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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错位婚配(1)

最可叹

风俗差

小小孩童就成家

新郎不过八九岁

娶妻倒有十七八

——民间歌谣

徐家上上下下为徐德龙的婚礼准备着,到处是忙碌的身影。杀猪、宰羊……徐德富指点家人在院子里搭建喜棚子。

“当家的,办妥啦。”谢时仿骑马进来,一脸喜气道。

“辛苦你啦时仿。”徐德富说,“不提前请李显亭的鼓乐班子,难排上号。”

在亮子里一带的喷字行——民间鼓乐班子,李显亭的鼓乐班子最出名,红白喜事以请到他们为荣耀。

“请李显亭。”选鼓乐班子时,当家的徐德富说。

此前,听说徐家要办喜事,断定要大操办,隆重气派,几个鼓乐班子派人来徐家“上买卖”,如果上去可赚钱出名的。

“一定请李显亭。”徐德富谢绝了几份“上买卖”的,吩咐谢时仿道,“你带定钱,亲自上门去请,这样才保掯(保险)。”

李显亭的鼓乐班子在亮子里镇的一条热闹街上,门前挂着招幌,是一面大鼓,鼓下挂个喇叭,再下面缀着红穗。

谢时仿迈进门槛,拱手道:“烦请李师傅出趟买卖。”

“好,”掌柜的道,“要几个人手?”

“八个。”谢时仿将钱袋放下,说。

“六十块大洋。”掌柜的出价。

“六十就六十。”谢时仿没还价。

谢时仿走在夏天的亮子里镇街道上,今天比赶集还热闹。路过新建的骑兵营房前,给警察赶开:“靠边走,靠边!”

营房前,镇府官员、名流、众人夹道欢迎安国军进城。

穿着营级军衔制服的坐山好、徐德成两人骑高头大马,行进在队伍前边。队列里有草头子、大德字、秧子房掌柜的、马拉子……谢时仿发现了几个熟面孔。

陶奎元鼓掌,他心里想的和面带的表情是两码事,目光落在徐德成的脸上,肩章上,对身旁的冯八矬子说:“那不是徐家老三么,他参加了安国军。”

“徐德成是副营长呢。”冯八矬子说,他接下去朝本没有胡须的下巴颏捋一下,说,“他可是雁尾子。”

雁尾子是土匪黑话,本意指人的胡须,冯八矬子将此隐喻为徐德成当胡子,而且在坐山好的绺子上。

陶奎元嘴角牵动一下,一种情绪给掩盖过去。坐山好无意地朝这边望,与陶奎元相碰,他的嘴角再次牵动一下。

“是三爷!谢时仿心里说。

李显亭的鼓乐班子请到了,徐德富高兴。

“咱要的是八个人手,掌柜的说保证要吹啥给来啥。定钱我付了,咱们后天派车去接。”谢时仿说。

“安排佟大板子起早去接。”徐德富说。

“东家,”谢时仿压低声音说,“还有个好消。”

“什么?”

人多眼杂,谢时仿表露出在此说不方便,徐德富便同他走到一边。

“镇上到处张贴标语,欢迎安国军的骑兵营到亮子里驻防。我仔细一问,嗨,巧啦!”

“德成!徐德富惊喜道。

“是啊!正是他们的二十九骑兵营。”

“扫听(打探)准啦?”

“准啦。”

“好,好埃”徐德富喜出望外道,“德成驻防镇上,又赶上德龙大婚,真是太好啦。”

“喜上加喜啊。”谢时仿说。

徐家堂屋,徐郑氏在煤油灯下,用红纸剪双喜字,炕上已摆了几个剪好的红喜字。

“你看出来了,德龙对这桩婚事不太满意?”徐德富算是喜中的忧虑,“一点儿都不上心。”

“德龙心里装着个人。”徐郑氏说。

“谁?”

“还能有谁。”徐郑氏没说破,却点了点道,“你烦谁呀?”

