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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花儿

_两个小女孩依偎在美丽的月亮下,她们说着悄悄话,脸上的微笑温暖美丽。她们一个叫孙瑞,一个叫珍妮。

珍妮11岁的时候得了一种罕见的血液病,不能见到阳光,身体变得越来越虚弱,开始脱落头发和牙齿。这种病根本没有方法医治,更危险的是它有可能还有传染性。

珍妮因为这个病,不得不离开学校,每天生活在整日不见阳光的地下室里,她以前的朋友也开始远离她,而她的父母也只能暗自悲伤。

有一天,珍妮父母在房子后面的墙角发现有人在小声地说话,就走到阳台往下一看,看到有一个小女孩趴在自己家的草坪上,一只手伸进了地下室的窗户里,握着一只隔着黑色窗帘缠满白色绷带的小手,相隔的两个人好像是在说话。那只只隔着黑色窗帘的手是珍妮的,因为她手指的指甲开始慢慢脱落,所以不得不缠满了绷带。

最后珍妮的父母认出那个趴在草坪上的是珍妮的同班同学,一个叫孙瑞的亚洲女孩。几年前他们就听珍妮的老师说过,孙瑞刚到班上的时候因为语言不通所以总是沉默寡言的,别的同学都觉得她是一个奇怪的孩子,没有人愿意跟她一起玩。老师问她,她也不回答,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被追问急了,就会眼泪直掉。班里只有珍妮愿意和她待在一起,会教他说英语,纠正她的英语发音。那时珍妮的爸妈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跟孙瑞有什么过多的交往,可是珍妮一直偷偷地和孙瑞在一起。

当珍妮的父母在阳台上看到那个场景时,被两个孩子感动了,没有去打扰她们,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但是他们担心珍妮的病会传染给孙瑞,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孙瑞的爸爸妈妈,他们想表示自己的感谢,同时也希望多注意孙瑞不要被传染上。结果,孙瑞的父母知道这件事后,就禁止孙瑞再去找珍妮了。

之后,珍妮的父母每天下午都会看到,孙瑞偷偷地跑过来看珍妮。有时候还会给珍妮带来书看,还有一些新鲜的小水果。她告诉珍妮,这些水果是太阳的孩子,身上都是暖暖的阳光味道。

珍妮的父母看着两个可爱的孩子,真的不忍心去打断她们,于是他们决定把这个秘密守护下去。

有一次,孙瑞给珍妮讲了中国的古代神话——嫦娥奔月,她们就想晚上一起出去看月亮。孙瑞告诉珍妮,她有办法让她愿望成真。她说:“反正我们就要快放暑假了,我们可以白天在家里睡觉,晚上趁爸爸妈妈睡着了之后,我再偷偷地从家里溜出来了去接你。你只要不吵醒你的爸爸妈妈就可以了。”

那天晚上孙瑞帮助珍妮溜了出来,两个人去了她们的学校,学校里有很多果树,她们摘了一些水果,还采了很多的鲜花,她们的脸上是满足快乐的笑容。之后她们还去了小溪边,清澈的溪水有鱼儿在水中游来游去,清凉的溪水划过皮肤,很舒服。当两个人回家,路过一家超市的时候,里面买东西的人看到她们两个人的时候,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她们。本来两个很开心的人,感受到那些目光时,两个人牵着的手赶紧松开了。

两个人之后经常说起那次外出的愉快经历,但是珍妮却再也没有提出要出去了。孙瑞知道,是那些人的目光刺伤了珍妮的心。

又是一天的下午,孙瑞趴在地上隔着窗口兴奋地对珍妮说,自己去理发店把自己的一头长头发给剪掉了。珍妮透过窗帘的缝看到孙瑞的短发,就像一个男孩子一样,干净利落。孙瑞笑着对珍妮说:“你看现在我们两个人都一样啦,再也不会有人那样看我们了,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她们说好,晚上要到树林旁的小溪边玩,两个人开心地笑着唱着,就像两个可爱的天使。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过去了,直到巡警人员告诉她们,午夜之后任何人都不可以在公共场合逗留。所以他们要把这两个小女孩带回警局,再通知她们的监护人,过来把她们接回家。

珍妮听后,哭了起来。孙瑞就把她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告诉了警察,如果她的爸爸妈妈知道她还和珍妮玩在一起,肯定会把她关在家里,那她们就再也不能见面了。警察听完她们说的之后,想了一下,就对她们说:“我可以不带你们去警察局,但是我必须把你们送回家去,你们还都是未成年人,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就麻烦了。”

可是珍妮还在不停地哭着,警察就又对她说:“没事的,你们在前边走,我开着警车在后面跟着你们。”

孙瑞和珍妮回家的时候,身后有一辆没有开车灯的警车跟着她们。

后来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她们两个人的秘密,却被更多的人守护着。每当她们晚上偷偷溜出去玩的时候,在她们两个人的身后,总会有一辆没开车灯的车跟着她们。而小城里,有越来越多的人义务地保护着她们两个人。

珍妮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在一个有着美丽月亮的夜晚,孙瑞给珍妮带来了中国中秋节吃的月饼。她又给珍妮讲了很多她们家乡的故事。但是珍妮拿着月饼根本没法吃,因为她的牙齿都已经脱落了,根本没办法吃东西,所以她只能抱着月饼闻一闻月饼的味道。珍妮靠在孙瑞的身体上,脸上是美丽温暖的微笑,渐渐地闭上了眼睛。

珍妮的葬礼是在晚上举行的,镇里的每个人都很自觉地进行了交通管制。在那个晚上,孙瑞抱着珍妮的骨灰,由珍妮的爸爸妈妈陪同着走向了墓园。她们身后的不远处,默默地跟着很多很多的汽车,它们的大灯都没有开。

纯洁这个词用来形容两个小女孩之间的友谊,我想是最准确的吧。没有任何的物质和杂念,是那样的纯粹,也只有孩子之间的友谊才可以让人禁不住想要保护。所以在最后,那些没有开大灯的车,保护两个女孩走过了最后的一段路。这段友谊,让已经不能见到阳光的珍妮,感受到了阳光般的温暖。最后离开的时候,珍妮脸上才会挂着那抹心安的微笑。那个已经不是秘密的秘密,也承载了小镇里人们对她们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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