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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烟壶(6)

和尚无奈,就跪到地上,掀起红布,把那只炸焦的手举过了头顶。九爷正低头下视,他这一举,黑乎乎像鸟爪似的,一只断手差点碰了他的鼻子。九爷打个冷战,一拍桌子说:“混账!这哪里是人手,你弄了什么爪子炸糊了上北京蒙事来了?”和尚说:“善哉,小僧发愿修庙,一片诚心,岂能做欺天瞒人之事?”九爷说:“你要真正心诚,当我面把那只手也剁下来,不用你叫化,我一个人出钱把庙给你修起来怎么样?”和尚汗如雨下,连连叩头。九爷说:“来人哪,把他左手垫在门坎上,当我面拿刀剁下来!”呼拉一声过来两个戈什哈,就把和尚揪住,拉到门口,卷起袖子,把那剩下的一只左手腕子垫在门槛之上,嗖的一声拉出把钢刀。和尚一惊,就晕了过去。九爷摆摆手,戈什哈收起了刀。九爷说:“弄盆水把他泼醒了!”

戈什哈端来两盆凉水,兜头泼下。那和尚一个冷战醒了,看看手还在臂上,甩了甩哪儿也没伤,赶紧给九爷叩头。九爷大笑着问:“刚才这一下怎么样?”和尚哭丧着脸说:“吓贫僧一跳!”九爷说:“你把个烂手猛一举,差点碰了我的鼻子!你吓我一跳我不吓你一跳?行了,拿化缘簿去找管事的,说我捐五百两银子。”

和尚晕头涨脑地走了。九爷被这件事逗得大为开心,就叫人去传聂小轩。聂小轩来到门外,不敢骤进,隔着门就跪下磕了个头。九爷心情正好,看聂小轩的破衣烂衫也觉有趣,见他那战战兢兢的神态也觉好玩,就笑嘻嘻地说:“你把手伸出来我瞧瞧!”

聂小轩大惑不解,迟迟疑疑地伸出了两只手。坐牢久了,不得天天洗漱,一双手又脏又瘦,他很羞惭。可是九爷不管这些,看完手心又叫他翻过手背,然后对两边的下人们说:“啧啧啧,你们都看看,这也叫手!和尚那只手,光会敲木鱼,一剁下来就成千成万的募化银子;这手会烧‘古月轩’,能画蔡文姬该值多少钱哪!我买了,你出个价吧!”

聂小轩说:“那套烟壶钱九爷不是已经赏给小的了吗?”

“不是买烟壶!”底下人凑趣说,“九爷要买会做烟壶的这双手!”

聂小轩答道:“回爷的话,这手长在小的身上,它才能做事,要剁下来就不值钱了!”

聂小轩本是句气话,可九爷认为他答得机智,便说:“好,连人带手一块卖我也要,光卖手我也要。咱们立个字据吧,要连人一块卖,以后你做的‘古月轩’只准卖我一个人,不准外卖,我给你身价银子。要光卖手也行,卖了手以后你不能做了,九爷我养着你。”

聂小轩一听,浑身都软了,再不敢答话。九爷便说:“管家,把聂小轩带到马号好好照应,我给他一天工夫让他想想。到下晚要想不出主意来就得听我的了。”

聂小轩连声大喊:“九爷开恩,九爷开恩!”过来两个戈什哈,把他架走了。九爷笑了一阵,吩咐管事,明天给聂小轩准备十两银子,送一身旧衣裳放他走,今天先逗拢逗拢他。

管事见九爷高兴,便讨好说:“爷,您叫奴才预备的一百只羊奴才可预备好了。赁的对过羊肉床子的,一天三两银子。多咱派用场您吩咐奴才!”

九爷一听,越发高兴,大笑着说:“现在就用。派羊倌把它们赶到义顺茶馆门口,在那儿等我。”

义顺茶馆在宣武门外偏东,离虎坊桥不远。本是梨园行、古董行出入之地,王亲贵族很少光顾。九爷爱寻开心,有时换上件下人们穿的土布长衫,蓝打包,混充下等百姓,到前门外闲逛。这天又这个打扮出来了,正好在琉璃厂那儿碰见个耍猴的。耍猴的备了个小车,套在山羊背上,让猴赶车绕圈。九爷看着高兴,花十几两银子连羊带车全买下来了。他要买猴,人家不卖,他就叫耍猴的背着猴,自己牵着羊,一块回王府,要给老王爷演一场。走到义顺茶馆,他叫耍猴的在门口等他,他自己牵着羊进里边去喝茶。进门之后,他刚找地方坐下,跑堂的就过来说:“这位爷,我们这儿可不兴把羊牵进来喝茶。”九爷说:“我歇歇腿就走。羊又不占个座位,怎么不能进?”柜台上坐着位少掌柜,是个新生牛犊,就说:“牵羊也行,羊也收一份茶钱!”