“喔,秀云姑娘不行,倒不是她人不中,而是她那个爹,输耍不成人。同他结了亲家,我怕叫老亲少故笑掉大牙,戳破脊梁骨。”

“你轰走媒人,还给大肚子一首歌谣,这事儿他还不恨你一辈子?”徐郑氏说到去年的一件事。

徐大肚子细论起来和徐德富沾亲,应是一个祖宗,大徐德富一辈。大肚子没染上赌博之前,两家还有来往,自打大肚子输了房子输了地,徐德富再也不搭理大肚子,并告诉家人不准和他来往。徐德龙年纪小,他没把大哥的话当话听,照样往大肚子家跑,找秀云玩。

将媳妇输掉的徐大肚子,用那头毛驴驮着女儿越过国境线,弄回一峰公骆驼,在人烟稀少的西大荒居住下来,女儿的心思还是让他给看出来,她愿嫁给徐德龙。于是,他托了媒人。

“当家的,”媒婆刘妈眼睛、眉毛都是笑的,说,“我来介绍个人儿(说媒)。”

“给谁介绍啊?”徐德富猜出来是给四弟德龙,他故意这么问。

“四爷啊!”媒婆刘妈灵活起她的舌头,说女方如何如何的好,和徐德龙是如何如何的般配,说,“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谁家的闺女啊?”徐德富问。

“你认识,你们还是亲戚。”媒婆刘妈说出徐大肚子。

徐德富听后笑笑,媒婆刘妈从来没见过这种笑。

“怎么样?”媒婆刘妈问。

徐德富站起身,拿起毛笔蘸了墨,刷刷地写起来。媒婆刘妈觉得莫名其妙,不知当家的要干什么,又不好问,等候在一旁。

“请你把它交给大肚子。”徐德富卷起纸递给媒婆刘妈,说,“他看后自然明白。”

“这个纸卷儿?”媒婆刘妈大惑道。

“管家,给刘妈拿五块茶钱。”徐德富打发人,说,“辛辛苦苦一趟不容易。”

媒婆刘妈悻悻而走。

“不轰,那个受大肚子委托的媒婆肯走哇?抄首歌谣给他,他看后一定明白我为什么拒绝这门婚事。”徐德富说。

“你让德龙抄写的那首歌谣。”徐郑氏瞥眼柜盖道,“德龙送过来啦。”

“喔,你不说我都忘了,我得看看他的字长进没。”徐德富从柜盖上拿过一卷纸,在油灯下展开,歌谣是:

涨大水,漫城墙,赌博的光棍卖婆娘。

不卖婆娘肚里饥,卖了婆娘受孤寂,娃娃哭,要吃奶,各寻各,在那里?

“我始终不明白,当年你给媒婆带走这首诗是转弯抹角地告诉大肚子,因他赌博才不同意这门亲事。可现在你又让德龙抄它干什么?”徐郑氏说。

“目的相同。”

“什么目的?”徐郑氏诙谐地道,“直罗锅(改正错误)。”

“也是说明我不同意他娶秀云的原因。”徐德富说,他含蓄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且十分坚决。

“德龙才十六岁呀,哪里懂这些转弯抹角的事,你明白地对他说多好,让他抄诗,亏你想得出。”她认为德龙年纪还小,直巴楞腾地和他讲道理,干嘛指东说西。

“你别埋三怨四的啦。”徐德富说,“世上最无情的莫过于赌徒赌棍,什么恶事都干得出来,大肚子名声太坏。丁家是正经过日子人家,淑慧比德龙大三岁,应了那句老话,女大三抱金砖。”

“事已至此,还说什么呀。”徐郑氏说,德龙的婚姻媒人保媒,求取女方八字,卜吉合婚,议定聘礼,传达喜期全套程序下来了,已既成事实。她问:“德成回镇上的信儿准了吗?”

