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许久未反应过来,见他面色依然红润有光泽,脸上带着那三分浅浅的笑,久久才开口“元伏,你……”
元伏伸手,冰凉的手指轻轻略过木槿的发丝,再到的眼角。触及那一丝冰冷的泪痕时,他眉头一皱,目光满是怜惜……
他背后传来那妖妃的声音:“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元伏朝木槿深深一笑,示意自己没事,让她放心。
他转身,惨绿的衣袍上无半点血迹,也没有一点破损,想是妖妃最后一刻收手了。
元伏目光如炬。
妖妃有些恐惧地抖了一抖,有些不自然地开口说:“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你这丫头就无法无天。”
“我可还没动手呢,您不必动怒吧。”
“可你偏偏差点动了最不该动的人,实在是活罪难逃。”
妖妃瞬间面如死灰,有些不安地退后了一步。
木槿在一旁看得疑惑不解,这妖妃似乎很害怕元伏?
“你……同她是什么关系?”妖妃结巴起来,“为何要帮她?”
“我帮谁还需要同你解释?”
“是她错在先,我……”妖妃愣了愣,眉头一皱,喝道,“尺澜,撤。”尺澜唤的便是另一位男子,他们起身准备离去。
“慢着……”元伏缓缓开口。
木槿很清晰地看见妖妃楞在原地发抖,余光扫见苏烟身旁的针也纷纷落地,一旁的尺澜,仙儿佩儿也把目光投向元伏。
“命留下!”
全场人傻了……
元伏语气十分严厉坚决,丝毫不像木槿初见那般柔情似水,让人陌生。
妖妃战栗着向后退了几步,一边摇着头,一边说:“等等,我只是……”
“开玩笑而已是吗?”元伏逼近妖妃,假意地笑了笑了,再次开口,“其实我也是开玩笑。”
全场人大晕……
“你未动手是因为我来得及时,才挽回了她们的性命。”元伏意味深长地说,“这次你确实过火了,但念在旧情,我便先放了你,日后想好怎么处置再去找你报仇罢。”
妖妃又是剧烈一抖,紧握的拳头似抽筋了一般,缓缓开口:“撤。”
“等等。”木槿喝道。
已经转身准备离去的妖妃和尺澜惊讶地转过头。
尽管妖妃现在心里一万个不甘心,可元伏如今与木槿是一边的,她也不敢怎样。
木槿望了望一旁被仙儿扶着的苏烟,她俨然已经昏迷了,身上被扎了无数根针,惨不忍睹。而那个叫烨画的也已经毫无意识,不知是死是活。
佩儿连忙过去替昏倒一边的烨画把脉,只见她嘴角一勾,然后朝木槿点点头。
木槿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接着朝妖妃怒道:“解药在哪!”
妖妃咬了咬唇,狠了下心,说:“没有。”
“嗯?没有?”元伏皱着眉头问。
妖妃撇撇嘴,只好咬着牙给尺澜使了个眼色。
接着,尺澜从衣袍里掏出一个小瓷花瓶,毕恭毕敬地递到木槿面前,说:“一日一颗,轻者一日便好,重者三两天。”
木槿接过。余光扫见他的右臂的衣袖一片红,仔细看了才知道是被划出一大口子,连里头的肉都被割开了,隐约能望见骨头,鲜血不停地外涌,十分渗人恐怖。
仙儿佩儿没有持剑,想必是苏烟方才的那一剑划伤的。
木槿震惊,难以想象这样大的伤口,流了这么多的血,他居然还能好好站着,神色自若,这人实在坚韧。
随即,木槿把方才他们所做之事也抛之脑后,怒气也瞬间全消了,甚至觉得有些对不起他。
木槿见他伤的着实不轻,吩咐道:“你这伤口回去记得用清酒浇几遍,然后取些药草敷上,若是浮肿便擦点野菊花汁。现在是冬季,好好护理大概不会有太大问题。”
尺澜愣了一下,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目光满是感激不尽。
“这次没有人亡,我可以放过你。但你以后不许再害人,更不可再使用这毒针……走吧。”语落,木槿便转身走了。
尺澜点了半天头,最后抬头朝木槿的背影微微一笑便转身与妖妃离去……
木槿看了眼仙儿,佩儿,所幸她们有些擦伤,并无大碍。
木槿喂了苏烟和烨画一人一颗解药,让佩儿仙儿先带他们回去休息。说自己还有事,解决完再回去找她们。
佩儿仙儿原本十分担忧,不太赞同,但木槿态度十分坚决,她们无奈只好先回天虞副峰。并嘱咐木槿小心些,她们晚点过来接她。
目送着他们四人御着苏烟剑离开,木槿长长叹了口气,然后望向元伏。久久开口:“你没受伤罢?”
元伏原本紧绷的脸露出三分浅笑,他走到木槿面前,启唇:“没有。”
语落,他伸手想去触碰木槿的发丝……
木槿警惕地后退一步,皱着眉,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元伏的笑容慢慢褪去,沉默了一会……
“本名元伏,半仙半妖。”
木槿愣了愣,又问:“你和我之间是不是也发生过什么,就像妖妃所说的前生今世一样。”
元伏顿住,望了木槿半天,始终没能想出一个合理的回答,最后还是笑了笑,说:“对不起,这些我不能告诉你。”
两人双双陷入沉默,木槿看他似乎有难言之隐,只好罢休。又问:“你和妖妃是什么关系?”
“从前有过一些关系,但我也不能说。”
“你是天虞弟子?”
元伏摇头。
“你不是……坏人吧?”
元伏轻笑一声,说:“原来你是担心这个?”
木槿看着他的笑容,一下便明白了。是自己多虑了,不过如今心也算踏实了。她嘴角微微勾起,身体再无力气支撑起身体,终于倒下。
其实她也不是真的怀疑元伏,只是妖妃方才的恐惧之色实在让人难以理解。且最近真的发生太多奇事了,她不得不谨慎再谨慎,小心再小心。
所幸她得到了一个满意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