三个食友与他擦肩而过,她们不约而同地回头带着奇异的眼光望了他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张大了嘴,问茵子:“你认识他?钱蔚华!”
茵子被食友的夸张吓住了:“怎么啦?”
“听说他的房间总是黑漆漆的,窗子也从不开。”
这天吃完了饭,茵子独自一人上楼,远远地看见对面一个孤独的身影穿越时空般的朝她挪动着脚步。又是他!当他低垂的眼神正随楼梯弯道而拐弯时,不可避免地遇上了茵子那会说话的炽热目光。
他头也不抬,破天荒地抛出一句:“上回在食堂里,对不起。”
说完就准备匆忙而逃。茵子哪能放过这机会?她扯开大嗓门:“对不起就行了,让你白看了回猴戏?不行不行,陪我打羽毛球去。”
“没这习惯。”他绕过她准备走,茵子一把拉住了他:“你这副尊容太过分了吧!讨厌我就直说,干吗……”
“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吧!可惜这世界上伟大的思想家里边就没几个女的。”
“谁说的?瞪大眼睛看看这不是一个吗?”茵子微带笑意的眼瞪了他一下,钱蔚华真不明白这个女孩为什么这般爱笑,下意识地也淡淡笑了。
期末考试来临了。蔚华依然坐在茵子前座。茵子突然对蔚华说:“等会儿,我传纸条给你,一定要看。”
“别干这么无聊的事!”蔚华半带笑意地看着茵子。茵子狠狠地踢他的凳子嘴里轻声叫着:“你敢不看,你敢!”
还剩下不到10分钟。一个小纸团落在了卷子上。蔚华赶紧压进卷子,最后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打开纸条:“生日快乐!”
考试结束铃响,蔚华惊喜地感觉,自己从未温暖过的心田竟有股股暖流不停涌出。
“去我家给我过生日,行吗?”蔚华破天荒不结巴地约一个女孩了,他觉得跟茵子说话没压力。
“行,我有礼物给你,不去你家礼物就派不上用场了。”一会儿,茵子拎出一大袋很沉的东西,神秘地冲蔚华做了个鬼脸。
来到蔚华家,屋里空荡荡的,堂前供着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的遗像。年迈的奶奶正在厨房里准备午饭,看见孙子有同学来,老奶奶特别高兴,一个劲儿地用手比划着。蔚华笑嘻嘻地走过去,同样用手那么一比划,老人下楼而去。
阵阵惊涛在茵子心中汹涌,原来蔚华父母早逝,多年来无声地伴着聋哑的奶奶度日,难怪性格如此孤僻。
“有废报纸吗?越多越好。”茵子自顾自地大嚷,“对了,再找两件旧衣服,没用的那种!”蔚华不知这小女孩又要搞什么鬼了。
房间一片黑暗,蔚华按亮了灯,只见四壁果真是黑漆漆的,地板,房顶,还有从顶上挂下来的灯罩也都是黑的,仿佛这房间从不允许任何艳丽的色彩。
茵子说:“你这房子有艺术潜力,今天本画家来一个抽象画!”
“你是说,用白漆在我墙上画画?”
“当然,快垫报纸!”蔚华明知这事荒唐却没有阻止,只是在心中惊叹,她竟能改变如此多的东西。
茵子在墙上画了一个心,“喜欢吗?”茵子冲他一笑。
“喜欢!”蔚华傻傻地直点头。他拾起茵子丢下的毛笔,在墙上胡乱地画起来,边画边像小孩般的“嘿嘿”笑了。
没有朋友的交流,只会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最后被黑暗吞噬。
后记
鉴于本书是面向广大中小学生的励志性读物,所以在编辑过程中收录了许多有关方面的文章。但由于来源较为复杂,很多文章未能与原作者一一取得联系,在此谨表歉意;并请作者朋友们尽快与我们取得联系,以便敬奉稿酬。
本书编委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