“准啦,时仿亲眼看见德成骑在马上,穿着军官服……”徐德富说起甚是欣慰,“过两天给德成送信去,正日子那天让他赶回来参加德龙婚礼。”

正日子前一日,徐家亮了轿,也称晾轿。花轿架设在大院中央,轿帘对院门,下半截揭起,露出内套小轿底,供前来贺喜的亲朋故友观赏。夜里轿前点子孙灯一对,可见“肃静”、“回避”牌。

亮轿一昼夜,第二天黎明发轿,一行迎亲队伍出了獾子洞。

新郎徐德龙骑匹雪青马走在前面,迎亲队伍来到马灌啾河岸边,河面很宽水且很浅,木桥枯瘦窄小,有人往桥面上铺红毡。新郎骑马上桥,心不在焉,他俯瞰桥下,显然在寻找什么。一条鲤鱼跃出水面,他一脸的喜悦,勒住马,兴趣地观看鱼落下后河水的涟漪。

迎亲队伍因新郎站住,忽然停下。

“怎么停啦?”后面有人问。

迎亲的支客人跑向队伍前头的徐德龙,说:“四爷,桥上不能停轿。”老令儿迎亲队伍不可在桥上停留。

“鱼贼厚(多)。”徐德龙目光仍在河面游荡,心旁骛在鱼上,像似没听见,兴趣地叨咕起捕鱼的歌诀:紧抢鱼,慢推虾,不紧不慢推蛤蟆。

“四爷!支客人急切地道,“桥上停不得轿埃”

“停不得轿。”徐德龙收回目光,满不在乎的样子,催马:“驾!停不得轿。”

徐家大院大门两侧的婚联特抢眼:玉种蓝田碧,丝牵绣幕红。

前来贺喜的人络绎不绝,谢管家在门前远远地迎候。一顶四人抬小轿到来,一乡绅下轿贺喜道:“恭喜,恭喜!”

“同喜!谢时仿拱手转向院内喊,“百草厅刘老板驾到!

一匹马到来,谢时仿让下人去牵马,向来人拱手,朝院内喊:“马家窑胡屯长驾到!”

一男孩在上马石上点响爆竹,得得马蹄响,吸引众人目光。谢时仿朝村头望去,一匹白马拖尘驰来,徐秀云下马,马缰甩给徐家下人。

“这位小姐是?”谢时仿一时没认出来人,面熟又吃不准是谁。

“徐秀云!她自我介绍道,“我代家父来贺喜。”

“唔,想起来啦!”谢时仿认出是徐大肚子的女儿,赶忙说,“徐小姐,请!”

徐秀云大步流星地进院去,颠沛流离的两年足以改变一个人,风餐露宿粗粝了性格,女孩特有的东西在她身上雾一样稀薄,她一双天足,又穿着男人的皮靴,手还拎着杆马鞭子。

“当家的,”谢时仿直接到堂屋,说,“徐大肚子来上礼。”

“他?”徐德富一愣。

“本人没来,派女儿秀云来的。”谢时仿说明道。

“好好招待她。”徐德富顿然想到秀云身世,叹息道,“唉,一个苦命的孩子……时仿,花轿还没到?场。熟庄没多远的道哇。”

“我估摸花轿快到啦。”谢时仿说。

送迎亲两支队伍停在徐家大院前,大门洞开,红毡铺向院内。徐家佣人在下马石前扶新郎下马,管家谢时仿只扶徐德龙一人进院,大门立刻关上,将丁家人全隔在院外。

大院内响起鼓乐吹打,《工尺上》曲子火爆……杠夫在关闭的大门前停止颠轿,新娘待在轿子里。送亲的丁家人中,一个妇女懂这个习俗,说:“劝性子呢。”

“闭性!另一个妇女重复一句。

鞭炮炸响,大院门重开,送亲妇女搀扶新娘丁淑慧下轿,顺着铺好的红毡入院,满院人客,喜气洋洋。

红毡尽头,堂屋摆着天地桌,除了天地码儿一张桌子上置一壶,红线绳系二交杯,另一张桌子,摆一具羊尾骨,两碗熟切肉丝,两碗黄米饭。

“拜天地!”主婚人高喊道。

新房门坎前放一具马鞍,两个手持“宝壶”的幼童立在门两侧。徐德龙引新娘进洞房,将两只宝瓶塞给新娘,新娘抱在怀中。

新郎、新娘同跪拜天地……接下去新郎、新娘喝完交杯酒,象征性吃肉丝、黄米饭。

下一道程序,婚礼主持人主持拜祖仪式,地点在徐家的祠堂,墙上祖宗绣像,案桌上摆满供品,香烛点燃。新郎、新娘向徐家祖宗牌位三叩首。

主婚人宣布道:“新郎新娘入洞房!”

