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向认为潮流是不可预测的,T 台上的元素一般不会真实地在生活中引发狂潮;我也认为潮流是不可归纳的,某种衣款或某种元素只能在小部分人的着装上体现。在A杂志认为当下流行泡泡袖的同时,B杂志却做了一个长裙专辑,而C杂志的看法是海军蓝更热? ?认为流行什么,取决于杂志编辑在做选题时的“选择性归纳”,或者取决于你在街上的“选择性发现”,怀孕的人总会发现街上孕妇特别多,就是这个道理。
只有一种潮流是可以预测也可以观察得到的,那就是“经典”。经典总会每年应季地改头换面或不改头换面,比如海魂衫,每年夏天总会在小清新中间流行一下;再比如彩色条纹,年年夏天都会登场 ? ? 在这个夏天,从公主范儿的泰勒 · 斯威夫特(Taylor Swift),到性感干练的佐伊·索尔达娜(Zoe Saldana),从甜美可爱的莉莉·柯林斯(Lily Collins),到美丽青春的敏卡·凯利(Minka Kelly),都被拍到身穿彩色条纹上街。
我个人不是很喜欢彩色条纹,它总给我一种“脏乱”的感觉,看见身穿彩色条纹的人在身边晃动,我会有不安全、不稳定之感,说不清道不明。要想将彩色条纹穿得有范,那你得气场很强大,才能镇得住条纹间种种颜色的博弈,所以彩色条纹更多会出现在沙滩上,出现在郊野间。
时尚的本质并不是安全、和谐、平稳这些让人舒服的东西,虽然它总是假装以这些面目出现,但事实上,之所以构成时尚,就在于它是不稳定不安全的。彩色条纹的盛行与成为经典,就与人类本质上对危险的向往有关。当人类被禁止在安全的活动与社会范围之内,人类的心理却非“越狱”不可,在文艺上、在时装上、在性想象上。时装作为文艺之一种,自然也就是对人类心理的一种弥补。所以彩色条纹会出现,并且每年夏季总会成为小小的潮流。在人生中,能安慰我们的,永远是平淡不出彩的衣服,但能让我们想起一段青葱岁月,想起一段危险游戏的,却是彩色条纹这样因危险而富于魅力的元素了。
将彩色条纹做得最为出彩的是保罗史·密斯(Paul Smith),且成为了Paul Smith的标志。由20多种不同颜色组成的条子往往会出现于Paul的设计上,让这个英国最好的成衣品牌在沉闷中显出某种活力与闷骚。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个品牌,会多次去香港买它家的衣服,它的条纹并不抢眼,只显露冰山一角,但它家的购物袋却张扬地竖满了彩色条纹,仿佛在提醒:“危险,危险,我来了,请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