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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流动的色彩

琉璃之美最为引人注目的就是它有着多种美丽的色彩,而往往各种色彩之间充满了流动性,在已经成型的固态工艺品中,似乎涌动着不断交融的两种或几种不同的色彩,使整个琉璃制品充满了律动。

这种色彩是琉璃所独有的。在关于琉璃起源的种种传说中,《淮南子》中就记载着一个有关的神话。

远在盘古开混沌、辟天地之时,世上本没有生灵,女娲用黄土造人,并教会人们各种生活知识。当人类繁衍起来后,水神共工与火神祝融为争夺帝位而爆发了战争,他们从天上一直打到地下,闹得鸡犬不宁,结果祝融打胜了,但败了的共工不服,一怒之下,把头撞向不周山。不周山崩裂了,支撑于天地之间的大柱折断了,天空也出现了一个大裂洞。

裂开的天空不能完全覆盖地面,地上的九州也因此分裂了,使大地不能承载万物。这时,地面上燃烧着熊熊的大火,奔流着滔滔的洪水,凶猛的野兽和猛禽也出来残害百姓。人类面临着空前的灾难。

女娲目睹她的子女遭到如此大祸,于是决心补天。她从汾河捞起了许多五色石头,把坚硬的五色石用火烧熔,然后用色彩缤纷的熔浆将天上的窟窿补上,挽救了这场灾难。当太阳再次出现时,天边出现了美丽的彩虹,这是女娲补天神石发出的彩光。而补天时从女娲手里散落人间的五彩神石就成为了琉璃,因此琉璃也具有彩色的霞光。

实际上,琉璃的多种颜色来自于生产过程中的各种添加剂。我们无法精确地知晓古人是什么时候充分掌握了琉璃色泽的制造工艺,但是从目前出土的一些早期琉璃物件来看,一开始琉璃的着色很可能是因为制造工艺上的不精确和不成熟,在烧制过程中混入了部分氧化物杂质而形成的。这与当时生产琉璃器皿所使用的制造工具有一定的关系。

如在西周时期的一些早期的陶器和玻砂器上,就有用含有钴和铜的矿物(四硅钡铜)作为蓝色的着色剂的做法。当时的生产工具还是以青铜为主,在这些可以视作早期琉璃始祖的陶器和玻砂器上,我们可以大胆推断,在复杂的烧制过程中,工匠们有意无意、或多或少混入的铜质材料,改变了成品的色泽。公元前250年在美索不达米亚(Mesopotamia)出土的琉璃物品中已经含有CoO、MnO、CuO(Cu2O),形成钴蓝和铜红的颜色。在中国汉代的琉璃器物中,也已经发现有蓝色、绿色、黄色、红色、白色等,可见中国古代艺人在对着色剂的认识或掌握使用还是比较早的。

先秦和汉代是古琉璃出现成熟制品的年代,生产力的高度发展,使此时的制造工具大多已更新为以铁质为主。琉璃的色彩也转为以浅绿色为多,这和制造工具中掺杂着少量的铁有着密切的联系。

在生产工具进步的同时,人们对于琉璃制造时所需要的染色材料也不断地做出总结。《魏略》云:“大秦国出赤、白、黑、黄、青、绿、缥、绀、红、紫十种流离。”我们可以想象在汉代,人们看见从罗马进口的多种色彩的琉璃制品的时候,内心是多么的激动。这也从另一个角度说明以当时的工艺水平,西汉早期中国本土制造的铅钡玻璃――琉璃的色彩丰富程度,还无法赶上西方的玻璃生产水平。但至少在汉代,工匠们已经有意识地使用钴,以形成器件的蓝色和深蓝色,相对于其他的文明体系,这种染色剂的使用还是比较早的。

随着烧制技术的不断成熟,中国琉璃的颜色也不断发生着变化。据史料记载,西周至西汉,琉璃多以蓝色、绿色和涅白为主,魏晋南北朝时期以天蓝、淡绿、黄绿色为主。唐宋时期由于受到波斯风格的影响,有淡绿、黄绿、黄色、乳白、黄褐、棕等。直到元明清以后,琉璃的色彩种类才得到了大幅的提高。尤其是清代,是琉璃器发展的鼎盛时期,单色、多色、复色的各种琉璃器推陈出新,颜色也是五彩纷呈,鹅黄、橘黄、红色、紫色、浅蓝、绿色、灰色等一应俱全。

在大学者孙廷铨撰著的《颜山杂记》中就详细介绍了中国琉璃重镇――山东博山琉璃在制作过程中通过各种氧化矿物对琉璃的颜色进行控制的说明:“其辨色也,白五之、紫一之,凌子倍紫,得水晶;进其紫、退其白,去其凌子,得正白;白三之,紫一之,凌子如紫,加少铜及铁屑焉,得梅萼红;白三之、紫一之,去其凌子,进其铜,去其铁,得蓝;法如白焉,钩以铜碛,得秋黄;法如水晶,钩以画碗石,得映青;法如白,加铅焉,多多益善,得牙白;法如牙白,加铁焉,得正黑;法如水晶,加铜焉,得绿;法如绿,退其铜,得鹅黄。”