西厢房,花格窗上贴着大红的喜字。门贴喜联:梧桐枝上栖双凤,菡萏花开宿并鸳。

新娘丁淑慧抬起缠足小脚,跨过马鞍的那一刻,新郎徐德龙接过管家谢时仿递过来的秤杆,将丁淑慧的红布盖头挑下,扔向房顶。

丁淑慧转脸,瞧风飘的红盖头……众人数双眼睛望着红盖头,红盖头飘向青色鱼鳞瓦房顶。

徐家在大院内临时搭起席棚,几十桌酒席同时开,众人推杯换盏,热闹非凡。

“四喜丸子!端菜的人报菜名。

女客的餐桌上,徐郑氏夹菜放进身旁徐秀云的碟里说:“吃菜,吃菜秀云姑娘。”

“啧啧,”二嫂赞美的目光道,“画儿似的,几岁啦?”

“十六岁。”徐秀云答。

“和四弟同岁。”二嫂说,话里含有别意,徐郑氏听出来了,要说什么,欲言又止。

谢时仿走过来,在徐郑氏耳边低声说些什么,她慌然道,“怎么会呢?快去找找。”

谢时仿匆匆离开。

“谁?”臧雅芬嘴还是快,问:“大嫂,找谁呀?”

“来,来!”徐郑氏故意岔开话题说,“大家长伸筷,吃好。”

“大嫂……”臧雅芬还追问。

“雅芬,”徐郑氏示意她别问,说,“今晚你早点儿歇着,德成回来一趟不易,好好陪陪他。”

臧雅芬有些羞涩,浅声道:“大嫂真疼我啊!

“一晃,德成又有半年没来家。”徐郑氏转移视线说,“也该到家了……直穿马灌啾河路近不少。”她指不走桥,涉水过来。

从亮子里镇到獾子洞,路过一片平展展的河套地,便可看到徐家绿油油的庄稼,面积足有四百垧,二里地长的垄头子……地边是一条沙岗,生长着一棵歪歪斜斜的孤树,枝桠间有一个黑黢的老鸦窝。望见它,不由使人想到一条谜语:青秫秆,挑大碗,年年下雨下不满。

“营长,獾子洞村还有多远?”勤务兵有根问。

“吁!骑着青鬃马的徐德成勒住缰绳,望眼老鸦窝,说,“见到老鸦窝,过了马灌啾河,就到家啦。有根,歇会儿,让马吃点草。”

勤务兵牵着两匹马到草地上,用缰绳縻住马。

徐德成靠在树干上,脸浸在树阴里抽烟。勤务兵坐在明媚阳光处,解下腰间行军壶,扬脖喝水,咕噜噜很响。

徐德成盯着勤务兵,吐出一股青烟。

“营长,我?”

“有根,今年十九岁了吧?”

“十九,属鸡的。”

“你比德龙大三岁。”徐德成感慨道,“你扛枪打了几年仗啦。”

“四爷今年十六岁,做新郎……”勤务兵不是觉得新鲜,而是认为早了点儿。

抽透了烟,徐德成说:“走吧,不然就赶不上头席啦。”

“你们这一带獾子多吗?”勤务兵紧跟上去,问。

“在早,人脚獾子随处可见,四处打洞……村名还是我爷爷给起的,他教过私塾呢!”

“识字多好。”勤务兵羡慕道。

“部队在亮子里安定下来,我抽空教教你。”徐德成说,“你是得识几个字。”

“营长,这回接太太走吗?”勤务兵问。

“接走,我和她们娘三儿牛郎织女几年喽!”

