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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加入WTO对甘肃农业和农村经济的影响及对策(1)

2001年11月10日,世界贸易组织(英文简写为WTO)第四届部长会议在卡塔尔首都多哈审议并通过了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的决定,这标志着中国长达15年复关和加入世界贸易组织进程的结束,也宣告了一个历史性时刻的诞生。在此之前,朱镕基总理在11月6日召开的东盟峰会上说,入世后最担心的是农业。那么,我国入世对甘肃这样一个贫困落后的省份来说,会带来一些什么样的影响,特别是对自然条件严酷、基础十分脆弱的甘肃农业来说,会带来一些什么样的机遇,会造成一些什么样的冲击,是我们及早需要研究的重大课题。一、入世对甘肃农业和农村经济的影响是全方位的,从总体和长远看,机遇大于挑战,但近期会受到很大冲击世界贸易组织是世界经济一体化的产物,其最大的特点是开放市场,打破贸易壁垒,使经济贸易走向一体化。到目前为止,已有135个国家和地区加入了世界贸易组织。我国作为世界上第七大贸易国,加入WTO是深化改革、扩大开放和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内在要求,也是我国经济和世界经济一体化发展的需要。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将对甘肃农业和农村经济发展产生巨大而又深远的影响,从总体和长远看,将会对甘肃农业和农村经济发展提供有力的机遇,特别是随着贸易壁垒的打破和市场准入水平的提高,将会进一步提高农业和农村经济的对外开放程度,加快建立适应市场经济的农村经济管理体制和运行机制;有利于发挥我省的资源优势,建立具有甘肃特色的优势产业和产业群体;有利于充分利用世界先进农业技术,提升农业的科技含量,提高农业的质量和效益;有利于促进二三产业发展,为转移农村剩余劳动力,增加农民收入提供广阔的空间。但是,就近期看,将带来巨大的冲击。这种冲击的负面效果究竟有多大,关键取决于我省农村产业结构调整步伐的快慢,取决于市场主体的成熟和壮大,取决于我省优势农产品及其加工品竞争能力的提高,取决于农村经济管理体制和运行机制的完善和提高,取决于国家对农业的保护、支持水平的高低。深入分析WTO的各项政策制度,入世对我省农业和农村经济主要带来以下六个方面的影响。

(一)宏观政策和发展环境:将对甘肃农业和农村经济的发展造成巨大的竞争压力。

农业是自然再生产和社会再生产的统一体,既受到自然条件的限制,又受到社会经济发展水平的制约。我省自然条件严酷,农业资源特别是水资源十分短缺,农业的科技水平、物质装备水平较低,生产规模小,劳动生产率低,农产品品种和品质能参与国际竞争的优势不多。加入WTO将使我省小规模经营的农户与发达国家大农场在国内和国际市场上展开直接竞争,在我国对农业保护程度很低的情况下,将使我省农业面临巨大的压力。首先,发达国家农业在生产率、资源、技术、市场营销管理和资金投入上都具有明显优势。以美国为例,农业人口不足2%,而耕地面积达1.9亿多公顷,人均接近0.8公顷,我省人均耕地只有0.14公顷(且70%为山旱地),只相当于美国的17%;一个美国农民能养活98个本国人和34个其他国家的人,而我省的3个农民在养活着一个城市居民。美国的草地、森林资源人均拥有量也位居世界前列,是世界上最大的农产品出口国,其农产品以质优价廉而著称。近十多年来,美国的谷物出口量占其生产总量的40%以上,农产品的出口额每年约400亿美元,人均63美元。农产品在世界农产品市场上占有较大份额,大豆占50%,玉米占70%,棉花占21%,畜产品、烟草、水果等也都占有很大比重。我省农产品出口量很小,全部农产品出口量只有1.6万吨,出口额只有1611万美元,人均只有0.6美元。

