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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围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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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耸的中西式结合的围墙,典雅的藏青色墙瓦、粉红的墙身……漂亮的围墙像面镜子,映照着周围的一切,让周围的居民楼矮上几分。

围墙圈起的是一栋四层别墅,别墅也是中西式结合体,下面是四方体,上面却顶了个塔状的建筑。门前有大柱子,庭前白色的回廊花架上,正攀爬着艳丽的花。庭院里绿树成荫,有花圃、亭榭……一派幽然的风景。围墙关住了院子里的风景,还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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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是个五、六岁的小男孩,他随打工的父母刚来城里不久,他的家在怎么也望不到边的遥远的乡下,那里只有低矮的房子和土墙。多多一来城里就迷上了这垛围墙和墙内的风景。可院门成天紧闭着,多多常踮高了脚,透过气派非凡的院门的栅栏看着院内的风景,庭院里有红的黄的紫的许多不知名的花。

院门很少开启,别墅的主人一家乘一辆黑色小车进出。别墅里有一个和多多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多多看见过她蹦蹦跳跳的身影,听见过她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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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干了件坏事,叫别墅矮个的男主人给抓了个现行。多多在漂亮的围墙上抹了许多泥巴,把围墙弄脏了。矮个男人把多多交到了多多爸爸手上。爸爸当场将多多狠狠揍了一顿,对矮个男人陪着小心,说了一大箩筐好话。爸爸还赔了矮个男人的损失——五百元,矮个男人拿了钱才气咻咻地走了。临走时,矮个男人还扔下一句话:真是个乡下巴子!

那句话刺疼了爸爸。

一连几天,爸爸都在嫌多多。妈妈也嫌多多。妈妈是着实心疼那五百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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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多多又使坏了,又在墙上抹了泥巴,这回比上回的还多。男人一看见墙上的泥巴就知道又是乡下巴子干的,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

在矮个男人面前,个头高高的爸爸陡地矮了大半截,他气急败坏地将多多又是一顿狠揍,还让多多保证以后不再干坏事。爸爸对矮个男人陪着笑脸,又搭上了几大箩筐好话。

妈妈承诺尽快将墙上的泥巴擦拭干净,爸爸又赔了八百元,矮个男人才气呼呼地走了。矮个男人临走时又扔下一句话:乡下巴子,想玩泥巴滚回乡下去,别在城里丢人!

事后,爸爸又揍了多多一顿,让多多保证下次不再干坏事。

爸爸的脸冷了好几天,妈妈心疼了好几天。她对多多说,那八百元我和你爸要累死累活干上半个月才攒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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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天,爸爸妈妈的脸色还没暖过来,多多又再次使坏了,将泥巴糊上围墙了。

这回,爸爸后悔将多多捎进了城里。他终于发现进城后多多水土不服,不仅爱惹祸,性情也大变了,以前在乡下活鲜鲜的,现在常一个人发呆。

爸爸立马决定由妈妈将多多送回老家去,让多多继续呆在奶奶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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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拉着多多赶车去车站,在经过那栋别墅门前时,多多忧郁地朝院内望了好几眼,多多想问妈妈:他好几次给围墙糊上泥巴后,这围墙咋就变不成老家那些个用泥巴筑成的土墙?

老家的泥巴墙里,院里的小女孩天天像小鸟一样飞出来,墙外的孩子也小鸟一样扑扑地落进院子里。

见多多还在朝院内张望,妈妈心一紧,忙扯着多多加快了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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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终于走了,不再惹祸了。爸爸终于松了口气,也叹了气,多多这孩子,咋把泥巴搬进了城里,这城里处处是钢筋混凝土,咋会让泥巴上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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