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让承乾怒火中烧,他冷笑着看着我道:"我再怎么样也比不上高阳公主的持宠而骄!"
我不想和他吵架,也不想和他理论,好好的心情,居然就这样被他破坏尽了。
"九哥,我们走!"
刚准备举步,却被承乾拦住了去路。他瞪着我手中的香盒愤愤地叹道:"我向父皇求了那么久的伽南香,没有想到父皇居然给了你?"
我轻蔑地看了一眼承乾,心中不由为父皇感到惋惜。这就是我大唐高贵的太子、未来的君主吗?我还以为他真的如三哥所说的那样,因为他高贵的身份、特殊的地位,他会骄傲地将一切事物不放在眼里。可是今天,没有想到,他居然会为了小小的一盒伽南香而表现得如此小气。看来三哥还真的是高估了他!
我看了一眼手中的香盒,再看了一眼他,微微摇头叹息,无奈而轻蔑地一笑。
"你笑什么?"
"我笑你,堂堂的大唐储君,居然会这么小心眼。你该不会为了这一盒小小的伽南香和妹妹我过不去吧?"
九哥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袖,低声在我耳畔说道:"高阳,别说了,我们还是走吧!"
我本就不想和承乾有这一场不愉快的纠缠,不想继续与他斗嘴,悠悠回头看向九哥,顺着九哥的意思,离开了御花园。
本以为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就为那一盒小小的伽南香,承乾他居然顶撞了父皇,还放火烧了东宫,也没有想到就因为那小小的一盒伽南香,居然引出了承乾隐藏多年的秘密。
我静静地坐在书案前看着那梵语版的《华严经》,忽然听得庆奴慌乱地跑进来叫道:"公主,公主……不好了……"
我缓缓合上经书不耐烦地责备道:"慌慌忙忙的像什么样子,要是让其他人看去了,又会说我重阳阁没规矩了。"
"公主,皇上责罚了太子,把太子关起来了。"
父皇好好的干嘛责罚承乾,还将他关起来了,莫非承乾又闯什么祸了?我疑惑地望着庆奴问道:"责罚太子哥哥?为什么?"
"听说太子顶撞了皇上,皇上这次很是生气,已经将他关起来了!"
庆奴的话让我一愣,责罚太子,还给关起来了,这可是天大的事。我慌忙起身向外走去并问道:"你倒是将你听见的全部仔细地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
"听东宫那边的海子说是因为一盒熏香。"
"熏香?"庆奴的话让我想起九哥给我的伽南香。不会吧!承乾他是个聪明的人,他怎么可能为了一盒伽南香顶撞父皇呢?莫非这里面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内情?
我好奇地向东宫方向看去,忽然漫天焰火,将整个东宫照耀得明艳而凄美,只听得众人高声叫道:"走水了,走水了……东宫走水了……"
我没有想到,东宫的失火,这只是一个开始。大明宫中纠结已久的腥风血雨,即将拉开序幕,而它的源头便是那一盒小小的伽南香。
8
我站在东宫前的空地上,望着冲天的火光,心沉入了恒古的寂静。他这是何苦呢?一盒小小的伽南香,值得他如此覆地翻天地愤怒吗?
火越来越大,隔着重重火光,我看到了父皇冷漠的脸。他皱着眉头,无言地看着火光中的东宫,想必太子的作为,已经到了他忍耐的边缘。
隔着火光,我看到了三哥、九哥和诸位皇子公主的身影,他们或脸色沉重,或面无表情,但是我知道他们其实都在琢磨着这场火烧东宫最后的结局。
承乾被人从火海中救了出来,东宫的怒火也逐渐平息。此次东宫失火虽说突然,可是救得也甚是及时,因此损毁得也不是很严重。
承乾哭喊着要冲向火海,却被人紧紧地抱住。我不解地看着伤心欲绝的他,那宫中究竟有什么如此吸引着他的心灵?为何他会不顾性命地冲向火海?他为何哭泣?为何悲哀?我一直都不了解我这个血脉高贵的哥哥,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不知道他渴望着怎样的生活!
记忆中的他,总是一脸的骄傲、总是一脸的得意……可是此刻,我看见的却是他的疯狂、崩溃与绝望……
"你们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救我?"
父皇愤怒地看着承乾,眼眸中的火焰绝不亚于东宫的明灭火光,他欲举手抽承乾,可是又忍着收回了手,将拳头紧紧握紧。父皇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是大唐的储君,你的性命不是你自己的,而是大唐的……"
"哈哈哈,我的性命不是我自己的,是大唐的……真是滑稽……我放火烧了东宫却烧不死我自己,难道就是因为我的性命是大唐的?"
承乾的话让我冒了一身冷汗,他刚才在说什么?他放火烧了东宫?这难道不是一场意外,而是他的杰作?
我不解地看着几近疯狂的太子,是怎样的绝望与悲哀,才会让他做出如此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