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8年11月至1929年5月,为了参加教师学衔的会考,西蒙娜·德·波伏瓦一边在巴黎大学听课,一边投入到紧张的复习考试之中。报考这次资格考试的考生为数不多,但在这些考生中,有一部分是巴黎高等师范学校的学生。这些高等师范学校的学生都是她潜在的竞争对手,其中有保尔·尼让、让——保尔·萨特、勒内·马厄。在此之前,西蒙娜早听传闻,说在巴黎高等师范学校的毕业生晚会上,萨特由于赤身裸体地跟在只罩了层遮羞布的尼让身后而引起了公愤。闻此恶作剧后,波伏瓦在印象中对让——保尔·萨特的行为很反感。她后来结识了这三个人中不爱出风头的勒内·马厄。勒内·马厄已经结婚,属于年长者,他经常为西蒙娜指点迷津。依高等师范学校的学生习惯,他还给西蒙娜起了个外号“小海狸”。西蒙娜后来回忆到“跟马厄在一起才真正找到了自我”。西蒙娜经常跟勒内·马厄在一起复习,准备学衔考试的论文。她对勒内·马厄有好感,但这种情感只能是友情。她不愿充当第三者,因为她是追求爱情的人。但与勒内·马厄的友谊却给她紧张的学习生活带来了许多快乐。
1929年的学衔考试论文题目是《自由与偶然性》。西蒙娜·德·波伏瓦和尼让、让——保尔·萨特、勒内·马厄都全力以赴地准备着这篇论文。为了取得考试中的好成绩,西蒙娜在考试前夕这段时间常常废寝忘食,一直使自己处于一种全神贯注的复习状态。考试的日子终于来临了。西蒙娜在两天的笔试中发挥出色。考试后,父亲乔治为让女儿放松一下,便带西蒙娜去蒙巴那斯有名的酒吧欢度良宵。父亲还请她去著名的饭店吃煎蛋。在乔治的内心深处,他还是热切期望着女儿的成功,希望这种成功能洗涮掉他不得志的耻辱。而事实证明西蒙娜则从来未让他失望过。
笔试过后,考生们必须准备口试了。在口试前半个月,自负的巴黎高等师范学校学生让——保尔·萨特就早已得知巴黎大学这位女高材生的大名。萨特对她颇有好感,更赏识她的才能,便通过勒内·马厄邀请她同他们一起准备口试。于是波伏瓦高兴地同另外两位高师学生尼让和马厄一道经常来到萨特的房间里刻苦钻研考试大纲,为口试作积极的准备。在准备口试的半个月期间,西蒙娜与保尔·萨特朝夕相处,只到就寝时才分开。跟萨特和他的同窗伙伴在一起,西蒙娜发现了时代的生活并非全部是单调枯燥的读书学习,还有丰富多采的一面。她白天与他们埋头于复习考试内容的学习和准备,有时遇到某个问题,便向他们请教,与他们一起讨论。黄昏时分,她与他们一道去逛集市,去咖啡馆、酒吧闲聊,有时还与他们一起去看电影。在此期间,萨特对西蒙娜·德·波伏瓦表现出了东道主的盛情。他为人慷慨,常常倾其所有地邀请西蒙娜和其他同伴去酒吧畅饮鸡尾酒。有时兴致一来,萨特也不怕众人的讥笑,放开歌喉唱一些流行的爵士乐。萨特的为人和豪爽、幽默的性格让西蒙娜改变了以往对他的看法。萨特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种纯粹喜欢搞恶作剧的坏小子,而是个能给人带来许多快乐的“大活宝”。跟萨特在一起,西蒙娜觉得生活饶有趣味。萨特在这半个月的复习准备考试的日子里,对西蒙娜·德·波伏瓦也增进了了解,他非常欣赏这位满怀自信的女大学生,钦佩她敢于在思想领域与男人一争高低的气魄,他常常有意亲近她,常常把自己所写的作品拿给她阅读,让她了解自己的思想观点。而西蒙娜则愿意与萨特交流看法。他们常常对某个问题能达到共识。这种平心静气的思想交流从他们相识一开始就十分顺畅,使他们从一开始就在精神上能达到融洽,这一切将是他们今后关系发展的基础。
