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发现金属格栅下面约1.5米的地方是水,中间的一大片也是水。从天窗透进来的光线让水面泛起了波光。
原来我们正站在一个巨大的水箱上。
******这整个建筑就是一个水箱。
黄片儿和丹妮丝斜靠在栏杆上,他站在她后面,双臂环抱着她。"你们觉得怎么样?"他说。
"这是什么地方?"我问他。听声音的话这儿就像个教堂。
"鲨鱼池啊。"
"难道是放了安德里亚·多利亚游船珍宝箱的那个鲨鱼池?"
"没错,不过那箱子好多年前就拿走了。"
我感到非常惊诧。虽然成年后没有再来过水族馆,但小时候我曾经来过十多次,每次都是从下面透过玻璃看鲨鱼池。在那个角度上,我一直认为水族馆是个巨大的一体室内空间,现在我才意识到这是种错觉。事实上每个水箱都是独立的,是连接这些水箱的隧道式走廊营造了它们是一个整体的错觉。
我们现在脚下踩的就是那个最大的水箱。在我的记忆里,它就像一个漩涡,一些可怕的巨型动物在其中穿梭游动。它们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生气,往前游的时候也看不出会费力。安德里亚·多利亚游船上的那个珍宝箱就放在水箱中央的沙堆上。
"珍宝箱被弄到哪儿去了?"我问。
"有个混蛋在国家电视台的节目现场打开了它。那时候还没有有线电视。"
"废话少说。箱子里有什么?"
"你觉得能是什么?我们还是孩子的时候这箱子就一直放在鲨鱼池里,里面还能有什么?只有一堆烂泥!"
丽莎清了清喉咙,问道:"现在里头有鲨鱼吗?"
"丽莎,它就是个鲨鱼池啊。"丹妮丝说。
黄片儿打开手电筒照向水面,大部分光都被反射回来,什么也看不清楚。
"我们能把灯打开吗?"我问。我看见天窗下面的横梁上装着几盏笨重的弧形灯。
黄片儿拿手电筒照了照那几盏灯,然后把手电筒关上。他说:"我觉得不行。这些灯是由定时器控制的。"
丽莎看了看脚下,问:"这东西结实吗?"
黄片儿跳起来,两只脚重重地落在格栅上。格栅颤动着,嗡嗡作响。
"感觉挺结实的。"他说。
"谢了,亚当,"丽莎说,"我都快吐出来了。"
"现在好多了。"黄片儿说。他带我们沿着小路往前走,经过一个独立式的金属柜,柜子敞开着,里面塞满了紧身潜水衣和几个水肺潜水气瓶。有一段格栅外围没有栏杆,只用一截黄色的尼龙绳拦了一下。黄片儿把绳子一端解开。
"亚当,你干什么?"丹妮丝说。
我往后退了一步。这是出于本能,看到那样一段路的时候,人们会不由自主地产生要栽下去的感觉。
"我要把舷梯放下去。"黄片儿说。
舷梯原本是折叠起来放在格栅上的,黄片儿现在把它提起来,然后向水面上扔出去。
舷梯来回弹了几下才停稳不动了,它不是呈水平状,而是竖着垂向水面,并且与水面形成45°的夹角。它弹出去时发出的"当当"声持续了很长时间,弹起来产生的巨大力量也让我们脚下的格栅剧烈晃动起来,差点把我们掀翻在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