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你休想污蔑我!”
“闭嘴!”楚旭铁青着一张脸,满眼怒火,上前一步啪的一甩手一耳光打在楚惜颜脸上。
“啊!”
楚惜颜惊叫一声,那蒙面的纱巾落地,露出沟壑交错的脸庞,更加丑恶恐怖。
楚旭厌恶地转头,咬牙切齿地怒道:“我没有你这种女儿,滚,把她给我带走,滚出去!”
楚惜颜惊叫着反抗,却还是被人给带走了。
楚老太太也是面色沉重,她双手气得发抖,楚惜情忙扶住她一边说道:“祖母您和父亲都消消气,二妹也是一时糊涂,我想她大概是身边有坏人,被坏人蒙蔽了,这不是我们楚家的错,是身边有小人啊。”
说着她看向奶娘:“是二小姐让你这么做?是不是有什么人怂恿二小姐?”
奶娘也不愚蠢,她本既是楚旭的奶娘,本就是张氏之前安排的人,只是现如今张氏失势了,她们也是不甘心才会想把张氏接回来,只是现在她已经出卖了二小姐,绝对不可能再回头跟着张氏了,是以她只能完全投靠楚惜情才能保命。
闻言她已经知道了楚惜情的意思,忙道:“对,就是有人怂恿二小姐,二小姐只是一时迷了心啊。我见她身边有人说是夫人的意思,说她不回来二小姐的嫁妆不会好,会被人害,让二小姐想办法。二小姐昨天就让人带话叫我把越少爷带去见她,见面之后她就说起此事,小少爷不懂啊,他是最近太想着母亲了,这不就做了傻事,本想只是沾了点水受点风寒,谁知道,呜呜,我苦命的少爷啊――”
奶娘这么一番哭诉让旁边的几人面色各异,楚旭怒道:“她怎么能,这个恶毒的女人,为了自己她连自己的孩子也不顾了!想回来?休想,她回来是给我们楚家添乱吗?”
楚惜情任凭楚旭发着怒气,叹道:“如今的情形……爹也知道,二妹很快就要嫁人了,家里实在不好再出什么乱子。我看这样吧,就让二妹好好闭门思过准备嫁人,她身边的丫鬟婆子一律换掉,就由祖母挑选了人去教规矩,也免得到时候丢我楚家的人――”
“就这么办吧。”老太太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我是管不了了,就是可怜了越哥儿小小的年纪偏遭这等罪,你说他万一――”
楚旭窝着火踢了奶娘一脚,叫人拉下去,“这贱婢不能饶了,万一越哥儿有什么事,她得给越哥儿陪葬!”
楚惜情敛眉道:“父亲息怒,到时候就把他们一家子赶到庄子上吧,也算一条活路,这是她刚刚主动交代,出什么事就让她承担便是。”
“你这孩子就是心善。”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欣慰道:“这样也好,做事总不能太赶尽杀绝了。”
楚惜情却是愁眉不展:“这些都还是小事,倒是越哥儿,他现在的情形只怕是不妙。如今起了痘症,很是危险。”
“是啊,马上就让人准备供奉痘症娘娘,这个院子要封住,越哥儿的丫鬟婆子能伺候的全都留下,其他人就不准再靠近了,刚刚还不知道多少人碰过他,你――”
“祖母,我两年前也是起过痘症的,不妨事。”
“哦,对呢,是有这么回事,好歹你年纪大些身体也好,越哥儿着实让人担心。这位药婆婆,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够让这孩子苏醒?”
药婆婆仔细看了看:“我也无全部把握,毕竟是痘症,只能尽力治了,看老天爷的意思了。”
“真的是水痘――”李郎中还没走,这时候也是上前仔细观察了一遍,脸色难看起来,“真的要看命了。”
“两位都一起留下吧,我儿就拜托你们了。”楚旭认真地躬身一拜。
就算他再怎么不重视楚越,他也是亲生儿子,本来这年头孩子夭折就多,若是死了,他便只剩下一个儿子了。
李郎中满脸苦涩,楚惜情看了他一眼,“李大夫,这就麻烦您了,相信您跟药婆婆一起能够把我弟弟救回来。”
说着她便搀扶老太太出去,想着得了痘症,又吩咐留下来曾经生过病的丫头打扫庭院,准备石灰水消毒,又请教了药婆婆准备了药草熏屋子消毒,把楚越睡的衣被全都换掉烧了,换了新被子。
药婆婆跟李郎中商量着开了方子,又想法子用药草煮水擦拭全身,以防止水痘破疮。
楚惜情安排人守在这里,换了衣裳这才出来。
梅香忙上来问道:“那奶娘和金瓶和梅瓶怎么办?”
“先关起来,等等看越哥儿的情形。”
实际上刚开始进来楚惜情就已经怀疑楚越是起了水痘,只是不很确定,但是她从楚惜颜的话语感觉到了圈套,便让梅香出去质问楚越的丫鬟。
楚惜情很早就开始收集府里丫鬟等人的资料(前文提过),是以她也掌握了这些人的死穴,知道如何能够威胁到他们,而身为她心腹丫鬟的梅香更是清楚,只不过三言两语,拿金瓶梅瓶的弟弟和父亲在外面犯下的事威胁便让她们妥协了。
因此没多久楚惜情便是知道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至于是不是张氏怂恿楚惜颜做的,这一点就不好猜测了,但楚惜情要的不过就是个结果。
只要造成了是张氏怂恿楚惜颜做的,再经过药婆婆坚定了是起了水痘,把她们的真面目揭开,张氏就别想再回来!