“那好说!”

喝完茶,九爷果然扔下两份茶钱。那伙计还犹疑,拿眼问少掌柜,少掌柜没好气地说:“看什么,收下不结了?”九爷上了火,回来就吩咐管家给他借一百只羊,借不到买也要买来!

九爷吩咐完管家,吸了几口烟,吃了点心,叫人备上马,直奔义顺茶馆。到了门口,把马交下人牵着自己走近柜台去。下午茶馆有评书,请的是小石玉昆说《三侠五义》,上了有七成座。这时还没开书,茶座的人都隔着窗户往外看,见街上有两个戴红缨帽的看着一群羊,既不进也不退,把许多车马行人都截在那里,人们估不透怎么回事。九爷来到柜台前,见换了个有胡子的坐在那儿,就问:“那个少掌柜哪儿去了?”

少掌柜本来在后屋算账,听见有人找,便探出个头来问:“什么事?”

九爷说:“前几天我来喝茶,你收了我两份茶钱,人一份,羊一份,可是有的?”

少掌柜一听这话,再打量这人,便想起了那天的事。这也是个财大气粗、觉着全北京城都招不下自己的人物,便索性走近一步说:“有这么回事,怎么着?那天便宜,今天要来还涨钱了,一个羊得收两个人的茶份!人两条腿,羊四条腿,我这按腿收钱!”

九爷点点头,扔下一块银子说:“一只羊四个大钱,一百只就是四百大钱,你称称这银子,多点不用找,算给了小费了!”说完就朝外边大喊了一声,“给我轰进来!”

话音刚出门,一个戈什哈就打开了门帘,另几个人把鞭子抽得啪啪响,羊群像潮水一样涌了进来。喝茶的人一看,叫声不好,夺路要走,门口挤满羊群,哪有插脚的地方,只得打开窗子,鱼跃而出。一时街上也知道这茶馆出了热闹,都扒着窗户往里瞧。羊群进门以后,东闯西撞。这是群山羊,不是绵羊,登梯上高,连灶王爷佛龛都顶翻了。茶壶茶碗摔得一片清脆的响声。那少掌柜本还想发作,老掌柜赶紧把他一拉说:“别攮业了,快磕头吧。你没看他里边露出黄带子来吗?”

九爷看着热闹,笑了一阵。到门口骑上马奔肃王府商量给日本人送礼的事去了。

寿明把乌世保领到自己家中,这才谈乌世保蹲牢期间他家中出的变故。

乌世保在家中,除去忙他自己那点消遣功课,从不过问别的事。乌大奶奶自幼练就的是串门子、扯闲篇、嚼槟榔、斗梭胡的本领。从嫁给这无职无衔的乌世保,就带来八分委屈,自然不会替他管家。他们的家务就一向操在乌世保的奶妈手里。

奶妈姓刘,三河县人。三十几岁上没了老伴,留下一个儿子,如今已成家,在三河开个馒头铺,早就来接过母亲,请她回去享晚福。当时乌世保的父亲刚得了半身不遂,没人伺候,奶妈没走。乌世保父亲去世后,乌世保生了儿子。这时乌家的家境已雇不起奶妈,乌世保求奶妈再帮两年忙,奶妈抹不开面子,又留了下来。旗人家规矩,奴仆之中,惟独对奶妈是格外高看的。奶儿子若成了家主,奶妈便有半个主子的身份。刘奶妈看不惯主子奶奶那骄横性儿,处处怕奶儿子吃亏,便免不了在开支上和乌大奶奶有些别扭。乌大奶奶明着冲奶妈甩闲话,暗着跟乌大爷耍脾气。乌世保不哼不哈,心中有主意,准知道奶妈一走这点家业就要稀里哗啦,对奶妈绝不吐一个“走”字。