当时在琉璃烧制过程中可以加入的色彩添加剂很多。要产生各种不同的颜色,需要在制作的过程中选择使用不同的剂量配比,加什么料,得什么色。要得到蓝色的琉璃,就需要用比例是3:1的马牙石头和紫石,再加少量的铜;要得到绿色的琉璃,则马牙石头、紫石、凌子石的比例是5:1:2,再加入少量的铜,可得。

“琉璃者,以石为质,硝以和之,焦以煅之,铜铁丹铅以变之”,其中的“铜铁丹铅”就是主要的琉璃着色剂。这些氧化着色剂不仅改善了琉璃的色泽,还进一步降低了琉璃的透明度、熔点,增加了琉璃的质感,使其更加像玉。

琉璃的着色原理在干福熹教授于1992年著,上海科技出版社出版的《玻璃的光学和光谱性质》一书中作了详细的介绍。古代琉璃的颜色主要是由过渡金属元素离子的价态来决定的。表1-1列举了不同价态的过渡元素离子与相应的颜色,其中Co2 、Ni2 和Cu2 的颜色还取决于琉璃的化学成分,即其自身的酸碱性。表中括弧内的颜色是指碱性琉璃。

琉璃着色的另外一种方法是,引入中性的金属微小颗粒,其尺寸在纳米量级。它是靠琉璃中的金属离子在强还原性气氛下还原而成,经常使用的是银(Ag)-黄,金(Au)-红,铜(Cu)-宝石红。琉璃的颜色还和掺入的金属颗粒的尺寸大小有关,从当前的理论解释为量子尺寸的效应。4~10nm呈粉红色;15~75nm呈红色;7~100nm呈暗红色;100~170nm呈棕红色。金属颗粒的尺寸大小由热处理条件温度、保持时间等来控制的。

在各类传说中,因为琉璃所具有的如同太阳一般的多种颜色,自古以来就被视作是所有颜色、能量的综合体。出于这样的认识,在屈原的《离骚》中“高余冠之岌岌兮,长余佩之陆离”,《九章》中“带长铗之陆离兮,冠切云之崔嵬”,所指称的“陆离”就是“琉璃”。这里的“陆离”无论从形式还是内容上都应该和诗句中人物高大俊美的形象和所佩“长铗”的璀璨夺目相匹配。我们根据诗歌的意境,可以想见作为剑饰的琉璃在阳光照射下所散发出的五彩光芒。

基于琉璃五色俱全,且颜色多具融合性,人们认为各色琉璃对于供佛、辟邪、镇宅都具有相当强大的正向能力。人们相信不同颜色的琉璃有着不同的效果,能趋吉避凶、安定情绪。尤其是在现代,琉璃工艺再度复苏之后,这种关于彩色琉璃的功效更是流行于佩戴者中。

以下是笔者整理的,目前在商业上盛传的几种说法:绿色琉璃――保平安代表和平、生命和幸福。有益于与人建立良好关系,可加强勇气,并消解他人蓄意的排斥。具强大的净化功能,可舒缓牙痛及喉咙气管方面的毛病。适合经常出差和喜欢旅游的人。

紫色琉璃――可帮助爱情和事业的成功代表高贵、典雅和进步。提高智商与情商;有利于改善自己的现有状态,增强自信心。对心血管系统有保护作用。也可作为定情或庆功之用。

透明(白)色琉璃――佛法无边,宜于护身护宅加强活力与生命力,保持乐观向上的心态,代表纯洁、清爽与轻快;辟邪挡煞,减少对身体的伤害,保持愉悦的心态,是能给生活带来幸福的快乐之源。

蓝色琉璃――可聚福能给人带来幸运,代表清新、宁静与舒适;能减少压力,平稳情绪,能提高自己的人缘,结交到更多的朋友。对筋骨、肾脏及头痛有强大的治疗力量。适合所有需要好运气的人。

琥珀色琉璃――宜催财是权力和财富的象征,代表明亮、温和与创新;能助人投射出权威的能量,加强人的决断力,对事业的腾飞有很大的作用。能改善神经系统。适合正在努力奋斗、渴望成功的人。

紫色与蓝色――主深入交流,相处顺利紫色与白色――平安、好心情白色是纯洁的象征,与紫色的搭配更显内外明澈,优雅中微显娇气。是魅力的代表,淡淡的芳香沁入人心,又有助记忆功效,表示感情的无价与爱情的刻骨铭心。

紫色与绿色――转化运程,加强合作代表生命的绿色与有聚福功能的紫色搭配,二者能量的共振具有强大的凝聚作用,能在一定程度上改善自己的命运。

琥珀色和蓝色――事业催财色彩柔和有力,代表坚毅和信念,提高反应能力。代表事业有成、财运无边。

琥珀色和白色――官运催财具有王者高贵的气质,消除疲劳、控制情绪、刺激人的记忆力,能聚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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