其次,发达国家对农业的支持一直维持着很高水平。WTO乌拉圭回合虽然对削减国内农业支持和农产品出口作出了规定,但由于许多国家基期的农业保护水平很高,削减后的农业支持和出口补贴水平仍十分可观。如美国在减让基期的国内支持总量高达239亿美元,其中大部分直接给予农民,按乌拉圭回合规定削减20%,仍可使用197亿美元的“黄箱”支持措施;欧盟削减后国内综合支持总量仍可达796亿美元;日本削减后也还有283亿美元。在完成承诺减让后,这些国家仍可以大量使用对农产品的价格支持,保持其农产品的竞争力。此外,WTO农业协议中还有“绿箱”、“蓝箱”政策等免于减让的国内支持政策,从乌拉圭农业协议的执行情况看,发达国家均已完成了“黄箱”政策国内支持的减让承诺,但这些国家“绿箱”政策支持大幅度增加,存在着“黄箱”政策支持转向“绿箱”政策国内支持的倾向。美国“绿箱”政策支持总量由1986-1988年基期的241亿美元增加到1995年的461亿美元,欧盟由基期的119亿美元增加到1995年的242亿美元,日本由基期的229亿美元增加到1995年的329亿美元。发达国家农业虽然其产值在国民生产总值中所占的比重已经很小,但其所获得的政策投入却非常多,对农业的支持仍维持在很高的水平。长期以来,我国奉行的是农业支持工业的产业政策,国家的宏观政策向工业和农产品消费领域倾斜,对农业的支持一直处于负保护水平。近年来我国虽然加大了对农业的支持力度,但从总体上看,对农业的保护和支持仍然维持在很低或负保护的水平上。虽然WTO乌拉圭回合农业协定以及我国与其他国家达成的双边协议为我国今后加强对农业的支持提供了一定的空间,不仅可以采取没有上限的“绿箱”政策,而且可以在农业生产总值的8.5%或某一产品产值的8.5%以内对农业或某一特定农产品进行“黄箱”政策范围内的支持,但近期内我国不可能有足够的财力大幅度增加对农业的投入,以达到与发达国家相同的水平,我省更没可能增加财政资金对农业进行支持和保护。此外,由于我国化肥、农药等生产资料市场没有放开,过高的生产资料价格增加了粮棉油等大宗农产品的生产成本,加之流通环节过多,效率低、流通成本过高等问题,也将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农产品的竞争力。

第三,发达国家对农产品有大量的出口补贴。WTO虽然对其进行约束和削减,但由于部分成员国有巨大的基数,即使削减后,仍可使用大量的出口补贴。如美国减让后的出口补贴可以达到近6亿美元,加拿大仍可使用3.6亿美元的出口补贴。我国在1986-1990年虽然有出口补贴,但随着外贸体制的改革,已取消了这一措施,并且已承诺不对农产品出口进行补贴。同时,因WTO主要成员国的坚持,我国还不能按WTO农业协议的规定,享有发展中国家对农产品分级、加工和运输方面的出口补贴权利,这意味着今后我国将不能使用任何形式的出口补贴来增强农产品的竞争力。

第四,目前,我国农产品贸易主要采取进出口配额、关税配额、进出口许可证、限量登记等非关税措施来控制农产品的进口数量,对主要农产品都实行了指定公司经营。这些非关税措施有效地限制了外国农产品的进入,从而使我国在农产品进出口贸易中长期维持顺差地位。但是,我国在入市谈判中已经承诺:一是取消非关税边境措施,将非关税措施关税化。二是放弃特殊保障条款的使用。三是大幅度削减关税。根据中美达成的协议,我国农产品平均关税水平将由现在的21.2%消减到2004年的17%,对美国关注的肉类、园艺产品和加工食品等86项农产品的关税由现在的30.8%消减到14.5%。在与欧盟进行的入世谈判中,我国承诺对其关注的油菜籽油、面食、葡萄酒、黄油、奶粉等产品的平均关税进一步削减到10.09%。四是对重要农产品实行关税配额管理,并承诺将一定比例的关税配额分配给私营企业,如果国营进口商没有用完进口配额,要将剩余的配额再分配给私营进口商。这样,入世后,除小麦、玉米、大米、棉花、豆油实行有限期关税配额管理外,其它产品均应实行自由贸易并只保留关税调节;关税配额的分配不能由国营企业专营,必须根据要求允许私营企业不同程度参与;农产品平均关税水平也需要大幅度减少。这些都将极大地冲击我国现行农产品贸易体制,对我省的农产品贸易也将造成一定影响。

(二)农业产业:入世后对粮棉油糖等9类资源密集型农产品会造成很大冲击,但对蔬菜、水果、苜蓿、畜产品、酿酒葡萄等10类劳动、技术密集型产品带来良好的发展机遇。

受冲击的9类产品是:

1.小麦。全省小麦总产量400万吨左右,平均单产为208公斤/亩,商品量为80万吨左右。据调查,目前我省小麦价格为1.02元/公斤,每亩地平均收益212元,而平均亩成本为480.8元,完全处于亏损状态,绝大多数农民种小麦是为了自食。商品小麦的主要产地集中在河西地区,平均亩产量为600公斤左右,亩收益为612元,亩成本为570元左右,每亩纯收益只有42元。因此,和全国相比我省小麦在成本上没有优势,和国际小麦更没法抗衡。从价格上讲,国内小麦价格已经高于国际价格10%左右,入世后会对我省商品小麦形成较大冲击。