乌世保一进监牢,事情麻烦了。

刘奶妈和徐焕章的爸爸同时在乌府上做过事,知道他的人品,这次徐焕章上乌府里来,又大模大样、装作不认识刘奶妈,刘奶妈就劝大奶奶别听他花马吊舌。大奶奶不听,她要刘奶妈把放在外边的银子催回来拿去运动官司,刘奶妈又不肯。于是大奶奶就撕破脸大闹了起来,又哭又骂,向四邻诉说刘奶妈阻拦营救大爷出狱,为的是等大爷死在牢里好昧下乌家财产。刘奶妈忍得了这口气丢不了这个人,求佐领谷老爷作干证,交待清楚账目回三河县去了。

大奶奶是自己做不熟饭的,何况还带个孩子?便雇了胡同口一个裱糊匠的女人何氏来当老妈。这何妈挣的是钱,图的是赏,自然处处顺着大奶奶的意思来。大奶奶平时爱斗梭胡,自从大爷出事,斗牌的伙伴都不来约她了,成天闷得发呆。这何妈跟花会跑封的许妈是干姐妹,会唱三十六个花名:“正月里来正月正,音惠老母下天宫,合同肩上扛板柜,碰上了红春小灵精……”她拍着孩子睡觉时就哼,大奶奶听着好玩,也学会唱几段。她问何妈这词东一句西一句是怎么意思?何妈说:“这都是花名,押会用的。音惠是菩萨,您要做梦梦见观音大士就押阴会,一两银子押中了赢三十两呢!红春是窑姐,板柜是木匠……”大奶奶听得有趣,便问:“这上哪儿去押呢?”何妈说:“不用您跑腿,会上专有跑封的。您要押,她就上您家来。您押哪一门,多少银子,写清楚包好交给她。明天开了会,她把会底送来,您要赢了,她连银子也就带来了。您就赏几个跑腿钱。不赢呢,她白跑。”三说两说,何家女人把跑封的许妈招了来,大奶奶就试着押会。这东西不押便罢,一押就上瘾。今天做个梦,梦见有人抬棺材,押个板贵,赢了;明天早上一睁眼先回忆夜里做了什么梦,赶紧再押。若输了呢?又想翻本,更要接着押。时间长了,自然有输有赢,但总是输的多赢的少。而且常常是押的注大时多半输,注小了反倒赢。一来二去,大奶奶变卖首饰家产来的银子,大宗给了徐焕章,小宗输给了花会,还拉了一屁股账,终于连月钱也不能按时开,何妈也辞工走了。

刘奶妈在儿子家住了几个月,不放心小少爷,赶上过五月节,买了点桑椹、樱桃,和一串老虎搭拉,包了一包粽子,进京来看望。一见这情形眼圈就红了。问道:“我指望没我气您了,您这日子该有起色了。怎么刚几个月就败到这份上呢?”大奶奶不好说打会输钱,只说连日生病,衙门里又要花销,两头抻打的。钱是有,就是没工夫去收账。刘奶妈心想你的家底全在我肚子里装着,还跟我吹什么呢?有心不管她,又觉着对不起死去的老爷活着的大爷,就给她留下了几两银子说:“不知道大奶奶欠安,也没给大奶奶带点什么可口的吃食来。这几两银子您自己想吃什么买点什么吧。我现在儿子家正盖房,我也不得闲,等我安置好了,再来看您。那时候要是大爷还没出来,您身体还没大安,就把小少爷交给我去带着。”大奶奶一听忙说:“等你安置好谁知是多早晚了?我近来总是吃不下睡不着,实在没力气带孩子。你既有报效主子的心意,现在你就把阿哥带走吧。等过了年你再送他回来,那时候大爷总该回来了!”刘奶妈原就舍不得扔下小少爷受委屈,便收拾了几件小孩的衣服被褥,带着小少爷搭进京送土产的大车回三河县了。她想头下雪总还要送这孩子回京看看他妈。

刘奶妈把孩子带走,大奶奶生活更加百无聊赖,只好反锁上门到娘家去混日子。娘家老人都已不在了,大哥当家,这位参领爷不仅继承了上一辈的职务,也继承了女人当家的家风。参领夫人初过门时,这位小姑没少替她在婆婆面前上眼药。今日姑奶奶混得跟糊家雀似的回娘家来,能不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么?要知道这位参领夫人也是下五旗出身,也有说大话、使小钱、敲缸沿、穿小鞋的全套本事。乌大奶奶没住多久,参领老爷偷偷擩给妹子四十两白银,劝她说:“亲戚远离香,您还是回宫降吉祥吧。”