1929年6月,准备已久的教师资格考试的口试终于来临。西蒙娜和萨特在口试中,以同样的高分,获得了教师衔级合格证书。获得证书后的西蒙娜为了要放松一下一直绷得很紧的神经,征得了家人的同意,决定乘小火车去利穆赞祖父的庄园度假。回首四年,为了要获得今天这个教师资格合格证书,西蒙娜·德·波伏瓦在大学的学习中曾尽力拼搏,她的大部时间都是在伏案疾读中度过的。对书斋的苦行僧式的生活,她早已习以为常。何止这四年的大学生活,由于波伏瓦一家经济拮据的现实,西蒙娜很早就懂得,自己的一生,今后的一切,只能靠自己去奋斗,她必须为自己的前途考虑,凭借个人的努力寻找到一个职位。基于这一信念,她牺牲了少女时代几乎全部的娱乐和悠闲,把整个心血都倾注在学业上,甚至连“对镜贴花黄”的生活,她也只能去想象,去在梦中实现。而在现实生活中,她却无心刻意去装扮自己,她对自己的外表妆扮常常粗心大意,疏于雕琢,这种习惯一直到她中年以后仍未改变。今天,在获得了她梦寐以求的教师资格证书后,西蒙娜·德·波伏瓦和家人一样激动。在她看来,这个证书不仅给她带来一种安全感,一种能够得到社会认同的自豪感,是一凭借自己的努力奋斗而走向自立的标志,更预示着今后的独立生活中一种充满希望的前景。
从获得高等教育合格证书的那一天起,西蒙娜·德·波伏瓦就憧憬着自己光明灿烂的未来。在这大学时代结束的最后一个假期里,她决定要彻底解放一下自己。到利穆赞去度假,去郊外荒野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到大自然中去体验诗意的生活,这正是西蒙娜眼下最最向往的。
临行前,西蒙娜把自己要去利穆赞的消息告诉了勒内·马厄和萨特。萨特闻知后,借口要进行写作,需要和他们在一起,也打算去利穆赞去和波伏瓦会面。而勒内·马厄则更是捷足先登,抢在了西蒙娜和萨特之前到达了利穆赞。波伏瓦家里知道了女儿要与一个已婚的男人和一个野小子去度假,当即拒绝提供旅费,阻止女儿前往。然而西蒙娜仍不愿放弃自己的旅行计划,于是向表妹玛德莱娜借了钱,便动身前往利穆赞。不久,萨特也到了利穆赞。而勒内·马厄则提前返回巴黎,好让萨特留下继续陪同西蒙娜·德·波伏瓦。在利穆赞,由于西蒙娜的祖父刚刚去世不久,因此西蒙娜就独自住在了祖父的庄园。而萨特则在附近的一家饭店里住下。波伏瓦白天常从庄园出发,穿过田野,去饭店与萨特见面,直到中午时分,才返回。萨特和波伏瓦俩人常常肩并肩去郊野散步聊天,他们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题,俩人常常就某个问题争论不休。在西蒙娜到达利穆赞四天后,西蒙娜的父母乔治和弗朗索瓦兹夫妇出其不意地出现在两位年轻人的面前。波伏瓦夫妇彬彬有礼地请萨特离开此地,因为有人对“西蒙娜的行为”说闲话了。而萨特在受到如此冷遇之后,并不在意。他并未当即表示要离开利穆赞。他向波伏瓦夫妇申辩,他们是在规规矩矩地讨论严肃的问题,他本人也不打算缩短逗留的时间。听完年轻的萨特的辩解后,波伏瓦夫妇无言以对,只得悻悻而去。而西蒙娜见父母对自己无可奈何,便越发大胆,继续在利穆赞与萨特约会。他们后来为躲避周围人的视线,便索性躲进栗树森林中,在那里继续他们的讨论。而西蒙娜与萨特的爱情故事也就从利穆赞的栗树森林的相处开始了。
