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原来你在这儿。”
“嗯。”刘秀回头看了一眼有些喘气的方兰生，应了一声。算作回应。
“皇后娘娘已经未曾去查那些方士了，您怎么还来这炼丹房里，若是被太子……”
后面半段话他没有说，可刘秀也知道，他这个儿子，始终是跟自己母亲感情沈厚些，是他的错啊。
那些丹药，他后来并没有吃，只是留了小小的一间房子，给自己做个念想。这一年，来歙走了。想到他临终前的绝笔——理国以得贤为本，就忍不住审视自己。
于同年颁布诏令，以为天地之性人为贵，凡杀奴婢者一律不得减罪。如有敢灼伤奴婢者按法律治罪，免被害奴婢为庶人。废除奴婢射伤人弃市的法律。
并追赠来歙为中郎将、征羌侯印绶，谥节侯，亲自缟临吊送葬。如今他去了已有半年，而自己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少。哎。
当阴丽华接了方兰生的密信，来到这里时，看到的就是一个呆呆的男人。这样的他，有点出乎她的意料。忍不住轻了脚步，上前用双臂侧身环住他的背。
等他感觉到，微微侧身回头一望，就看到整个头都扑在他身上的女人。是的，是他的女人。
稍微动了一下，换了一个姿势，转而让两个人面对面，看着眼前的人，带着点微微的笑。
在整个金黄色背景下的她，额角和耳鬓都闪闪发光，散发着救赎的光芒，散发着勾人魂魄的色彩。
那么一瞬间，想唤一唤她的名字：“丽华。”
“哎。”
“丽华。”
“哎。”
“丽华。”
“唔……”
就在一瞬间，灼热的气息扑面倒来，温润炽热的唇紧紧的袭来，人更加一步步的贴近，眼睛里的光一点点聚集，变成热热的火。燃烧着身边的人。
仿佛被这样的气氛所感染，阴丽华也用自己的手臂揽上他的脖颈，用她嘴里的湿润一点点纠缠。
这一吻，像是彼此的安慰，彼此的救赎，又像是彼此的最后一根稻草。给了负重的理由。而那些衣服无穷无尽，生生不息，紧贴着她的肌肤冒出来，和她的肌肤一样，在黑暗的室内像缎子般闪闪发光。
他在黑暗里，跟中了蛊毒的毛小伙子一样，想要让她的花瓣为他盛开。一室的昏黄，梨花的花瓣一片片落下，看上去花香而且和谐。
无比的悸动，使彼此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包括窗边的红衣。
郭圣通是在接到方兰生的口信才知道的，此人是个人精，说不准不止跟她一人说了。想要摆谱不去，却又忍不住。支开了芙蕖，披了件衣服，还是去了。确确实实，她还是在乎的。
云台的人一个个离去，她也有想过，要是在某一刻，他能因为他们，想起河北的故事，其实也挺好。
是的，挺好。只是，他觉得挺好的时候，从来不是为她。
没有发出什么响声，郭圣通又重新会到了自己的宫殿。同往常芙蕖一样，从案上拿了一种香块，再放进紫炉里点燃。
岁月勾勒几个青花，熏香麒麟的香炉，铜锈再来几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