马灌啾河南岸,徐德成、勤务兵策马在河滩上行走,他们没直接涉水过河,要走那座木桥。

“到家啦。”徐德成指指对岸,说,“我听见卡《海青歌》啦。”

“卡?营长啥叫卡。”

“就是喇叭匠子的小活儿,鸡叫,鸡报蛋什么的……”徐德成说,“麻溜走,席都开啦。”

勤务兵鹅子一样抻长脖子拔起头,半站马鞍上倾身朝前方眺望。大片柳树中,隐约可见村落,土坯房草顶,几只鸽子带着哨响,盘旋屯子上空。

两匹马驮着主人上桥,忽然见从上游飘来一顶瓜皮小帽,有根的马驻足,咴儿咴儿地嘶叫两声,他觅流望去。

几个赤身裸体的孩子,戏闹着朝他们游来,有个孩子喊:“帽——子!

水中漂动着帽子,崭新的黑缎子半球小帽,孩子们游来,徐德成一怔道:“是德龙!德龙!”

“三哥。”徐德龙用手抹去脸上河水,手还握着个网样的东西。

“麻溜上来!”徐德成驭马到河边,左腿离开马镫伸出去,徐德龙抓住他的皮靴,爬上马背,全裸的躯体在棕色马背上格外显眼。

“三哥,你回来啦。”徐德龙说。

勤务兵一旁窃笑,光赤蔫(赤条条)的新郎样子很逗乐。

“德龙,今天是你正日子,你怎么在这儿?”徐德成迷惑道。

“抓獾子。”徐德龙说。

獾子是旱地动物,能跑水里来?河水中一个光腚拉叉的孩子问:“徐德龙,你还抓不抓獾子?”

“抓,咋不抓。”徐德龙光赤身子在马背上比比划划。

“胡闹!到什么火候眼儿……德龙,穿上衣服赶快回家。”徐德成指使勤务兵道,“有根,到河汊子边儿取德龙的衣服。”

“前院后院,马棚子、骆驼圈、菜窖……加细找找。”徐德富面有愠色,很生气道,“德龙真是不成人!”

“都找遍啦,没有。”谢时仿说。

“客人全等着新郎敬酒呢,继续找。”徐德富生气道,“德龙太不懂事,这么不着调(不守规矩)!”

“当家的,”谢时仿劝道,“您别着急,我叫几个人分头去找,肯定能找到。”

这时,大院门口有人喊:“三爷回来啦!”

徐德富见马背上还有四弟,脸浮出笑容,吩咐管家说:“让德成先回他房歇着,呆会儿单为他开一桌席。快让德龙敬酒,你陪他各桌敬客,别出丑。”

“是是。”谢时仿答应道。

徐德富向餐桌走去,遇见衣装不整的四弟,立刻撂下脸来,攮斥道:“德龙你真出息,今天是什么日子?”

“结婚。”徐德龙怯生生的答,回避长兄责备的目光。

“你还知道啊!徐德富口气严厉,明显的不满意。

“四爷,咱们去敬酒。”谢时仿赶紧过来解围,引着徐德龙满院各个酒桌敬酒。

徐秀云告辞,迈出高高的门槛,一只高腰靴子,又一只靴子。谢时仿指使下人道:“把徐小姐的马牵过来。”

下人牵来匹白马,将缰绳递给徐秀云,她骑上马,转头,目光涉过几个人,落在身着新郎服装的徐德龙的脸上。

徐德龙抬起的手停在半空,嘴唇嗡动了一下,没有发出声音。徐秀云猛转过身,抖缰策马离开。他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扯下斜披的红绸带,揉成团扔到地上,被风刮动,一团火在地上滚动。

直到天黑,婚礼接近尾声,但并没结束,洞房还有事情没完。新娘丁淑怀抱“宝瓶”在炕上“坐帐”,新屋空荡,外屋门响动,她笔挺坐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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