2.玉米。据国内专家分析,玉米将是粮食作物中受不利影响最大的产品。最主要的原因是国家取消出口补贴和扩大进口配额。2000年补贴玉米出口量达1000万吨,进口配额由2004年的585万吨增加到720万吨,这一进一出所带来的国内玉米供给量的变动将达到15%,肯定会引起玉米价格的变化。我省玉米产量258万吨,其中商品量只有64万吨,主要是用于饲料、酿酒和淀粉加工,其余近200万吨主要靠农民自养畜饲料转化。目前,我省每吨玉米成交价在860-880元左右,高于主产地吉林省20-40元左右,高出国际价格20-50%。虽质量较好,但由于入世前在国内市场上就没有价格优势,入世后的竞争将更为激烈,好在商品量不大,通过发展畜牧业和省内加工业,基本上可以解决省内玉米转化问题。

3.棉花。据国内专家分析,棉花是我国入世后受到不利影响最突出的农产品。主要原因:一是配额数量增加巨大,由2002年的81.85万吨增加到2004年的89.4万吨,占国内生产的20%左右。二是配额中非国营贸易占67%。这两个因素使得我国的棉花市场基本上与国际市场连接在了一起。三是产地高度集中,但产品的均一性差,生产和收购过程中的质量问题比较突出。四是价格高于国际市场,2001年10月,欧洲棉花到岸价格A指数为每磅40美元,折合为每担360元,比国内价格低100元左右。入世后,国际棉花价格凭借价格优势会立刻按照关税配额拥入国内市场,对国内的棉花造成巨大冲击。我省棉花主要集中在河西的安西、金塔、敦煌三县市,面积约50万亩,产量在4.6万吨左右。这三县的气候条件和新疆相类似,质量较好,但由于生产成本和价格都高出国际市场,将会受到一定影响。

4.糖料。糖料和棉花的情况类似。由于配额数量增加较大,由2002年的176.4万吨增加到2004年的194.5万吨,占生产量的20%以上,且非国营份额达30%以上,2001年10月份国内市场糖价为每吨3600元左右,国际市场折合人民币为1900元左右,入世后进口糖的数量会大增,从而压低国内糖的价格。我省糖料面积1999年为28.1万亩,2000年下降到了15.16万亩,产量由73.85万吨下降到了37.9万吨,总体上处于萎缩状态。入世后对糖料主产区河西会带来一定影响。

5.油料。根据入世承诺,我国食用植物油的关税配额将由2002年的580万吨增加到800万吨,占国内生产总量的80%,从2006年起取消关税配额,只征收9%的单一进口关税。我国现在的食用油进口仅200吨,而2001年10月国内菜籽油价格每吨4800元,比国际市场高很多。我省油料面积500多万亩,产量40万吨左右。油料的生产成本虽低于国际市场,但加工设备陈旧,工艺落后导致出油率低,成品油价格高于国际市场,因而油料的国际竞争力低。

6.禽肉。我省禽肉年产量为2.5万吨,人均生产量1.0公斤,国内人均生产量为9.4公斤,国际人均生产量为10.1公斤;在价格方面,省内价格为9.0元/公斤,国内为9.7元/公斤,国际为6.7元/公斤。在生产水平和价格方面都没有竞争优势。

7.鸡蛋。我省鸡蛋年产量为15.5万吨,人均生产量6.1公斤,国内人均生产量为17.0公斤,国际人均生产量为8.9公斤;在价格方面,省内价格为5.4元/公斤,国内为5.9元/公斤。从价格和生产水平分析,虽然有一定的国际竞争优势,但来自国内市场的竞争压力大,入世后在出口方面没有优势。

8.细羊毛。我省细羊毛年产量为4811吨。省内价格为9.5元/公斤,国内为9.8元/公斤,国际为17.3元/公斤。虽有一定的价格优势,但我省羊毛品质不及澳大利亚等主要出口国。入世后,如不加大品种改良力度,增加高支数细毛羊比重,将会面临很大的冲击。

9.啤酒大麦。我省是啤酒大麦和啤酒花的主产地,啤酒大麦种植面积达62万亩,产量达22万吨;啤酒花面积2.4万亩,产量达6200吨;入世后,除啤酒花国内供求基本平衡,并有适当出口,不会受到大的冲击外,啤酒大麦国内价格为1200元,国际口岸价为1600元/吨,虽有一定的价格优势,但澳大利亚大麦的质量高于我省,一些大型啤酒厂将会增加进口,使我省啤酒大麦受到冲击。

有利于发展的10类产品是:

1.水果。目前,我国主要水果成本和价格都低于国际市场,苹果、鸭梨和柑橘三大品种的国内价格分别比国际市场价格低41%、79%和47%,有较强的竞争优势。我省水果面积达410万亩,产量达121.59万吨,其中苹果面积251.46万亩,产量69.06万吨;梨园面积81.9万亩,产量达24.59万吨。从目前的情况看,我省水果的质量虽比发达国家的差,但一方面在价格方面具有优势,另一方面我省的陇东、天水等地是苹果的适生区,河西是梨的适生区,入世后均属于有发展潜力的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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