与萨特的相识、相爱将在西蒙娜·德·波伏瓦的一生中写下重要的篇章。在西蒙娜的一生中,继表兄雅克之后,萨特是她最重要的恋人,也是她崇拜的偶像之一。
萨特出生在法国巴黎第十六区一富裕的资产者家庭。其父让——巴蒂斯特·萨特曾毕业于海军军官学校,后被派往印度支那。1904年,他34岁时,从印度支那返回巴黎,同年,娶了著名的德语教授克雷蒂安·夏尔·施威策尔的女儿安娜——玛丽·施威策尔为妻。安娜——玛丽·施威策尔当时年仅20岁。一年后,1905年6月21日,长子让——保尔·萨特诞生了。但几个月后一场病魔夺去了让——巴蒂斯特·萨特的性命。父亲去世后,幼小的让——保尔·萨特便随母亲搬回了外祖父家里。外祖父当时在巴黎创办了一所语言学院,他本人在学校里专门从事语言教学和语言方法论的研究。让——保尔·萨特在外祖父家受到了良好的启蒙教育。外祖父家藏书丰富,这给了他以浓厚的文化的熏陶。正如萨特在后来的《文字生涯》中写道“我是在书丛中长大……我早在不识字的时候,就已经崇敬书籍了”。他四岁便开始读书,7岁时已经阅读福楼拜、拉伯雷、伏尔泰、雨果等人的作品。8岁左右能摹仿着编故事,被家人视为“神童”。他8岁进入蒙泰涅公立中学,后转入亨利四世中学。1916年他11岁时,母亲改嫁,他于是又随母亲搬迁到拉罗舍尔,在拉罗舍尔中学读书。让——保尔·萨特的继父芒希先生毕业于巴黎综合工科学校,他希望让——保尔·萨特以后能考入工科大学。但萨特则对母亲改嫁于芒希先生一直不满,因此他与继父的感情并不融洽。他性格倔强,自尊心强,更不愿受制于人,任人摆布。因此,1920年,萨特离开了拉罗舍尔,又回到了巴黎,继续在亨利四世中学学习。1924年中学毕业,此后他考入了巴黎高等师范学校。这是法国一所久负盛名的一流学府,在这里他决心攻读哲学,此举也是萨特故意与其继父相对抗的一种情绪的表现。1928年,萨特从巴黎高等师范学校毕业,获得了哲学学士学位。1929年与西蒙娜·德·波伏瓦一起参加了哲学教师学衔会考,并以第一名的成绩获得了教师资格合格证书。
萨特幼年丧父,加之外祖父和母亲的溺爱,使他从小养成了放任自流的任性、孤傲性格。他在公立中学读书时,就和同窗伙伴,后来成为师范学校同学的尼让一起酷爱搞恶作剧。他们常爱哗众取宠,上课做些怪相,引人发笑,因此在同学中是一对有名的淘气包、捣蛋鬼。进入巴黎高等师范学校后,让——保尔·萨特仍不改其爱搞恶作剧的恶习。他经常自愿带头,戏弄刚入学的新同学,或给某个老师出些难题。他思维敏捷、反应奇快,且满脑子坏主意,很快就成为了师范学校学生中的小领袖人物。然而他给人更多的印象却是酷爱读书,涉猎广泛,学识丰富以及气质斯文、儒雅的一面。但是谁也不会将他视为书呆子一类的人物。正是因为萨特酷爱学习、聪明机敏、悟性高、擅长思辩,善写一手好文章,且写作速度奇快等特点,使他在巴黎高等师范学校学习期间,成了小有名气的人物。人们赞赏他的才能,也欣赏他洒脱、顽皮的个性。对别人的赞誉、恭维,让——保尔·萨特有时也不免自鸣得意。而他本人有时也颇为自负地评价自己的才能:“要达到黑格尔的水平?当然,这个攀登既不太艰难,又不太漫长。”由于其突出的个性,在巴黎高等师范学校的四年学习中,他不免成为了人们议论的中心。当然,传闻最快的还是那些他一手策划的恶作剧。早在西蒙娜·德·波伏瓦在巴黎大学读书时,就常听到有关高师学校这个“风云人物”的故事,其中就有那个萨特在高师学生毕业晚会上赤身裸体的蜚闻。但当波伏瓦在毕业前夕,结识萨特,而真正与让——保尔·萨特及其伙伴们共处时,她才发现走到近旁的这位“传奇人物”实际上是一位不乏幽默、性格开朗、谈吐优雅的高等师范学校的高材生。这时她才觉得以往对他的成见是多么的幼稚可笑。由于这种对比效果,加深了她对萨特的关注和兴趣,通过此后的朝夕相处,她终于透过现象看到了萨特本质的一面,从而对他萌发了好感。在波伏瓦的眼中,透过萨特狂放不羁的行为背后,是率直、坦诚、执拗、怪癖,那种与她具有的极其相似的精神品质。
