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林小声嘀咕：“一点新闻工作者的尊严都没有。”
朱主任听见了他的嘀咕，笑了笑，问：“给你两样东西，选一样。一样叫尊严，一样叫饭碗，选吧！”
开林仍然小声地嘀咕：“两样都要。”
朱主任放大音量：“不可能，小子。明确告诉你，不可能！”
摄像王凯突然激动地喊：“那就让季子川一人把专题部包了吧。我们都歇工！”
朱主任看着他，等他稍微平静了一下，自己也压低了嗓门：“你别老跟人家季子川过不去。你能跟人家比吗？”他欲言又止，眼睛一挑一挑的，似乎意味深长，“能比吗？人家是女的，你是男的，能比吗？”
王凯辩解：“我没跟她比男女问题。”
朱主任阴阳怪气地笑笑：“唉，这就对了。这男女问题，你没法比。明白就好，明白就有救。来，现在把工作分一下。”
王凯：“分什么呀？我的编导都单干了，我申请休年假。”
朱主任快速地接过他的话：“同意。立马让陈秘书给你办机票，带上小情人，爱去哪去哪。”
摄像气得浑身发抖，瞪着朱主任，狠狠地瞪着，片刻，愤然而起，走出门去。
啪的一声，门关上了。
会场顿时寂静。良久，朱主任的笑声打破了寂静：“这就叫自绝于人民。哈，开玩笑的，过不了几天自己就回来了，我还会重用。有重要现场，他和季子川已经配合默契了。所以呀，我给你们这些实习的学生一句忠告，如果技术水平没达到他这种程度，可别随便给领导摔门。”
会散了，各干各的活。朱主任舒展了一下腰身，准备去游泳。他拖着步子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打开杂物柜，从里面拿出一个纸袋子，里面放着毛巾、洗发露、香皂和游泳裤。他提了纸袋就要往外走，男编导开林堵在了门口。朱主任无奈地笑笑，心想就知道你会来：“开林，有什么话，赶紧说吧。我要去游泳。”
开林也不客气，把朱主任拉到里面，按进座位，他自己坐在桌子角上：“头儿，总感觉你今天这是话里有话。原来也觉得你是无条件袒护季子川。虽说她是头牌，可是，组里的专题例会都不出席，你还替她辩护说她有任务。为什么，为什么呀？你今天得给兄弟说清楚，不然兄弟今儿是吃不下、睡不着了。”
朱主任：“吃不下嘛，你龟儿整一锅麻辣汤吃。睡不着嘛，你龟儿让你老婆给你按摩一下，再不行，吃些安定。”
开林急了，从桌上跳下来：“头儿，我的好朱哥朱主任，兄弟跟你混，你不能让兄弟死都不知道咋死的。关键的人物，关键的事件，你还是要让兄弟知道些呗。”
朱主任看看表，离他约的游泳时间不远了：“兄弟，提示你一下，去把前天现场发布会的录像好好研究一下。为什么我们旧城电视台是唯一进入现场拍摄的电视台，最后却没有在新闻发布会上提问？你不是爱问问题吗？再去听听，季大记者在发布会后那段串场报道都说了些什么。然后，依你兄弟的智商，你会得出结论的。好了，我说完了，我没得时间再跟你扯喽。”
朱主任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对开林说：“无论你得出什么结论，都要记住，职场和酒桌一样，扎小辫的一定是不能小看的。”
开林故意傻兮兮地冒了一句：“季导傍了啥子大款？”
朱主任瞪他一眼：“你？小看季子川。她会去傍啥子大款？”
开林其时好像明白了一些：“政治大款也是大款。”
朱主任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