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水回母亲灵位前时,发现羽师傅还跪在那里,双目痴痴的凝着那牌位定定出神……
“大师傅……别这样,娘看到了也会难过的,起来,我和你说一件事。”寒水一挥手,四周的宫人都退了下去,灵堂内只有他和大师傅两个人。就着灵堂内雪白的白烛光,寒水看见了一身白衣的大师傅,清瘦的脸,突出的颧骨。
大师傅并没有讲话,只是默默看了一眼寒水,只听寒水道:“大师傅,我想今晚就把娘的尸身火化了。我们带着娘的骨灰,连夜离开燕国,去寻小妹……”
“不可,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烧了你娘……”大师傅情绪激动的扑到灵前,张开双手挡在寒水面前道:“生前我没有好好护着玉溪,不能让她死后也这般凄惨!”
“可是大师傅,皇上让我三日后就带兵出征,我寒水一身功夫,到并不怕死,只是这样没有价值用阴谋换来的死法,我不愿意!我要离开燕国找妹妹去!”
“离开了,找到妹妹了你当如何?”
“我找个安静的地方与妹妹安静渡日!”
“寒儿,你的想法是好的,但是世态炎凉你与妹妹少了国家、身份的庇护就算你有一身本事又如何立足呢?”
“大师傅?”他叫自己寒儿?那是从来没有的事!“究竟你与我娘是……”
“罢了,告诉你也无妨!我本名叫公孙羽,是吴国四大家族之一公孙家族的大公子。世人都道我已死于非命……那还是二十年前……。”
二十年前,公孙羽带着丝绸,盐、瓷器等货物和一行上百人要穿过现在的药谷去鲁月国经商,途遇土匪身抢光了他们的货物,自己在暗卫的保护下,身受重伤,后来暗卫引开追兵,而自己选择了另一条路终因体力不支倒在一处人家前。
等他在醒来,才发现是一个农户救了自己。农户家的小女儿叫玉溪,长的清秀可人。天天会送饭过来,当时玉溪单纯的眼眉,就给公孙羽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在后来将近一年的休养中,他与玉溪情投意和……农户看在心里,也仿佛很喜欢自己。但婚姻大事本应回家征求父母意愿的,在公孙羽身体恢复了以后农夫送公孙羽出了山,公孙羽返回家门时,家里人先前以为他已经遭遇不测了,看到自己安然回来十分高兴。公孙羽的爹当众就要安排公孙羽的亲事,亲定的是另一家与自己门当户对的商户的千金。而此时公孙羽早有意中人不愿意答应,公孙羽的爹就将公孙羽关在家里大半年。公孙羽只好假装妥协,就在两家人要办喜事的时候,公孙羽趁家人不备逃出了府门,而当他在回玉溪家时,发现玉溪家人去楼空……公孙羽只好隐姓埋名四处寻访,终于让他在宫中找到了已经是玉嫔的玉溪。原来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玉溪的小家碧玉的面貌被地方官画成画像送进宫中讨好皇上了……
他和她就这样子永远分开了……而他怪自己不果断,没有早一点过来找玉溪,原本,她应该是自己的妻子……
讲完这一切,寒水才知道原来母亲和大师傅之间竟然有这样的往事……
“可是大师傅……”
“寒儿,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何尝不愿意带你娘远走高飞?只是你娘因为生了你和朝阳,心有所牵挂所以不愿意离开……而我则更不愿意离开你娘……我宁愿让家人相信,我已经死了……”
“大师傅,你这又是何苦?”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这一生都亏欠你娘!此生我定要陪着你娘……有些人说不清楚那里好,但就是谁也不能代替!”公孙羽说完,眼睛又痴痴的往着那灵位,仿佛他又看到昔日那个小家碧玉的影子……
寒水见状不忍打扰,但目前情况又不忍乐观,还是出声道:“大师傅,你不愿意与我离开燕国么?”
“非也,我支持你离开燕国,但是你要光明磊落的离开。你不妨先答应燕皇带上你娘的骨灰和我,领兵出征。这是一场必输的战争。我们风光的离开燕国境之后,可解散部队,然后去寻你妹妹。这样不用抱着你娘的骨灰还要忍受追兵之扰。因为你若此时逃离,变会有无穷的追兵。而我们出境后离开,燕皇就算要追也得在安排兵力,等他们到时,我们早已无影了……我这么安排无非不想你娘去世了还不得安生。你说呢?”言毕公孙羽看着寒水,等他回答。
“好吧,就按大师傅所言。”