在利穆赞之行中,西蒙娜与萨特终于由相识发展到了相爱。对波伏瓦来说,与萨特的相爱激起了她从未有过的激情,但伴随着这一激情的产生过程,她也体验到了欢乐和痛苦。萨特是个具有双重性格的人。他有纤细、执著、坦诚、儒雅的一面,也有易变、放荡、自私和虚荣的一面。他对于西蒙娜来说,是一个猜不透的谜。西蒙娜不知道该怎样给他定性归类,但她却被他强烈地吸引着。她把萨特视为自己梦寐以求的伴侣。她认为只有和萨特在一起,她才可能承受一切甘苦。然而在与萨特的热恋过程中,越走近萨特的情感世界,西蒙娜却越悲哀地发现了自己并不是处在一个唯一的位置上。而萨特在从与她一开始交往起,就曾暗示她,他们之间的关系是自由、平等的,他不准备向她承诺什么。面对这一现实,西蒙娜·德·波伏瓦只得去说服自己去承受它。她从自己父母那并不十分幸福的婚姻关系中认识到了,在爱情婚姻问题上,仅仅去遵循传统习俗和道德准则也并不一定能获得真正的幸福。她曾目睹过在这种合法的婚姻关系掩盖下的欺骗、艳遇、私通。因此,她自己也渐渐赞同了萨特的观点,只有不断更新的关系,才是真实的。但她从小所受的正统教育以及她在现实中所遇到的一切又往往不自觉地与上述观点产生冲突,因而她也常常倍受痛苦的煎熬。
利穆赞之行后,西蒙娜·德·波伏瓦返回巴黎。为了避免父母过于干涉自己行动的自由,阻止她与萨特的交往,于是她搬到了德费尔街外祖母布拉瑟夫人家里居住。她向外祖母租了一间房,按时付其房租,从此她开始有了一个自由的小天地,同时也开始了独立的生活。获得了哲学教师资格证书后,波伏瓦在维克多——迪律伊中学找到了一份代课教师的工作。她教的是一些未通过中学会考的捣蛋生。由于她初次站讲台,还不懂得摆出一幅严厉的面孔,所以学生们总认为她和善可欺,常常乘机搞恶作剧,让她难堪。面对令她无比失望的这群笨学生,她常常难压怒火,摔门而去,因而在该中学只代了几个月的课就被校方解聘了。利穆赞之行后,萨特也回到了巴黎。他暂时住在圣雅克街200号的外祖父家里。西蒙娜和萨特经常通信、会面。一天晚上,他们在卡鲁塞尔公园里漫步时,萨特建议西蒙娜和他签署一份为期两年的协议。该协议的内容有两点:一是两年中两人各自保持独立,不同居。二是他们之间永远要坦诚,永远不相互欺骗,尤其是不向对方隐瞒什么事。缔结爱情协议后,这一对恋人在两年之中,果真完全保持了独立,每个人都保持着个人行动的自由。
萨特在与西蒙娜缔结爱情协议后,对西蒙娜十分坦诚,从不隐瞒自己的一切。这期间萨特向波伏瓦坦白了自己与第一个恋人西蒙娜·约利韦的关系,以及他们新近的交往。西蒙娜·约利韦是萨特青年时代热恋的第一个女人。她比萨特年长四岁。她生活不循习俗,行为诡秘,是个爱附庸风雅的女子,而且常追求时尚,喜欢标新立异。萨特是在年仅19岁时,在去图鲁兹参加一个表兄的葬礼时结识了西蒙娜·约利韦的,并对她一见钟情。后来在巴黎高等师范学校读书的萨特曾邀她来巴黎度假,并常带她参加他的社交活动。一次在与萨特一起出席高师学生的一个聚会时,西蒙娜·约利韦那标新立异的服装曾让萨特的伙伴们不胜惊讶。