出了这样的事情,害人没害到还赔了夫人又折兵,如今把楚越害得得了水痘,她倒要看看张氏知道了这个消息会是什么反应!
楚惜情冷笑一声:“暂时不用要她们的命,如果楚越没事的话还可以从轻发落,如果有事的话那他们铁定被父亲迁怒。不过不会牵连他们的家人,这是我答应他们的。”
梅香还有些气怒:“二小姐太过分了,居然干出这种事情,她还有没有良心?”
楚惜情淡淡道:“良心这种东西她的早就被狗吃了。对了,你亲自去一趟我那继母那,就通知她这个坏消息,告诉她她的好儿子被她的好女儿害得如今起了痘症,病得不清,生死不知,我倒要看看她的反应!”
梅香顿时兴奋起了:“好,我去,哼,我要去帮小姐出这口恶气!”
今天的情形实在是险恶,若非楚惜情早前做了准备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情形,现在楚惜颜是完全得罪了楚旭,张氏也在楚旭眼里变成了一个毒妇,她就不要再想轻易地回来了。
楚惜情自回了院子里,闹到现在连午饭都没吃一口,红玉叫人热了饭菜她略略吃了些,但觉得疲惫极了,先歇息片刻。
却说梅香这里出了楚府去了庵堂见张氏,待到了张家的庵堂她哼了一声。“让你使坏,我看你今天还能不能笑出来!”
梅香气势汹汹地骂开了上来问情况的尼姑,直闯进去,正被守门的紫苑拦住。
这紫苑现在是张氏的心腹,见梅香来势汹汹,似乎有些不妙,想到什么,不动声色地道:“梅香妹妹且不用着急,是为何事而来,这般闯进去扰了夫人清修可不好。”
梅香冷笑着抬头,撇了撇嘴,讽刺道:“谁是你妹妹?哼,今个儿我不是来探望夫人的,是有急事要跟夫人禀报!”
紫苑目光一闪,“不知道是什么事,夫人正在清修不能被打扰。”
看梅香来者不善,她本能地想拦住,而且她这样子也让紫苑心中生出几分担心来。
莫非,事情没成?
梅香嗤笑一声:“你能替夫人做主么?好啊,我是为了二小姐和四少爷来的,他们出了事,夫人要不要听?不要听那就算了。”
说罢便转身要走。
“出什么事了?”张氏的声音传来,身上披着衣裳,似乎刚刚才午睡醒了,但她双目中并无刚睡醒的懒散,反而一片冷厉。
梅香转过头,毫不畏惧地道:“夫人,是府里出了事,大小姐禀明了老爷和老太太,让我来给您传话。”
紫苑见外面有人探头探脑地看,忙拉梅香进来,把门关上。
“进屋说吧,怎么了,你刚刚说惜颜和越哥儿,是出什么事了?”张氏一脸关心的问,那样子仿佛不知情一般。
梅香见她这副样子就心中不满,状似悲悯地道:“没想到居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夫人您还是节哀吧。真没想到二小姐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大概真是太想您了,为了让您回来让人把四少爷推进水里,结果四少爷高烧不醒,真可怜啊。二小姐还不消停想污蔑大小姐呢,幸亏被大小姐识破了,您说她是不是真的疯了,怎么做出这种事呢?”
张氏的脸色顿时僵了一下,双手不由得握紧了。
“怎么回事?”她一脸震惊焦急地抓住梅香的手:“你说越哥儿高烧不醒?”
梅香哼了一声:“是二小姐干的呢,老爷知道气疯了,打了二小姐一巴掌,要不是二小姐快要嫁人了,说不准老爷要把二小姐赶走。四少爷就更可怜了,竟然发了水痘,如今还生死不明,您啊,就节哀吧。”
“你说什么!”这次张氏是真的震惊了。
她本来以为梅香过来冷嘲热讽的说一番可能是没有成功污蔑到楚惜情然后楚惜情心里不痛快叫人来骂阵的,这也在她考虑范围内,毕竟她只要回去就行。
就是失败她也考虑过了,这次不成不还有下次吗?她又不是只有楚惜颜一个女儿,还有个楚惜梦呢。
可是她没想到事情完全失败不说,越哥儿居然得了痘症!
“越哥儿!”张氏脸上的神色顿时变得紧张焦急,猛然抓住梅香起身急促地喘息:“你说越哥儿得了痘症,怎么可能,他怎么会――”
一着急她差点漏了陷,梅香耳尖听到了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靠近张氏,恶毒地说:“这不是你害的吗,夫人?哈,偷鸡不成蚀把米了,真出什么事也是你害的!”
说完她推开了张氏,张氏惊怒交加地伸手指着她,“贱婢,贱婢,我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