到这时,乌大奶奶才尝到财去人情去的滋味。后悔把产业变卖得太干净,银子花得也太顺溜,第一次顾虑起乌大爷回来不好交账的事了。她想拿这四十两银子做本再挣回点利息来,恢复点元气。若真拿这几十两银子做本,摆个小摊儿,开个小门脸儿,未见得不能混口棒子面吃。可大奶奶既不懂做生意的门道,又怕伤体面,也没有谋求蝇头小利的耐心,简便痛快的路径还是押会。人不得横财不富,押会发财的例子可有的是。听说东直门外有母女俩,在乱葬岗子睡了十天觉求来个梦,回来卖了三亩地押会,一下子赢回九十亩地来,成了财主。雍和宫后街蒙古老太太那仁花,穷得就剩下三间房,她把它卖了,到安定门外窑台边去求梦。一个小媳妇给她托梦来了,那小媳妇说:“我是押花会输光了上吊死的。我告诉你个花名,你明天去押。狠押注,把那开会局的赢死给我出口气。你可记住,赢了钱别忘给我刻块石碑,修个小庙。”这老那仁花把一百两银子押上,一下得了三千两,就在那院里给吊死鬼修了个小祠堂。许多人都去看过的……这都是何妈今天三句明日两句给她零打碎敲散布的,这时一股脑儿全想起来了。便在“十月一,死鬼要棉衣”的那个下午,她糊了几个包袱,关城门之前出了朝阳门,上八里庄西北角那片义地求梦去了。这四十两银子是她最后起家的血本,怕放在家中半夜叫贼偷去,她卷在包袱皮里围在腰上,外边用棉袍罩住,随身带到了坟地里。她反锁门时,隔壁周成正拿着竹笤帚打扫大门口,招呼说:“哪儿去您哪?”大奶奶说:“我许下个心愿,出城烧两包袱。家里没人,劳驾您多照应点。”周成说:“这早晚出城还赶得回来吗?听说城外晚上可不大太平!”大奶奶说:“放心吧您哪!敢欺侮旗家娘们的小杂种还没生出来呢!”各户都是关上门过日子,周成又不是爱扯闲话的人,大奶奶走了一天一宿这胡同没第二个人知道。那时候还刚兴用煤烧炕。大奶奶技术不熟,火没压死。傍天亮时火苗蹿上来把炕头可就烤红了。接着席子、褥子就一层层地往上焦糊,因为压得厚,叠得死,光冒烟不起火,这气味可就大了。到中午时分,左邻右舍都翻褥子揭炕席,以为自己家烧着了什么。谁家也没找着火星。这味越来越大。到了下午,人们干脆推开门到胡同里查火源,才发现乌家房顶在往外冒烟。再一看大门反锁着,大伙就炸了锅了:“这得去看看呀!她自己烧了不要紧,火一起来可不分亲疏远近哪!”最近的邻居是谷佐领,佐领下命令踢开了乌家大门,众人拥进院里,见那烟是从堂屋里间钻出来的,就不顾一切又去拉堂屋的风门子。风门被吸得紧紧的,众人费了多大力量,才猛然把它拉开。门一开,风一进,只听“通”的一声,就像炸了个麻雷子,所有窗纸都鼓破了,火苗从各处带眼带缝的地方喷了出来。走在前一排人的辫梢、眉毛都吱啦一声燎得卷了毛。人们费了一个时辰工夫才把这场火救下,总算没蔓延到两侧邻居家中。可乌家已烧得一窝漆黑,连房顶都塌下来了。佐领一面上大兴县报官,一面打发人去正蓝旗请大奶奶娘家人。正蓝旗参领老爷来后一看,吓得手脚乱哆嗦,直问:“我们姑奶奶呢?”这时周成才说,头天下晚看她夹着纸包袱出城还愿去了。参领说:“阿弥陀佛,逃过这场灾就好,我还以为她烧在里边了呢!”这时大兴县来察勘火场的差人也在场,一听这话瞪起眼,张开嘴,喘了几口大气,有点结巴地说:“这事可别碰得太巧了!八里庄西北角水坑里今早上可捞上来个女尸首,旗装打扮,还没弄清是人推下去的还是自己跳的!”周成问:“什么打扮?”差人说:“紫缎子棉袍黑猫窝。”周成说:“参领老爷,您别愣神了,快认认尸首去吧!这个打扮有点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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