此后在与萨特的交往中,她又不断移情别恋,后来又爱上了巴黎先锋派导演夏尔·迪兰,并成为了他的热情的情人。尽管如此,萨特后来仍无法割舍对西蒙娜·约利韦的感情。萨特在与西蒙娜·德·波伏瓦相爱后,仍不时去看望约利韦。他在波伏瓦的面前也从不掩饰他对约利韦的好感。他欣赏约利韦的勇敢、聪颖,赞叹她在服装上的高品位和对艺术的鉴赏力。面对萨特的直言不讳,西蒙娜·德·波伏瓦的内心常萌发醋意。她虽然承认那份爱情协议的存在,但与萨特不同的是,西蒙娜·德·波伏瓦尚处在热恋中。她把萨特视为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人,因此,她把她所有的爱恋都倾注在萨特身上。而眼下,她的幸福却受到了威胁,另一个西蒙娜以其魔力迷惑了萨特,她要接替波伏瓦在萨特心目中的地位。西蒙娜·德·波伏瓦在与萨特签署了爱情契约后,首先遇上了感情上的麻烦。为了摆脱烦恼,她决定亲自上门拜访西蒙娜·约利韦。已成为先锋派剧院名演员的约利韦在自己豪华的寓所里身着盛装热情而又大方地接待了西蒙娜,然而在客人面前,她却表现出了高高在上不屑一顾的优越感。会见了约利韦以后,西蒙娜·德·波伏瓦反而感受到一种隐约的失败感和挫折感,她不得不承认,西蒙娜·约利韦是一位自由的、有创造力的女子的楷模。从约利韦身上,她看到了女性充满自信的魅力。正是受西蒙娜·约利韦的刺激和影响,西蒙娜·德·波伏瓦决定要重塑自己,要寻找个人的自由,要探索自己的生活方式,要焕发自己的魅力。
从1929年底至1931年初,让——保尔·萨特在图尔气象台服兵役。西蒙娜·德·波伏瓦则仍留在巴黎。受西蒙娜·约利韦的影响,她开始重塑自我。她改变其以往循规蹈矩的形象,开始尝试过一种潇洒、自由自在的生活。她学会了抽烟,经常出入于蒙巴那斯区的艺术之家咖啡馆。她与一些先锋派作家、艺术家频频交往,参加他们的集会。她还经常独自出入电影院、剧院、音乐厅。此外,为了丰富自己的学识,她也继续埋头读书。这一时期的西蒙娜·德·波伏瓦显然已步入了19世纪的乔治·桑和20世纪的科莱特的后尘,一心要成为自由开放的独立的新女性。正是受爱情力量的激发,西蒙娜·德·波伏瓦开始探索女性存在的意义以及她们确立自由独立生活方式的重要性。西蒙娜·约利韦给予了她一个启示,而她却不赞成约利韦那种靠男人在艺术界站稳脚跟的捷径。她认为女性只有确定自我,才能真正获得自由和独立。
1931年,萨特结束了一年半的兵役生活,回到了巴黎。当时,他正准备去日本谋取一个助教的职位,但很快就失望了。于是他被指派到北部城市的勒阿弗尔中学执教。而此时,波伏瓦也被指定去南方城市马赛任教。两位有情人将从此天各一方。临行前,萨特见波伏瓦的情绪沮丧,便建议两人结婚,但同时他又指出,为某种原则作出牺牲是不明智之举。西蒙娜·德·波伏瓦拒绝了萨特的建议,她以为保持他们目前这样一种自由、平等、独立的个人关系是最合理的、最新颖的。她不愿意落入俗套,让婚姻束缚双方行为的自由。他们甚至决定修改卡鲁塞尔爱情协议,取消临时契约,但他们仍发誓相互之间要坦诚。
1931年9月是西蒙娜与萨特相识相爱两周年的日子。但在这个有纪念意义的日子里,西蒙娜和萨特相互握别,各自踏上了征途。萨特将动身北上去勒阿弗尔,而西蒙娜则南下去马赛。他们临行前没有信誓旦旦,只有各自道一声珍重和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